“李司令员你好！”
  半小时后。
  李成丰在胜利防务见到了前来迎接的龚鞠和秦熙。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胜利防务的厂区，所以一切都显得有些新奇。
  “没想到，你们这么大一个公司，门面整的还挺低调。”
  “司令员您过奖了，我们集团还是比较务实的。”龚鞠谦虚道。
  “你以为我夸你们呢？”
  李成丰噗呲笑了。
  “魏总好歹也是现金王，门头整这么寒酸搞什么？”
  “是跟领导叫穷，想多骗点经费是吧？”
  龚鞠：……
  秦熙：……
  你别说，这位航天部队的一把手还真是那个！
  当初魏修接手厂子的时候，龚鞠问他要不要重新装修一下，至少把门头换一下。
  魏修说不要，财不外露。
  这样后期方便自己哭穷，能跟上级多要点经费。
  就这种小心眼子，一般人都没有的。
  但李成丰一眼就看出来了，说明他至少和魏修一类人，不是很好对付。
  想到这儿，龚鞠谨慎了一些：“那儿的话，我们魏总只是不喜欢排场。”
  “哼哼哼。”
  李成丰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们魏总呢？”
  秦熙赶忙解释：“按理说魏总是应该过来的，但他今天有重要的事情，所以只能由我和龚总接待您了。”
  “我和你们魏总一样，也不喜欢排场。”
  李成丰摆摆手。
  “再说了，我们俩今天算是私人的事儿。”
  “过来看看我们的老朋友。”
  龚鞠眉头一紧，明知故问：“您说的是？”
  “吕锋贤，他是我们俩的老部下，也是我们俩的老朋友。”
  龚鞠和秦熙面面相觑。
  最后有些为难道：“吕主任啊……他现在不在单位。”
  “啊？干嘛去了？”
  龚鞠只能胡说：“出外差了，可能要晚点才回来。”
  “那没事，我俩等等他，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李成丰倒是不着急。
  他不但想见一见吕锋贤，而且想验证一件事。
  吕锋贤的工作环境到底怎么样？
  当初魏修承诺，带吕锋贤回去会好好安排。
  但具体怎么安排，只有看了吕锋贤的工作状态才知道。
  既然人不在，看看他的办公场所，顺便再视察一下胜利防务，就当是等他了。
  可是龚鞠听到这话有些为难：“办公室啊……”
  李成丰看他犹豫的样子，追问道：“怎么，你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
  龚鞠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一边带路，一边绞尽脑汁的岔开话题。
  原因无他。
  吕锋贤在公司的办公室实在是太拉胯了。
  走进主楼，七拐十八弯。
  龚鞠带着俩人来到了四楼的一个把角位置。
  这里是整幢楼最阴的位置。
  南北都不通透，终年不见日光。
  因为位置太差，这里的几个房间都被当做了储藏室和空调外机挂放点。
  储藏室的臭抹布混合着外机的噪音，味觉听觉双重打击。
  李成丰当时就挂不住脸了。
  “这是人能办公的地方吗？”
  龚鞠立刻肃立：“司令员，你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
  “魏修实在是太过分了。”
  “当时答应的好好的，说要好好对待吕锋贤。”
  “就这么给我对待的？”
  李成丰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个办公室的安排，说明魏修没把吕锋贤当一回事儿。
  “在我们部队上，狗都不住这样的办公室。”
  “你们不知道吕锋贤身上有伤吗？”
  “他住在这么阴冷的地方，身上不得疼死？”
  “还有这味儿，全是霉，长期住下去不得中毒啊？”
  喋喋不休中。
  李成丰推开了办公室虚掩着的门。
  不退不要紧。
  这一推。
  李成丰的火蹭一下就窜上来了。
  办公室倒是挺大。
  但一半都堆着杂物，拖地工具和水桶啥的。
  另一半放着一张破旧的红木桌子和一把简陋的木椅子。
  “疯了吧？这是办公室吗？”
  “这拖把和水桶是什么？”
  “吕锋贤和保洁一个屋子办公？”
  龚鞠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们公司的保洁有宿舍的，这里只是暂时存放。”
  “什么？你的意思是吕锋贤的办公室还不如保洁？”
  李成丰心凉透了。
  这个公司看着都浓眉大眼的。
  怎么还说一套做一套呢？
  当初跟我要人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又是福利又是关怀。
  结果到了现场一看。
  妈的给人安排到储藏室里办公？
  “魏修是咋办事情的？”
  “我明说了，吕锋贤是我的人，希望给他特殊照顾一下。”
  “你们就这么特殊照顾的？”
  龚鞠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急着解释：“司令员，您听我说，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就这个情况，你解释啥？”
  龚鞠：“因为吕主任几乎不在集团办公，所以用不到办公室。”
  “我们当初说给他在主楼搞一间，他说不用。”
  “后来我没办法，就随便找了一间物资间，装装样子。”
  李成丰冷笑一声：“装样子？你告诉我他是什么职位，不需要在集团办公？”
  “他是我们公司的高管。”龚鞠弱弱道。
  “高管，你当我是傻子。”
  李成丰越想越气。
  “谁家高管在空调间办公？”
  龚鞠：“真的，他是我们集团的残疾人联合会主席，职级上和我平级。”
  “？？？？？”
  李成丰眼睛瞪得溜圆，直接气笑了。
  近两年，他都没动过这么大的肝火。
  你管这个叫高管？
  残疾人联合会主席？
  你让一个这么要强的人，去当残疾人联合会主席？
  这不是摧残他的心灵吗？
  在自己单位，下至列兵，上至领导，都不敢当着他的面提‘残’这个字。
  你们可倒好。
  直接给他写在名牌上了。
  疯了吧！
  “魏修人呢？”
  “吕锋贤人呢？”
  “不管他俩在干什么，在半个小时内我要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