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硬？
  什么鬼啊！?
  郑华民彻底服了。
  就魏修这个心理素质，真的绝了。
  背着牛头不认脏。
  他也是保密战线上几十年的老情报员了。
  头一次见过嘴这么硬的人。
  “行，菱形纹路是破片，那这尾翼算怎么回事？”
  郑华民将煤气罐踢倒。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煤气罐的底部还有一个奇怪的装置。
  四片钢片焊成了风车形状，连接在罐体底部。
  魏修有游刃有余：“什么尾翼？这是底座支架，这样放着更稳当的。”
  “你确定吗？我咋感觉你是为了飞得更高呢？”
  好家伙。
  还搁这狡辩。
  煤气罐你焊什么底座？
  煤气罐的底本身就是平的。
  在场其他人也就是吃了不懂空气动力学的亏。
  任何物体加装四个叶片，想都不用想想，就是为了飞行的稳定.
  “你说你这个叶片是支架是吧？”
  郑华民目光一转。
  在一堆煤气罐中找到铁一般的证据。
  一个煤气罐。
  两端焊上了钢管支架。
  支架的朝向四十五度。
  如炮管一样，呈发射状。
  “既然已经有支架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再焊一个铁架子？”
  魏修有些挠头：“是为了煤气罐防潮？”
  “你的产品你问我！”
  看着郑华民有点破防的状态。
  考察团团长有点看不下去了。
  吴向前严肃说道：“郑局长，你这个态度咋回事？怎么夹枪带棒的？”
  我们是下来考察的，又不是下来问责的。
  你总端着一副领导的架子，质问魏修算怎么回事儿？
  讲道理。
  人家魏修现在的级别还比你高来着。
  再说了。
  人家魏总做的产品也没啥问题啊。
  “外贸商品，肯定和国内的商品长得不一样，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加点纹路，加点尾翼，只要符合客户需求就行。”
  “至于安全啥的，反正又不是卖给国内，我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
  郑华民听完，急得嗷嗷直叫。
  “我的吴司长啊！你是我亲司长！”
  “他那哪儿是菱形纹路啊？”
  “这分明就是预制破片！”
  吴向前：“啥预制破片啊？”
  “预支破片就是那种菱形切槽，减弱密闭容器的强度，为的是爆炸时快速释放能量，手榴弹的原理。”
  吴向前神色一紧看向魏修：“有这回事儿？”
  没等魏修说道。
  郑华民将所有证据串联在了一起。
  “还有那个钢管支架，那明明是发射架！”
  “四片尾翼，明明是飞行稳定装置。”
  “尺寸变小，是考虑射程。”
  “没有把手，是考虑了空气动力学。”
  “这些加在一起，一整个的500mm火炮！”
  郑华民把心里憋着的话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就像是宿便排空一样，得劲儿的不行。
  他指着整个厂区。
  “他这儿哪里是什么临阳钢管厂，这分明是军工厂！”
  情报口最近都忙翻天了。
  尤其是负责中东事务的。
  也不知道老乡们怎么打开的任督二脉，突然站起来了。
  火箭弹什么的像不要钱一样，就往霉菌那边扔。
  情报口怀疑是国内出了问题。
  可是走访了好几个军工集团，人家都说没有这种产品。
  万万没想到。
  在临阳的旧工厂里，找到了罪魁祸首。
  郑华民现在可以百分之一万的确定，中东地区的局势加剧，魏修背全锅。
  他看向吴向前，大概解释道。
  “吴司长，是这样的。”
  “情报部门怀疑由国内企业偷偷的往外卖武器部件。”
  “我现在可以肯定，这些部件就是自从临阳钢管厂流出去的。”
  “过去这一个月，霉菌和小以子承受了十倍以上的火箭弹袭击，大约几万枚。”
  “这几万颗简易高爆武器，我怀疑百分之八十就是魏修提供的。”
  没等吴向前反应过来。
  魏修大手一挥：“胡说！”
  “你还狡辩！我手里有武器残片的图片，那上面印着国内水管的国标！”
  魏修再次摆手：“我是说你数据说错了，百分之百是我供的。”
  “？？？？”
  一时间，郑华民不会了。
  前面还背着扭头不认脏，死硬死硬的。
  现在怎么就承认了？
  不是，你好歹给点缓冲啊。
  魏修解释道：“我们主要客户渠道是在中东，客户把东西买回去，用来干什么，我真的管不到啊。”
  郑华民：“你少来，预支破片都安排上了，你还说你不知道？”
  “真事儿！”
  魏修拿出了祖传的信念感。
  “你看，我的产品上都有标语。”
  “工程专用，严禁挪用。”
  “但客户不守规矩，我能咋办？”
  所有人定睛观瞧。
  还真是。
  每一个产品都是白色的喷漆字体，写着注意事项。
  甚至有一部分还有安全标语。
  可！
  这管个屁通用啊！
  郑华民彻底服了魏修的脑回路：“那都是一群亡命之徒，你写标语有啥意义！”
  “退一万步！”
  “就算你写标语！”
  “你倒是用他们的母语写啊！”
  “你用中文写是几个意思！？”
  事已至此。
  无论是考察团还是临阳市府的陪同人员。
  脑袋瓜子都嗡嗡作响。
  哪儿就预支破片了？
  哪儿就空气动力学了？
  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剧情？
  尤其是张市长一脸懵逼的看向郑华民。
  “证据，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临阳的这个产业链是纯民用的。”
  “可憋提你那产业链，临阳市的产业链是好道上来的吗？”
  郑华民气不打一处来。
  “就按这个逻辑。”
  “你们这个产业链里是不是还应该有白糖厂和化肥厂？”
  张市长神情一怔：“你咋知道？”
  “我……咦……！”
  郑华民人麻了！
  我就是打个比方，没想到还真有啊!
  好家伙。
  煤气罐厂生产容器，白糖化肥厂提供弹药。
  是！
  分开来看，都没问题。
  鞋不臭，袜子不臭，脚也不臭。
  但合在一起，臭极了。
  “吴司长！”
  “不是我说。”
  “就这，上级还让咱来学习经验，推广全国。”
  “就这经验，你咋推广？”
  “号召全民手搓榴弹炮吗？”
  考察团的众人被郑华民的死亡反问问的脑袋发懵。
  脑细胞快死完了才想明白。
  怪不得！
  全国那么多老旧落后产业，怎么就临阳转过型还赚钱了。
  现在一想，可不就是嘛。
  卖军火，哪有不赚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