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咔哒”一声关上。/l!u~o-l￠a+x!s_..c¨o^m/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前一秒还挂在徐兮淼脸上的乖巧笑容的脸，如同面具剥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紧绷。
  她缓缓转过身。对上沈宴洲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那样看着她，一步步逼近。
  “很好玩？”
  男人的嗓音冰冷，每个字都扎人。
  徐兮淼警惕地后退一步，与他拉开安全距离。
  “沈总，这可不是我设计的剧本。”
  “滚。”沈宴洲的耐心己经燃烧殆尽，他指着门口，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沈总，这恐怕不合适吧？”徐兮淼非但没滚，反而抱起了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您母亲刚认定我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我这前脚一走，您后脚怎么解释？”
  “你不用操心。”沈宴洲的回答快得不假思索，“我会告诉她，我们分手了。”
  “性格不合，今天刚分的。”
  这话说得，又快又狠，完全不留余地。
  徐兮淼的心沉了一下。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更难缠，也更无情。
  用他母亲当挡箭牌这招，对他根本没用。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让他心烦意乱的、猫一样的笑容。·x\w+b^s-z\.?c`o,m/
  “分手当然可以。”
  “不过，被豪门继承人始乱终弃，我这种小人物，难免会伤心欲绝，精神失常。”
  她一步步走近那个打开的黑色文件夹，手指轻轻拂过印着“瀚海集团”logo的纸张。
  “万一我一个想不开，跑到瀚海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哭诉我那‘前男友’的宏图伟业……”
  她抬起眼，迎上他骤然缩紧的瞳孔，笑意更深，也更冷。
  “沈总，你说，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说出来的话，会不会更有说服力？”
  沈宴洲周身的气压，骤然降到了冰点。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是真的动了杀心。
  这个女人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引线握在她自己手里，随时都能把他精心布局的一切，炸得粉身碎骨。
  良久，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凌云航空的年度广告合约。”徐兮淼终于说出了最终目的，语气笃定，图穷匕见。
  “就凭你那个‘带薪发疯’的方案？”沈宴洲气笑了，荒谬感冲淡了部分怒火。
  “那个方案，会成为现象级的营销案例。”徐兮淼的自信，近乎狂妄。
  沈宴洲冷哼一声。
  他绕过她，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试图浇灭心头那股邪火。·3!0-1^b+o′o+k`..c!o-m*
  他喝了一口，背对着她，声音冷硬。
  “想要合约，可以。证明给我看，你的‘微光’，配得上。”
  徐兮淼心脏开始狂跳。
  机会，来了。
  “怎么证明？”
  沈宴洲缓缓踱步到她面前，用一种近乎宣判的语气，提出了一个堪称荒谬的条件。
  “一个月内。”
  “让你的‘带薪发疯’广告方案，登上《环球航空评论》的封面。”
  徐兮淼的眼睛猛地睁大，里头全是惊讶！
  《环球航空评论》？
  那是全球最权威、最保守、最瞧不上花里胡哨营销的顶级行业杂志！
  他们的封面，向来只留给最新机型的发布，或是足以影响全球航空格局的重大并购案。
  让她那个“发疯”方案上封面？
  这比让她从九楼再翻一次阳台还离谱！
  这根本不是条件。
  这是羞辱。
  是一个包裹着糖衣的陷阱，一个让她知难而退、永远闭嘴的终极羞辱。
  “做不到？”沈宴洲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嘴角勾起弧度，“做不到，就带着你的异想天开，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并且，永远闭上你的嘴。”
  徐兮淼忽然笑了。
  那是一种在绝境中被逼到极致后，反而生出的、不管不顾的笑意。
  “好。”徐兮淼收住笑，吐出一个字。
  干脆利落。
  她抬起头，整个人重新燃起那股破釜沉舟的劲儿。
  “这个条件，我接了。”
  这回，轮到沈宴洲愣住了。
  他设想过她会讨价还价，会愤怒控诉，会哭闹耍赖，唯独没想过她会答应得这么快，这么……兴奋？
  是的，兴奋。
  她的眼睛里，闪烁着猎人看到顶级猎物时的光芒。
  “不过，我也有条件。”徐兮淼往前走了一步，重新将两人的距离拉近。
  “如果我做到了，《环球航空评论》的封面，登的就是我的方案。”
  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胸口。
  “凌云航空未来三年的全部广告合约，都必须是微光的。”
  “而且，预算，要翻倍。”
  沈宴洲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没动，任由她的手指停留在他睡袍上。
  “胃口不小。”
  “风险高，回报自然也要高。”徐兮淼收回手，抱在胸前，“沈总，您这是在用一个航司的未来，赌我一个疯子的异想天开。这场赌局，您下的注，可比我大多了。”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
  “当然，想让我赢，您也不能光看着。”
  “我需要凌云航空内部最详尽的用户数据报告、近五年的营销复盘、以及未来三年的航线规划。”
  “还有，我需要一个能首接联系到你的人，二十西小时待命。我不想再翻一次阳台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她一口气说完，然后就那么站着，毫不退让地回视他。
  把他的刁难，变成了合作的前提。
  把他的羞辱，变成了项目的背书。
  沈宴洲发现，自己再一次低估了这个女人。
  她根本不是疯子。
  她是一头嗅觉敏锐、胆大包天的狼，只要闻到一丝血腥味，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撕咬下最肥美的那块肉。
  良久。
  “可以。”他终于开口，声音沉得能滴出水。
  他走到床头柜，拿起一支笔，在便签上写下一串号码，撕下来，递给她。
  “周桐，我的特助。他会满足你所有的‘合理’要求。”
  徐兮淼接过那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和他的人一样，锋利，有力。
  “合作愉快，沈总。”她将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脸上又挂起了那种让他心烦的职业假笑。
  “现在，我可以从正门滚了？”
  沈宴洲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门口的方向。
  徐兮淼转身，头也不回地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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