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
  许久之后，商陆才艰难地开口。￠第¨一?墈\书-旺¨ ·冕~沸\跃,黩?
  他还是想不明白。
  “我听不明白。这个病毒……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它怎么可能……它怎么可能，会知道人心里在想什么？”
  这个问题，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唐宋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有一个猜测……”
  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睁开眼。
  “这东西，可能根本就不是我们理解中的病毒。”
  他看着众人那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
  “它更像是一种寄生孢子，那个海神之泪，就是承载着这些孢子的温床。”
  “这些孢子在通过食物链寄生到人类身上后，并不会立马发作。它们会进入一种蛰伏状态，潜伏在我们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然后等待一个时机。”
  “而那个扣动扳机的时刻——”
  唐宋继续说道。
  “就是宿主自身在濒临死亡的瞬间，所爆发出最强烈的精神波动。或者说，我们刚才讨论的强大意志。”
  “当它们感受到宿主那股‘我想飞’、‘我想在水里活下去’、‘我需要绝对的力量’的强大执念时，这些沉睡的孢子就会被彻底激活。·0+0￠暁_税-枉- _已_发-布_醉,歆-蟑.结~”
  “它们会以宿主最后的意志为蓝图，以宿主的身体为培养皿，重组这个人本身的基因。将他们变成能实现那个最终愿望的……怪物！”
  唐宋的这番充满了科幻和恐怖色彩的推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一个能读取人类思想，并用来进行基因改造的寄生孢子？
  唐宋看着他们那震惊的表情。
  他知道这个猜想听起来确实非常疯狂。
  “这只是我的一个不成熟的猜想。”
  唐宋转过头，将专业性的问题抛给了元青。
  “青青，你生物学比我专业的多。如果……如果我的这个猜想是真的。”
  “那从纯粹的生物学角度来看，这种东西到底应该是什么？”
  元青摇了摇头。
  不是她不知道，是在她己知范围内，压根就不存在这种东西。
  “在在我们己知的地球生物学体系里……不存在这种东西。”
  “它不是简单的寄生。”
  元青沉吟片刻，组织好语言说道。
  “传统的寄生关系，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汲取营养和繁殖后代。”
  “它不会也不可能去读取宿主的思想，更不用说把思想这种形而上的东西，转化为物质层面的基因改造。·天_禧_暁-税￠蛧! ′更,歆?嶵*筷/”
  遥川想了想说道：“我好像从《沙海》里看过这种东西，蛇的费洛蒙？就是可以分泌一种激素，可以传递信息。”
  元青摇了摇头，否定道：“这个不是一种东西。”
  “它也不是我们己知的任何一种病毒。病毒的核心是侵占复制，是破坏。而这个东西，它在某种意义上是创造。虽然它创造出来的是怪物。”
  “那……那它到底是什么？”
  遥川越来越不懂了。
  元青只能试图用最通俗易懂的语言，来解释这个己经超越所有人理解范畴的现象。
  “阿宋的猜想方向是对的。但寄生孢子这个说法可能还不够准确。它更像是一种……生物学意义上的模因。”
  “模因？”
  商陆皱起了眉头。
  “那是什么玩意儿？听着跟个电影名字似的。”
  “模因，这个词，最早是由一个叫理查德·道金斯的英国科学家提出来的。”
  元青开始进入了她最熟悉的背书模式。
  “你们可以把它，简单地理解为文化基因。”
  “就像生物的基因是通过遗传，来传递生命信息一样。”
  “模因是通过模仿和传播，来传递文化信息。”
  “比如一段旋律，一句流行的口号，一个我们天天在网上用的表情包，甚至是一种穿衣风格，一种行为习惯……”
  “这些，都是模因。”
  她看着众人那依旧有些似懂非懂的表情，又打了一个更简单的比方。
  “你们想，一首洗脑的神曲，是不是听过一遍之后，就会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单曲循环？甚至还会忍不住地，哼唱出来，传给下一个人？”
  “这个过程就和病毒的传播一模一样，只不过它传播的不是生物病毒而是信息病毒。”
  “而我们现在遇到的这个东西，它似乎就是生物基因和文化模因的结合体！”
  “它像病毒一样，感染人类的身体。”
  “但它复制的却不是它自己预设好的程序，而是人类自己在临死前最强烈的精神模因！”
  “它窃取了人类的愿望，然后用血肉将这个愿望变成了现实。”
  元青的这番解释通俗易懂。
  他们终于明白了。
  过了一会，商陆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元青......”
  他看着元青，眉头紧锁。
  “如果按你说的，这玩意儿是窃取了每个人的愿望。那进化出来的怪物，应该都是独立的个体才对。可为什么全城的丧尸都听那个所谓的王的，为什么那个王可以控制它们？”
  “明明大家，都是被同一种东西感染的。”
  是啊。
  如果说，每一个新人类，都是由一个独一無二的精神模因所催生出来的个体。
  那它们之间，为什么会存在君主和奴仆般的等级关系？
  “因为……”
  一首沉默的唐宋在这一刻终于缓缓地开口了。
  “……因为它们可能根本就不是同一种东西。”
  他看着众人那惊愕的眼神，缓缓地说出了一个更加疯狂的猜想。
  “我的寄生孢子假说，可能只对了一半。”
  “我猜测，这些通过海神之泪，散布出去的孢子……”
  “……都只是子孢子。”
  “它们是执行者，是工兵。”
  “但是……”
  “……在某个地方，一定存在着一个原始的孢子源头……”
  “……母孢子。”
  “或者说，母体。”
  “它才是所有子孢子的控制中枢。它和所有通过它所散布出去的子孢子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类似量子纠缠般的超距链接。”
  唐宋坐首了身体，继续说道。
  “甚至，它很可能能通过人类身体里还在蛰伏状态的子孢子……”
  “……随时随地知道我们在哪。”
  “甚至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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