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进哥，真不让我跟？”二愣子首着脖子喊，胸口的绷带渗着点药油，“我这胳膊能使力，帮你扛猎物总行！”
  苏媚端着熊骨汤进来，兜头给了他一勺：“喝你的汤！医生说最少躺够半月，要不是那把猎枪，你小子这回悬了，敢下地我就把你斧头也藏起来！”她把碗往炕边一放，转头对林跃进说，“鹿鸣谷那边的马鹿该脱角了，新茸正嫩，供销社说这时候的茸最值钱。′墈¨书!君· .最_芯^蟑/劫\埂!新′筷^”
  林跃进把改装好的56半往肩上一挎：“我带大胆去，中午就能回来。”他瞥了眼二愣子，“你在家琢磨琢磨，用熊骨给老炮和铁头做副护爪——上次跟狼斗，铁头爪子磨出血了。”
  二愣子眼睛一亮：“这个我会！我爹以前给牛做过蹄铁，可惜那把枪了，不过我感觉斧子比枪好用。！”
  鹿鸣谷的晨雾还没散，松针上的露珠坠成串，打在林跃进的白狼皮大氅上，凝成小冰碴。李大胆背着个藤筐，里面装着苏媚准备的玉米饼和盐巴。
  “跃进哥，你听！”李大胆突然停下，侧耳细听。
  谷深处传来“呦——”的长鸣，清越得像铜铃。林跃进示意他噤声，猫着腰钻进灌木丛。透过枝叶缝隙，能看见七八头马鹿在溪边饮水，最大的那头公鹿估摸着有150公斤，头顶的鹿茸像两簇珊瑚，泛着淡粉色的光泽——正是刚冒尖的新茸，还没钙化，最适合入药。\鸿?特?晓·税?枉\ ·埂¨歆￠最?全`
  “这茸能换30发子弹！”李大胆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睛瞪得溜圆。
  林跃进没说话，从背包里摸出根麻绳，一端系着块狍子肉，另一端缠在手腕上。他选了棵歪脖子松，踩着树干爬到三米高的树杈，56半架在树瘤上，准星稳稳锁住公鹿的前腿关节——打这里不会伤茸，还能让它暂时跑不了。
  “大胆，去下游两百米，把藤筐里的盐撒在石头上。”林跃进的声音顺着风飘下去，“马鹿爱舔盐，引它们往这边来。”
  李大胆麻利地跑过去，把盐巴撒成条细线，一路通到歪脖子松下。公鹿果然被盐味吸引，甩着尾巴领头往这边走，鹿茸在晨光里晃得耀眼。老炮和铁头趴在林跃进脚边的树杈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前爪搭着树皮，随时准备扑下去。
  等公鹿走到树下，林跃进突然他扣动了扳机。
  “砰！”
  子弹精准地钻进公鹿的前腿，血珠渗出来，却没伤着骨头。公鹿受惊，猛地往前窜，却被铁链似的缰绳绊了个趔趄——林跃进早就在树下埋了暗桩，麻绳另一头就拴在桩上。\r?u?w*e+n?5·.-o,r/g`
  “捆住它！”林跃进从树上跳下来，抽出军用匕首割断公鹿的退路。
  李大胆的单管猎枪对着其余的马鹿，“砰”地朝天放了一枪，惊得它们西散逃窜。他扑过去按住公鹿的后腿，这畜生挣扎得厉害，鹿茸在地上蹭出淡粉色的浆汁。“小心茸！”林跃进提醒道，用麻绳穿过鹿的前腿关节，打了个活结。
  处理鹿茸是个细活。林跃进先在鹿颈处划开个小口，放掉半碗血——这是防止茸内充血，影响药效。然后用骨刀贴着鹿头皮，轻轻割下那对珊瑚状的鹿茸，切口处立刻冒出细密的血珠，他赶紧撒上苏媚给的止血粉，用桦树皮裹住：“这茸得趁鲜处理，回去用松木烟熏三天，就能收进药箱。”
  公鹿被捆在爬犁上时，李大胆突然笑了：“二愣子要是在，准能扛着这鹿走，他那力气……”话没说完，就见林跃进正往鹿腿上绑东西，“这是啥？”
  “绊马索的变种。”林跃进拍了拍鹿腿上的活结，“等会儿遇到野兽，解开这绳，鹿一跑就能把追兵绊倒——留条后路。”他摸了摸枪托的划痕，眼神沉了沉，“大白山的规矩，永远别把路走死。”
  往回走时，铁蹄骡拉着爬犁，公鹿的尸体晃悠悠的。李大胆在藤筐里翻出个布包：“嫂子给的酱牛肉，你尝尝，比上次的熊肉嫩。”他突然指着左侧山坡，“那是不是人参花？”
  林跃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片背阴的石缝里，几株植物顶着红籽！他心里一动，让李大胆看好爬犁，自己带着老炮和铁头摸过去。
  “棒槌！”林跃进对着谷里喊，声音在晨雾里荡开。
  “几批叶？”李大胆在远处应，手里还攥着半块酱牛肉。
  “五批叶！”林跃进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从布兜摸出红绳，小心翼翼地系在参茎上。这参的芦碗足有五十个，须根上的珍珠点密得像撒了把芝麻，估摸着有五十年参龄——比上次在东沟挖的那株品相还好。
  抬参时，他特意用鹿骨签子顺着须根的走向挑土，连最细的“水须”都没碰断。李大胆凑过来看，咋舌道：“这能换多少子弹？五十发？”
  “至少六十发，还能换十尺布票。”林跃进用桦树皮裹上原土，把参放进特制的木盒里，“这玩意儿比马鹿值钱，得单独背着。”
  回到屯子时，二愣子正蹲在院子里敲敲打打。熊骨被他磨成了薄片，用麻绳串起来，做成副护爪套在铁头的前爪上，走起路来“咔哒”响。“跃进哥你看！”他举着爪子给林跃进看，“这玩意儿防刺，下次跟狼斗，保准不伤爪！”
  “你这脑子，给狗弄骨头护爪……”
  二愣子挠挠头，没明白过来。
  苏媚听见动静，从灶房跑出来，围裙上沾着面粉：“可算回来了！我炖了熊骨汤，就等你们的茸……”话没说完，就看见林跃进手里的木盒，眼睛亮了，“这是……五批叶？”
  “你男人厉害吧？”林跃进把木盒递给她，看着她小心翼翼打开的样子，嘴角扬了扬。
  晚饭时，炕桌上摆着熊骨汤、酱牛肉、贴饼子，还有二愣子用熊骨磨的护爪——老炮和铁头正舔着新护爪……。林跃进给二愣子盛了碗汤，“干的不错，下次别干了”
  二愣子一愣，CPU都快干爆了：“我一会再琢磨琢磨！”
  苏媚往林跃进碗里夹了块鹿肉，低声说：“新枪管用着顺手不？”她指腹轻轻碰了碰他放在桌下的手，那里还残留着枪托的温度。
  林跃进握住她的手，没说话。窗外的铁蹄骡在牲口棚里打了个响鼻，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56半的枪管上，泛着冷光。他知道，鹿鸣谷的收获只是开始，大白山里藏着的宝贝，够他们慢慢挖——只要身边的人都在，这日子就有奔头。
  夜里，林跃进躺在炕上，听着苏媚均匀的呼吸声，手里摩挲着枪托的划痕。黑暗中，那三道刻痕像三颗星，指引着他在这异界的大白山，一步步扎下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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