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趴在院子中央的石板上，肚皮朝上，露出松垮的白毛。_鑫¨完?本/鰰.栈^ ¨免*肺-跃·独\苏媚正用软尺量它的胸围，铁头蹲在旁边，竖着耳朵看，尾巴尖时不时扫过老炮的爪子，惹得老炮不耐烦地甩甩尾巴。
  “别动！”苏媚拍了拍老炮的肚皮，软尺在它粗壮的腰腹间绕了一圈，“你这老东西，比刚来的时候胖了三斤，再吃下去，护甲都穿不上了。”
  老炮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膝盖——这是它撒娇的方式。林跃进坐在门槛上，手里削着块硬木，木屑簌簌落在脚边。这是他找的椴木，质地坚韧还轻便，打算给护甲做块胸板，能挡住野兽的利爪。
  “铁头的前腿得加层垫。”林跃进突然开口，刀尖在木头上划出浅浅的痕，“上次被白狼抓了下，虽然没伤到骨头，但毛都掉了一片，得护严实点。”
  苏媚量完铁头的腿长，首起身揉了揉腰：“知道了。我打算用熊油把兽皮焖软了，再缝两层帆布，又韧又抗咬。”她从屋里抱出一摞兽皮，有狍子皮，有野猪皮，最上面压着块黑亮的——是上次打黑熊剥的腹皮，厚实得能挡住斧头。
  林跃进放下刻刀，拿起那块熊皮掂量：“就用这个做胸甲，够硬。”他用手指戳了戳皮面，只留下个浅浅的印子，“再把边缘削薄点，免得磨得它们不舒服。/2^叭+墈·书/王′ +庚.辛!最-全-”
  苏媚没接话，只是找出针线筐。里面的线五花八门，有鹿筋线，有麻绳，最显眼的是几缕红绳——这是她去年绣嫁妆剩下的，说是能辟邪，非要给护甲缝个红边。
  “你这是给狗做护甲，还是做新衣裳？”林跃进看着她穿起红绳，忍不住打趣。
  “咋了？狗就不能穿得精神点？”苏媚瞪他一眼，针脚却没停，红绳在黑熊皮上绕出个小小的“吉”字，“老炮和铁头是咱的家人，就得穿最好的。”
  林跃进没再反驳。他想起在训练营，军犬的装备比士兵还好，防弹衣、护目镜一样不缺，原来在哪都一样，真正的伙伴，值得最好的对待。他低头继续削胸板，把边缘磨得像鹅卵石一样光滑，又在中间刻了道凹槽——能让皮带穿过去，还不硌得慌。
  日头升到头顶时，两件护甲的雏形己经出来了。老炮的那件是深棕色的，熊皮胸甲，狍子皮背衬，边缘缝着红绳，看起来威风凛凛。铁头的则更轻便，用的是野猪皮，前腿加了厚厚的垫，还在脖子上留了个小兜，能装块肉干当奖励。
  “试试？”苏媚把护甲往老炮身上套，皮带在它肚子上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老炮站起来转了两圈，尾巴摇得像朵花，显然很满意这新行头。?h′u?l,i*a?n￠w^x,.\c?o_m+
  铁头早就等不及了，扒着苏媚的裤腿首蹦。苏媚笑着给它穿上，刚系好皮带，它就窜到林跃进面前，原地蹦了两下，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呜咽。
  “看起来不错。”林跃进摸了摸铁头胸前的护甲，手感扎实，活动起来也不碍事，“下午去后山试试，找只野猪练练？”
  “你疯了？”苏媚刚要往灶房走，闻言又折回来，“刚做好的护甲，哪能就去打野猪？先去西沟转转，看看有没有兔子野鸡，让它们适应适应。”
  林跃进笑着应了。他知道苏媚是心疼护甲，更心疼这俩狗。其实他也没真想打野猪，就是想看看护甲的实战效果——大白山的冬天还长，往后进山的日子多着呢，护具必须靠谱。
  吃过午饭，两人带着狗往后山走。老炮穿着新护甲，走得昂首挺胸，时不时停下来等落后的铁头，像个稳重的老大哥。铁头则蹦蹦跳跳的，时不时用爪子扒扒树干，想试试护甲抗不抗刮。
  “你看，”苏媚碰了碰林跃进的胳膊，指着前面的雪地上，“有兔子脚印！”
  那脚印很小，三瓣形的，在雪地上串成条线。铁头立刻兴奋起来，刚要追，就被林跃进吹哨叫住：“别急，用新法子。”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绳套，这是他改良的活结，比普通套子灵敏三倍。林跃进蹲下身，很快在兔子必经的路上设好套，又往旁边撒了点玉米粒——这是苏媚特意炒的，香味能飘出老远。
  “这能行吗？”苏媚有点怀疑。
  “等着瞧。”林跃进拉着她躲到树后。老炮和铁头也乖乖趴下，眼睛盯着绳套的方向，连呼吸都放轻了。
  没过一袋烟的功夫，雪坡后窜出只灰兔子，耳朵竖着，警惕地打量西周。闻到玉米粒的香味，它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靠了过来，前腿刚踏进绳套范围——
  “啪”的一声，绳套瞬间收紧，死死勒住了它的后腿。兔子吓得首蹦，却越挣扎套得越紧。
  铁头刚要冲出去，被林跃进按住了。他对老炮使了个眼色，老炮立刻会意，悄没声地绕到兔子后面，堵住了它的退路。
  “去吧。”林跃进松开铁头。
  铁头像道闪电窜出去，没等兔子反应过来，就用嘴轻轻咬住了它的脖子——这是林跃进教它的，捉活物要叼脖子，既伤不到皮毛，又能让猎物没力气挣扎。
  “真行啊！”苏媚拍着手笑，“比你那杆枪省子弹多了。”
  林跃进没说话，只是看着铁头胸前的护甲。刚才它扑出去的时候，护甲蹭到了树干，没留下半点划痕。他满意地点点头，这护甲没白做。
  老炮叼着兔子跟过来，尾巴翘得老高，像是在说“这算啥，我年轻时比它厉害”。苏媚接过兔子，用绳子捆好腿，放进背包：“晚上炖兔子肉，给你俩加菜。”
  往回走时，夕阳把雪地染成了金红色。老炮和铁头走在前面，护甲上的红绳在余晖里闪闪发亮。苏媚挽着林跃进的胳膊，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
  “等开春，给它们做件薄点的。”苏媚突然说，“那时候进山采野菜，蛇虫多，得护着点爪子。”
  林跃进“嗯”了一声，低头看了看她冻得发红的鼻尖。夕阳落在她脸上，绒毛都染上了金边。他突然觉得，这靠山屯的日子，就像这猎犬的护甲，看着是保护动物，其实是在护着两个人的心，一点点焐热，一点点踏实。
  院门口的灯笼亮了起来，昏黄的光落在雪地上，像块融化的黄油。老炮和铁头趴在灯笼下，舔着爪子上的雪，护甲上的红绳在光里跳动，像两颗小小的心。
  林跃进看着这画面，突然想起苏媚缝在护甲里的艾草。清苦的香气混着兽皮的腥气，竟成了他在这异世最安心的味道。
  夜里，他被狗叫声惊醒。窗外，老炮和铁头正对着月亮低吼，护甲上的铜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林跃进摸了摸枕边的56半，嘴角勾起抹笑。
  有这俩穿护甲的“保镖”，再凶的野兽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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