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他真的造了台新的！”
  “我的老天爷，这……这不是修復，这是重新造了一个啊！”
  “我说什么来著，陈师傅肯定有后手！你看李福昌那张脸，跟死了爹一样！”
  议论声、惊嘆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匯成一股洪流，彻底淹没了之前的愤怒与声討。*卡?卡`小?说*网+ _最?新*章~节′更,新^快.
  工人们的眼神变了，从看一个“犯人”，变成了看一个神人。
  他们看著台上那个身形笔挺的年轻人，目光里充满了佩服。
  这才是工人阶级该有的技术大牛！
  杨厂长胸膛剧烈起伏，但他不是气的，是激动的！他死死盯著那台运转的机器，又看了看旁边瘫软如泥的李福昌，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从心底直衝天灵盖。
  好！好一个陈阳！好一出惊天反转！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的就是当著全厂的面，把李福昌这张偽善的画皮，撕得粉碎！
  “保卫科！”杨厂长再次怒喝，声音如洪钟贯耳
  “还愣著干什么？把李福昌也给我控制起来！我怀疑他涉嫌合谋，蓄意破坏国家財產，嫁祸有功同志！给我带下去，立刻审！不问出个子丑寅卯，谁也別想下班！”
  此言一出，全场譁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处理事故了，这是彻底的政治清算！
  李福昌猛地一哆嗦，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清醒过来。
  他挣扎著想站起来，嘴唇哆嗦著，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看到两名保卫科干事向他走来，眼神里再无平日的恭敬，只有冰冷的公事公办。.t?a-k/a`n*s*h?u~.?c′o.m′
  他完了。
  当著全厂上千人的面，他最后的体面被剥得一乾二净。
  保卫科的效率很高，或者说，王小利和那个仓库保管员的心理防线，比纸还薄。
  不到半个小时，在独立的审讯室里，面对著那本王小利亲笔签名的“罪证日誌”，以及那瓶废机油，王小利第一个崩溃了。
  他哭得涕泗横流，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
  从李福昌如何指示他去监视陈阳，如何让他故意刁难，李福昌的小舅子如何让他废机油，如何亲手教他把废油倒进机器……所有细节，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另一边，李福昌的小舅子，那个仓库保管员，见外甥全招了，也立刻竹筒倒豆子，交代了自己如何配合李福昌，用废油换走了昂贵的特种润滑油，並且还交代了过去几年里，李福昌利用职权倒卖厂里物资的其他几件烂事。
  铁证如山，人证物证俱全。
  杨厂长拿著连夜整理出来的口供和证据，直接上报了主管工业的上级部门。
  上级领导勃然大怒！
  在全国上下勒紧裤腰带搞生產的年代，竟然出了如此性质恶劣的內部倾轧和蓄意破坏事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这是对国家建设的严重犯罪！
  处理结果快得惊人。
  三天后，一张盖著鲜红印章的红头文件，贴在了轧钢厂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经上级党委研究决定，免去李福昌同志轧钢厂副厂长、党委委员等一切职务，开除党籍，其涉嫌严重经济犯罪及破坏生產问题，移交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白纸黑字，字字诛心。/r+u\w!e+n￠.·n+e,t′
  李福昌，这个在轧钢厂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看似不可一世的副厂长，就这么轰然倒台。
  紧隨其后的，是一场席捲全厂的清洗。
  技术科的刘工，被一纸调令发配去了偏远的车间看管工具。
  后勤科的胖主任，因查出贪腐问题，被直接开除。
  那些曾经跟在李福昌屁股后面摇旗吶喊的狗腿子们，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被调离了重要岗位，彻底边缘化。
  轧钢厂的天，变了。
  而引发这场地震的中心人物，陈阳，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依旧每天按时上下班，只是，所到之处，待遇已是天壤之別。
  当他走在厂区的路上，迎面过来的工人，无论认不认识，都会地停下脚步，恭敬地喊上一声：“陈工好！”
  当他走进食堂，正在打饭的师傅会立刻放下勺子，热情地给他多添两块红烧肉，笑著说：“陈工，您为厂子立了大功，得多吃点！”
  “陈工”，一个简单的称呼，代表著技术权威，更代表著发自內心的尊重。
  这一天，陈阳刚走进车间，就被杨厂长的秘书叫住了。
  “陈工，杨厂长请您去他办公室一趟。”
  在厂长办公室里，杨厂长亲自给陈阳泡了一杯茶，脸上的笑容比窗外的阳光还要灿烂。
  “陈阳同志，这次，你可是给我，给咱们整个轧钢厂，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啊！”杨厂长感慨万千。他不仅剷除了一个心腹大患，更在集团领导面前狠狠露了一把脸。
  “都是厂长领导有方。”陈阳不卑不亢，平静地喝了口茶。
  杨厂长欣赏的正是他这份宠辱不惊的沉稳。
  “那些虚的我就不说了。”杨厂长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陈阳面前，
  “李福昌倒了，技术科长的位置也空了出来。我想来想去，整个轧钢厂，没人比你更適合这个位置。另外，我准备以你独立造出新磨床为契机，成立一个技术革新小组』，专门负责攻克厂里的技术难题，由你来当这个组长，人员、设备、经费，你说了算！我只要结果！”
  技术科科长，兼技术革新小组组长。
  这几乎是將整个轧钢厂的技术命脉，都交到了陈阳手上。
  这是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从未有过的荣耀和权力。
  ……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地传回了四合院。
  整个大院，再次因为陈阳而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气氛中。
  晚饭时分，贾家。
  贾张氏一边往嘴里扒拉著窝窝头，一边阴阳怪气地对秦淮如说：“听见了没？咱们院里那个小王八蛋，不声不响当上科长了！真是祖坟冒青烟了！呸！什么东西！”
  她嘴上骂著，眼睛里的嫉妒和贪婪却怎么也藏不住。
  秦淮如默默地吃著饭，心里五味杂陈。
  科长啊，一个月工资得多少？七八十块？还有各种票证福利……
  她看著窗外陈阳那个旧屋，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冒了出来。现在去修復关係，还来得及吗？
  另一边，傻柱家。
  傻柱正哼著小曲儿，在厨房里炒菜。今天下班，他特意从食堂后厨“拿”了点肉片和生米。
  “哥们儿！我哥们儿现在是科长了！”他一边顛勺，一边对著何雨水得意地嚷嚷，“当初我就看出来了，陈阳这小子，是龙！早晚要飞的！他们这帮有眼无珠的玩意儿！”
  他想起批斗会前，陈阳找他打听消息时那副镇定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佩服。
  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说了几句话，现在感觉与有荣焉，好像扳倒李福昌自己也出了一份大力。
  而前院的许大茂，则是在家里气得砸了一个搪瓷杯。
  “凭什么！他凭什么！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踩了什么狗屎运！我不服！我就是不服！”
  娄晓娥看著丈夫那副嫉妒到扭曲的嘴脸，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和失望。
  院子中央，一大爷易中海背著手，站在自家门口，目光复杂地望著陈阳的房间。
  他抽著烟，一口接一口，烟雾繚绕中，他的表情凝重无比。
  他想不明白，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透明，是如何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布下这样一个天罗地网，將一个根基深厚的副厂长连根拔起？
  这份心计，这份手段，这份隱忍……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陈阳的所有判断，全都错了。这个年轻人，根本不是他能拿捏和掌控的。这个四合院里，出了一条他完全看不透的深龙。
  这时，陈阳的新家里。
  仿佛外面的一切喧囂，都与他无关。
  屋里，陈阳擦乾手，从帆布包里拿出了杨厂长给他的那份红头文件。
  任命：兹任命陈阳同志为轧钢厂技术科科长，即日生效。】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科长”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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