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豆大的雨点砸在南锣鼓巷的青石板上，溅起一片片水。?d+i!n￠g·d*i′a?n^t￠x′t\.′c!o!m-何雨柱蹲在荣宝斋废品站的屋檐下，枣木擀麵杖横在膝头，雨水顺著他的解放帽檐滴成一条线。他盯著对面槐树下一个不起眼的水泥墩子——那是去年街道办新砌的垃圾台，表面粗糙的水泥上，几道新鲜的刮痕在雨水中泛著青白的光。
  “就是这儿。“李明的声音混著雨声传来。他左臂的绷带已经拆了，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此刻正用右手举著从聋老太太屋里搜出的槐树苗圃图，图纸被透明油布裹著，上面用红笔圈出的位置与垃圾台分毫不差。
  陈明礼带著六个保卫科干事呈扇形包围上来，每人腰间鼓鼓囊囊。雨水顺著他们的雨衣往下淌，在脚边匯成小小的漩涡。
  “柱子，你左边。“李明比了个手势，自己缓步向前。何雨柱抄起擀麵杖，感觉掌心渗出汗水。这半年来的追查——父亲的死、秦淮茹的眼泪、许大茂临死前扭曲的脸——所有线索都指向今夜，指向这个不起眼的垃圾台。
  李明在水泥墩前蹲下，手指抚过那些刮痕，突然用力一按。“咔嗒“一声轻响，墩子侧面弹开个巴掌大的暗格。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围观的保卫科干事们发出一阵低呼。
  暗格里静静躺著一把铜钥匙。
  不是黄铜鹰头钥匙，而是一把普通的、带著锈跡的铜钥匙，拴著褪色的红绳。李明刚拿起它，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枪响！
  “隱蔽！“陈明礼厉喝。眾人迅速散开，何雨柱一个翻滚躲到废品堆后，擀麵杖已横在胸前。第二枪打在垃圾台上，水泥碎屑飞溅。
  “三点钟方向！屋顶！“李明闪电般拔枪还击。保卫科干事们纷纷找掩体，雨幕中顿时枪声大作。
  何雨柱眯著眼望向枪响处——荣宝斋斜对面的老茶楼屋顶，一个黑影正敏捷地翻越屋脊。那身形，那动作，即使隔了半年他也绝不会认错！
  “张彩凤！“他怒吼一声，不顾李明的阻拦，箭一般冲了出去。雨水模糊了视线，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著，拐进一条窄胡同。突然，头顶一阵风声，张彩凤竟从墙头跃下，匕首直刺他面门！
  “当！“擀麵杖架住匕首，溅起一串火星。张彩凤左手一扬，熟悉的槐香扑面而来。何雨柱早有防备，闭气同时飞起一脚，正中对方手腕。#;?小D.说=,宅?? |=无+′°错_内2_容?匕首噹啷落地，张彩凤闷哼一声，却借力后翻，落在两米开外。
  半年逃亡让这女人形销骨立，唯有那双眼睛仍像淬了毒的刀子。她右手不自然地下垂著——那是被何大清咬伤的左手腕，如今已废。
  “跑啊！接著跑！“何雨柱啐了一口，擀麵杖在掌心转了个圈，“老子今天非得——“
  话未说完，张彩凤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何雨柱浑身发冷。她退后两步，猛地拉下墙上一根锈蚀的铁链。
  “轰隆！“
  整面砖墙突然坍塌！何雨柱只来得及护住头脸，就被埋进了砖石堆。恍惚间，他听见张彩凤的脚步声远去，还有李明焦急的呼喊...
  轧钢厂废弃的锅炉房里，周秉义看了看怀表：十一点四十。他摘下金丝眼镜擦了擦，镜片映著角落里微弱的烛光。桌上摊著最后一批文件——“炎黄之刃“项目的核心参数，今夜必须送出去。
  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进。“
  张彩凤闪身而入，浑身湿透，左腕怪异地扭曲著。她喘息著递上那把拴红绳的铜钥匙：“得手了...但尾巴没甩乾净...“ 周秉义接过钥匙，突然抬手一枪打在她心口！
  “你...“张彩凤瞪大眼睛，缓缓跪倒，血很快在水泥地上洇开。
  “棋到终局，弃子当舍。“周秉义的声音依旧温和，像在给学生讲课。他走向角落那个锈跡斑斑的老式锅炉，用钥匙打开了底部一个隱蔽的小门。里面是个油纸包，裹著微型相机和密码本。
  “砰！“
  锅炉房的门被踹开，李明持枪而立，身后是满脸砖灰的何雨柱和保卫科眾人。周秉义的手僵在半空。
  “老同学，好久不见。“李明的声音比夜雨还冷。他举起那张泛黄的协和医院老照片，“昭和二十年成立的雪梟小组，就剩你一个了吧？“
  周秉义突然笑了。他慢慢转身，烛光在那张儒雅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明礼啊，你爹当年要是像你这么警觉，五九年那场火就烧不起来了。“他的手悄悄摸向口袋...
  “砰！“
  枪声响起。周秉义眉心多了个血洞，仰面倒下。李明猛地回头——陈明礼的枪口还冒著青烟。
  “他口袋里有引爆器。“陈明礼踢了踢周秉义的尸体，从死者西装內袋摸出个金属装置，连著锅炉房各处的炸药，“想拉我们陪葬。“
  何雨柱盯著周秉义逐渐扩散的瞳孔，突然衝上去揪住陈明礼的衣领：“你他妈早知道他身份是不是？五九年大火死了十七个工人！我爹...我爹也是因为他们...“
  “柱子！“李明厉喝。何雨柱的拳头僵在半空，最终狠狠砸在墙上，鲜血顺著指节流下。
  陈明礼整了整衣领，神色复杂：“上周才確认。老狐狸藏得太深...“他弯腰捡起那个油纸包，“但今夜过后，雪梟小组彻底成为歷史。“
  暴雨渐歇，东方泛起鱼肚白。何雨柱独自站在四合院的老槐树下，手里捏著父亲留下的半包“大前门“。这包烟何大清一直捨不得抽，说要留到棒梗出来那天。
  “爹，给您点上。“他划著名火柴，菸头的红光在晨雾中明灭。身后传来脚步声，秦淮茹披著件旧袄走来，手里端著碗冒著热气的棒子麵粥。
  “趁热喝。“她声音很轻，眼睛还肿著。昨夜李明告诉她，当年丈夫的死不是意外，而是雪梟小组为销毁证据故意放的毒气。
  何雨柱接过碗，两人並肩站著，看晨光一点点驱散黑暗。槐树叶子上的雨珠滴落，像谁的眼泪。
  “都结束了。“他说。
  秦淮茹摇摇头，指向胡同口。那里，李明正把一摞档案交给陈明礼，两人神情肃穆。
  “对他们来说，“她轻声道，“有些事永远不会结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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