育婴堂，密室中。_a-i/l+e·x^i?a*o~s_h`u_o~.\c￠o?m′
  浓郁的药香几乎凝成实质，扑面而来，让吕状元和程冰雪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货架上，一株株外界难得一见的珍稀灵药被随意地堆放着，年份、品相皆是上乘，其数量之庞大，足以让任何一个外门弟子疯狂。
  “发了……这要是全换成灵石，咱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吕状元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抹贪婪，但随即又被凝重所取代。
  他快步走到石室中央的桌案前，拿起那本未曾合上的账册。
  程冰雪也凑了过来，借着石壁上夜明珠的光，看向账册上的内容。
  “庚子年，七月，出雪参三十二株，流云草一百零七株……交付，鬼市。”
  “辛丑年，三月，出百年血芝一株，赤阳花七十株……交付，黑风寨。”
  一笔笔交易记录触目惊心，数目之巨，远超赵德柱长老最初的设想。
  这哪里是走私，这分明就是个灵药批发市场！
  吕状元一页页地翻着，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猛地将账册合上，脸色难看。
  “不对劲。”
  “怎么了？”程冰雪问道。
  “这账本上，只记录了‘出货’，却没有一笔‘进货’的记录。·天¨禧_暁\税`网￠ ¨勉·肺`跃?犊-”吕状元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么多灵药，总不能是凭空长出来的吧？”
  程冰雪心头一沉。
  是啊，如此庞大的灵药库，来源却是一片空白。
  这完全不合常理。
  她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递给她包子的小女孩，那双清澈却又带着一丝怯懦的眼睛，还有那张写着“救命”二字的血书。
  “走，我们去找那个孩子。”程冰雪当机立断。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密室，重新回到育婴堂的院落里。
  夜深人静，大部分孩子己经睡下，只有零星几个还在院子里玩耍。程冰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她正一个人蹲在角落，用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
  程冰雪放轻脚步，走到她身边，柔声问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到是白天那位漂亮的仙子姐姐，这才放松了些，小声回答：“我……我叫小笼包。”
  “小笼包？”
  “嗯，我刚来的时候，最喜欢吃包子，西爷爷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程冰雪心中一酸，她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递了过去：“姐姐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小笼包看着漂亮的糖果，点了点头。\n\i,y/u_e?d`u`.?c′o¨m`
  “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不知道，”小笼包摇了摇头，“我们都是被西爷爷从外面带回来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新的弟弟妹妹来，也会有一些哥哥姐姐被带走。”
  “被带走？去哪里？”
  “西爷爷说，是给他们找到了新家。”小笼包说到这里，情绪低落下来，“可是……可是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我最好的朋友小石头，上个月也被带走了。他说他会给我写信的，可我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小笼包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小狗，紧紧攥在手里：“这是小石头留下的，那天他被带走，我就在井边捡到了这个。这是他爸爸妈妈留给他唯一的念物，他从来不离身的，绝不会自己弄丢。”
  吕状元的脸色，在听到“井边”两个字时，瞬间变得惨白。
  一股凉气从他的尾椎骨首冲头顶。
  他想起了自己早年行走江湖时，从一些穷凶极恶之辈口中听闻过的一种手段。
  他一把拉住程冰雪，将她拽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声音压得极低，却止不住地颤抖。
  “采生折割。”
  程冰雪不解地看着他。
  “一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会专门拐骗根骨好的孩童，将他们的手脚打断，弄成畸形，再卖到黑市上博人眼球，赚取黑心钱。”
  “甚至……甚至还有更恶毒的，将孩童当做药人，或者首接炼成邪法所需的‘材料’……”
  程冰雪的瞳孔猛地收缩，她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打断了吕状元的话。
  “别说了！”
  她的声音中充满怒意，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黄家那副“乐善好施”的画皮，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露出的，是血淋淋、白森森的骨头！
  两人带着小笼包提供的线索，来到了育婴堂后院那口古井旁。
  就是黄西爷口中那口所谓的“灵泉之源”。
  井口幽深，散发着丝丝凉气。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有任何犹豫，纵身跳了下去。
  井水冰冷刺骨，却异常清澈，井底铺满了鹅卵石。
  但这口井，根本没有黄西爷说的那么深。
  吕状元法力运转，双目亮起微光，仔细探查着井壁。很快，他便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壁上，发现了一道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暗门。
  他伸手一推，暗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
  刚一踏入，一股比密室中浓郁百倍的灵气便扑面而来！
  这股灵气精纯无比，在溶洞中甚至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其浓郁程度，比道宗外门最好的洞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洞壁上，镶嵌着一颗颗人头大小的夜明珠，将整个溶洞照得亮如白昼。
  光芒所及之处，赫然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灵药田！
  无数珍稀灵药在这里肆意生长，长势喜人，年份惊人。
  这里，才是黄家真正的灵药来源！
  可是，当两人走近，看清浇灌这些灵药的沟渠时，却都愣住了。
  沟渠里流淌的，并非清澈的泉水。
  而是一种粘稠的，呈现出诡异暗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程冰雪不解地蹲下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吕状元脸色却陡然一变，他猛地吸了一口溶洞里的空气，除了浓郁的药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气。
  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厌恶。
  “这……这是血？！”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心中那个最可怕、最不敢想的猜测，在此刻得到了印证。
  就在此时，一个阴冷的，带着几分戏谑与残忍的声音，从溶洞深处幽幽传来。
  “不错，就是血！”
  两人猛然回头，心跳，在这一刻几乎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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