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流言如刀，王妃断腕
  贾琰西征大捷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冷水，在京城炸开了锅，却也短暂地压制了某些蠢蠢欲动的阴谋。_新¨丸+夲?神-占~ ￠醉￠新?漳!节￠埂`辛/筷·至少在明面上，无人敢再非议秦王之功，忠顺王称病不出府邸的时间更长了，三皇子一党也暂时收敛了锋芒。
  然而，阳光越盛，阴影愈深。无法在正面抗衡，便有人将毒计转向了阴沟暗巷。
  起初，只是些不起眼的涟漪。
  茶楼酒肆里，一些角落里开始流传起些香艳暧昧的故事。说的并非什么才子佳人，而是影影绰绰，指向某位位高权重、美貌非凡的亲王正妃。故事编得极有技巧，不提姓名，只描绘其倾国容貌、其夫君常年征战在外、其府中常有“贵客”（如北静郡王等）拜访……言语间暗示其深闺寂寞，难保不会做出有失妇德之事。
  这些故事被一些拿了银子的说书先生和闲汉，当作“前朝秘闻”或“听说来的奇事”散播，引得一些无聊听客啧啧称奇，暗自揣测。
  很快，流言升级。开始有更具体的“细节”流出，甚至出现了所谓的“证物”——一方被刻意遗落、绣着不明显却又能引人联想纹样的手帕，据说是从王府后门附近捡到的；还有鼻子有眼地说某位宗室子弟（暗指水溶）深夜从王府角门出入……
  流言如同瘟疫，迅速在京城的下层民众和部分闲散勋贵子弟中蔓延。人们总是对权贵尤其是美貌权贵的隐私抱有极大的窥探和恶意揣测的欲望。
  这些污言秽语，自然也传到了秦王府下人的耳中。侍书（秦可卿的贴身大丫鬟之一）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圈将听来的混账话禀报给秦可卿。
  “王妃！那些杀千刀的下作坯子！竟敢如此污蔑您！奴婢这就去告诉林管家，撕了他们的嘴！”侍书哭着道。
  秦可卿正在临帖，闻言，手中的紫毫笔微微一顿，一滴饱满的墨汁滴落在宣纸上，迅速晕染开一小片墨痕。她抬起眼，眸光清冷，脸上却不见丝毫怒容。
  “哦？都说了些什么？细细说来我听。”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意外。
  侍书一愣，见王妃如此镇定，自己也稍稍冷静了些，抽噎着将听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复述了一遍，越说越气。~小^税-C`M/S. ?埂!辛′罪*哙,
  秦可卿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笔杆。待到侍书说完，她轻轻放下笔，看着那团墨迹，淡淡道：“知道了。你去吧，此事不必声张，我自有计较。”
  侍书懵懂地退下，不明白王妃为何如此平静。
  秦可卿岂能不怒？只是她深知，这种时候，愤怒和慌乱正中敌人下怀。她立刻意识到，这绝非简单的市井流言，而是一场针对她、更针对远征在外的贾琰的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要玷污她的名节，打击贾琰的威信，甚至可能为后续更恶毒的行动做铺垫。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秦可卿美眸中寒光一闪，“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
  她并未立刻发作，而是派出了绝对心腹的嬷嬷和丫鬟，换上寻常衣着，混入市井，暗中查探流言的源头和传播最广的几个节点。同时，她以王妃的名义，给北静郡王太妃递了帖子，邀请她过府赏梅——并非真要赏梅，而是要通过太妃， subtly 告知水溶此事，并借其力量从宗室层面暗中调查。
  水溶得知后，又惊又怒。他立刻明白这流言也将他牵扯了进去，其心可诛！他动用王府的力量，从另一个方向开始追查。
  双管齐下，效率极高。不过两三日，便查到了几个关键的说书先生和闲汉头子，顺藤摸瓜，最终所有的线索，竟然都隐隐指向了——宁国府贾珍的心腹小厮！
  得到回报时，秦可卿正在修剪一盆绿萼梅。听到“宁国府”三个字，她手中的金剪“咔嚓”一声，将一根姿态极好的花枝齐根剪断！
  “好，很好。”秦可卿看着那掉落的花枝，语气冷得如同窗外的寒冰，“我这个好大伯，真是贼心不死！”
  她没有丝毫犹豫。此事绝不能容忍，必须用最酷烈的手段，以最快的速度扑杀！否则流言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她并没有立刻去找贾珍对质，那太便宜他了，也容易被他抵赖。她要做，就做得雷霆万钧，让所有人从此不敢再动半分歪念！
  这一日，恰逢京兆尹夫人、五城兵马指挥使夫人等几位重量级的勋贵女眷来王府拜访（实则是打探风声兼示好）。-微-趣-暁?税~蛧￠ -追·醉,歆.章/截_秦可卿一改往日低调，盛装出面接待，言笑晏晏，仿佛丝毫不知外界流言。
  茶过三巡，秦可卿忽然放下茶盏，轻轻叹了口气。
  几位夫人立刻关切地问：“王妃为何叹息？可是有何烦心之事？”
  秦可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最终似下定了决心，道：“本不该拿这些琐事烦扰诸位夫人，只是……近日府中出了一桩丑事，实在令本妃心寒又愤怒。”
  众人立刻竖起耳朵：“哦？王府治家严谨，竟有此事？”
  秦可卿道：“我身边一个二等丫鬟，名唤小鹊的，年纪渐长，本妃原想着再过一两年，便给她找个好人家放出去。谁知这蹄子心大，竟暗中与外面宁国府的一个小厮有了私情，私下传递物件。更可恨的是，那起子黑心烂肺的下作东西，竟敢仿制本妃宫中所赐之物，让那小厮拿出去招摇撞骗，还编排出一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坏我王府清誉！”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小鹊确实与宁国府一个小厮有首尾（这是她暗中查实的），但所谓仿制宫赐之物、编排谣言，则是她顺势按上去的罪名！
  几位夫人闻言，顿时义愤填膺：“竟有此事？！真是胆大包天！” “宁国府的下人竟如此不知规矩？！” “此等背主忘恩、败坏门风的奴才，绝不能轻饶！”
  秦可卿拭了拭并不存在的眼泪，道：“本妃己将那贱婢拿了，人也赃并获。只是想着，终究涉及两府颜面……故而烦心。”
  京兆尹夫人立刻道：“王妃太过心善！此等恶奴，若不严惩，日后如何治家？如何正风气？宁国府那边，若知家教不严至此，更该自行清理门户才是！”
  五城兵马指挥使夫人也道：“正是！王妃无需顾忌，此乃大是大非！”
  秦可卿要的就是她们这句话和这个态度！她立刻顺水推舟：“既如此，为了两府清誉，本妃也只好行此家法了！”
  她当即下令：“来人！将背主私通、勾结外府、玷污主上清誉的贱婢小鹊，拖至二门行杖刑！打死不论！将其罪状写明，悬于府门示众三日！另，将宁国府那涉案小厮的名姓、罪状，一并写明，送去宁国府，让他们自行处置！若他们不忍心，本妃不介意代劳！”
  命令一下，满座皆惊！谁都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温柔似水的秦王妃，动起家法来竟如此酷烈果决！这是要往死里打，还要公开羞辱宁国府！
  但无人敢劝。王妃占着理，而且证据（人赃）确凿，处置背主奴才，天经地义！
  很快，王府二门外便响起了沉重的杖刑声和丫鬟凄厉的惨叫声（实则是心腹嬷嬷行刑，控制了力度，声音大叫却不会立刻打死，主要是做样子），以及林管家高声宣读罪状的声音。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王府门外也贴出了告示，写明了小鹊与宁国府小厮的“罪状”，尤其点明了“仿制宫赐之物”、“编排污蔑主上”的重罪！
  整个京城的上层社会瞬间哗然！
  原来那些流言是这么来的！是宁国府的下人勾引了秦王府的丫鬟搞出来的！是为了私情和钱财！
  所有的污水，瞬间被泼回了宁国府！秦可卿不仅完美洗清了自己，还反将一军，把贾珍架在了火上烤！
  宁国府内，贾珍听到心腹连滚爬爬地回来报信，吓得面无人色！他万万没想到，秦可卿的反应如此迅速、如此狠辣！首接把他推出来的卒子连棋盘都掀了，还首接打上门来！
  那罪状上虽然只提了小厮，但谁不知道那小厮是他的心腹？这分明是指着和尚骂秃驴！
  “老爷！老爷！秦王府的人还在门外等着回话呢！问咱们府上……是如何处置？”管家哭丧着脸问。
  贾珍又气又怕，浑身发抖。他能怎么处置？不处置，秦可卿真可能派人来“代劳”，那宁国府的脸就彻底丢尽了！处置了，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拖出去……乱棍打死！”贾珍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知道，经此一事，他在京城权贵圈里，算是彻底成了笑柄！而且彻底得罪死了贾琰和秦可卿！
  秦可卿这一手“断腕”（牺牲一个确有错处的丫鬟），快刀斩乱麻，以极其强势的姿态，瞬间扑灭了所有流言，并狠狠报复了幕后黑手，震慑了所有宵小。
  经此一事，京城上下再次见识到了这位秦王妃的手段！她绝非仅是依附于秦王的美貌花瓶，其心志、智谋与决断力，丝毫不逊于其夫！
  北静郡王水溶得知后，在府中默然良久，最终对太妃叹道：“秦王得此贤内助，真乃如虎添翼。贾珍蠢货，自取其辱！”
  养心殿内，隆正帝听戴权小心翼翼汇报了此事，沉默片刻，竟难得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贾琰找了个好媳妇……比他那几个不成器的兄弟强多了……”语气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与赞赏。
  秦王府内，处置完毕，送走诸位夫人，秦可卿回到内室，屏退左右，独自一人时，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与后怕。她并非嗜杀之人，处置小鹊也是无奈之举（那丫鬟与外人私通本就是大罪，且确实可能被利用）。但为了保护自己，保护王爷的声誉，她必须如此狠决。
  “王爷，妾身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她望着西方，喃喃低语，“您一定要平安归来。”
  而此刻，远在西域的贾琰，刚刚接到秦可卿通过秘密渠道送来的加密信件。当他解读出信中关于流言及秦可卿处置方式的内容时，英俊的面容瞬间笼罩上一层骇人的冰寒，周身散发的杀气让帐内亲卫都心惊胆战！
  “贾！珍！”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手中的密信被他攥得粉碎！
  他立刻挥毫写下一道手令，盖上私人小印，唤来心腹暗卫：“立刻飞马回京，将此令交于王妃！告诉她，本王准她动用一切力量，凡有再敢诋毁王妃清誉者，无论涉及何人，杀无赦！另，派人给本王盯死宁国府，尤其是贾珍！待本王回京，再与他慢慢算账！”
  暗卫领命，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贾琰走出大帐，望着东方漆黑的夜空，眼中怒火与心疼交织。他心疼可卿独自面对这般龌龊攻讦，更愤怒那些跳梁小丑的卑劣行径。
  “京城……看来有些人，是活得腻烦了！”他低声自语，杀意凛然，“待我肃清西域，班师回朝之日，便是这些魑魅魍魉彻底灰飞烟灭之时！”
  西征的烈焰尚未完全平息，京畿的寒霜却己沾染了血腥。秦可卿的果断反击暂时稳住了后方，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并非结束。随着贾琰的怒火被点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边疆酝酿，并终将席卷回那座繁华而危险的帝都。
  棋局，己至中盘，杀招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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