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6:56
  “好吧,”善楼说:“假如你真那么爱你的事业,你也应该懂得,和警方关系处得不好的私家侦探是没有什么前途的。再说,和警方关系不好的私家侦探社赚不到钱,只好关门。”
  “我的确已经把对你案子有用的事都告诉你了。我保留的是私人机密,完全和这件谋杀案没有关系的。”
  “我希望你有问必答,由我来决定有关系或是没关系。”
  “我知道,但是人各有志,我希望用我的方法做事。”
  宓善楼把自己向车座后背一靠。“好吧,”他向司机道:“我们送柯太太回家。我要用电话通知总局,全面通缉令找寻那盲人来归案。奇怪,他为什么不在家。找到他案子至少明白了大一半。走吧。”
  柯白莎一声不吭,静静地让宓警官的警车把她送到她家门口。
  “再见。”他说
  “晚安。”白莎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出两个字来,恨恨地跨出汽车,不回首地经过人行道,走过自己公寓大门。外面的警车自行开走。
  几乎立即,柯白莎又从公寓大门出来,走到拐角的药房门口,招了一辆计程车,坐过去把车门一关,说道:“南费加治路,山雀公寓,要快,别浪费时间。”
  在山雀公寓大门口、柯白莎一巴掌压在戴瑟芬的电铃上,一直到听到戴瑟芬的声音自对讲机传下,才吐出了一口大气。戴瑟芬的声音说:“是什么人?”
  “是柯白莎太太。”
  “我恐怕没时间招待你,柯太太,我在整理行装。”
  “我一定要见你。”
  “我有个新职位,我在整理行李赶飞机。”
  “你整你的行李,我在边上和你谈谈就可以了。”柯白莎说:“我只要1 分钟——”
  “好,请进来。”嗡一声大门打开。
  柯白莎上楼,看到戴瑟芬手忙脚乱突然要出远门的窘态。
  “哈罗,”她对白莎随便看一眼,自己忙自己的,一面说:“这一切在午夜之前都要整理好。东西都要寄在别人家,房子要退租。看起来怎么也来不及。还要洗澡,换衣服。但飞机12点开,不会等的。我不是不招呼你,你知道我有多紧急。”
  “我知道你忙死了。”白莎道:“我的事1分钟就完了。”
  她想找张空的椅子,戴瑟芬看她在找什么,神经地笑了。她说:“对不起,”马上把靠窗一张推着折好衣服的椅子清出来。
  白莎说:“我实话直说可以节省时间。你对5百元现钞会不会有兴趣?”
  “有。”
  “我可以给你弄来。”
  “怎么弄法?”
  “你只要签一张放弃诉讼权的证明。”
  “喔!那件事。”
  “怎么啦?”白莎问。
  她大笑地说;“你来晚了。”
  “你已经签给别人了?”
  “没有。”
  “什么人比我早来呢?”
  “一个目击证人。他自己找到我要告诉我,他看到这件车祸,而且这不是我的错。他说我可以向保险公司收取赔款。他说他想和我订一张合同,一切诉讼费都由他负担,打完官司,不论保险公司赔多少钞票,他给我赔款的百分之五十,而且保证我绝对不会少于500元。我认为他条件比你好多,你认为呢?”
  柯白莎不吭声。
  “但是,”戴瑟芬继续言道:“我不能做这种事。绝对不可以。我告诉那个人,我仔细回想过,我觉得这件车祸,我的错不比开车的人少。可以说是一半一半—一甚至我还多一点。那人说这些问题不会有人问我的。对方只想早点把案子结掉,我只要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钱就是我的。就如此简单。”戴瑟芬把手一抬,拇指与中指弄出清脆的一下爆裂声。
  “你不愿这样做?”
  “我嘲笑过那个男人,我觉得这是骗人钞票。我不会干的。那位撞倒我的人是一个好人——何况我的金钱损失才只有7元付医生的钱。”
  “那位开车的男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白莎问。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甚至连他车号都不知道。起先我又紧张,又怕,之后——”
  门铃响起。
  戴瑟芬愤怒地叹气道:“一定又是有人来找贾玛雅。”
  “你的室友吗?”白莎说:“我倒也很想见见她。”
  “很多人在找她。”
  “她哪里去了?”
  “鬼知道。我们处得很勉强。她是梅先生的朋友,梅先生建议我们同住一个公寓,大家可以积省一点开支。我倒不十分热心,但是既然是老板建议……”
  “后来我发现她是无药可救的。我昨天留了一张使条给她,告诉她房租明天要到期了——那就是礼拜一。我也告诉她我今天要在午夜前整理好搬出去。今天下午,她打电话给我,你知道她说什么?”
  “说什么?”白莎问。
  门铃又再次响起。
  “她告诉我今天下午她来过了。已经搬出去了。她只搬过来不久,所以没有多少东西。但是每个公寓退租的时候要付5 元钱的清洁费。她根本不提她应该付的那一半。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又没有想起。”
  戴瑟芬拿起对讲电话问道:“是什么?”然后,又生气地说:“不是的,我是她的室友。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她下午离开了——搬走了。是的,我自己也马上搬走。不行,我不要见你。也没有空和你说话。我在整理东西,我没穿衣服。我要赶午夜的飞机——你的紧急,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管你是什么人。她不在这里!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已经一个晚上在应门铃打发找她的人走路了。”
  戴瑟芬把对讲电话摔下鞍座,站在房间当中,看看四周那么许多东西,无望地发着愁。
  “我一直弄不清楚这个女人和梅先生之间的关系。”她说:“喔,我说关系不是指那方面的。而是我觉得那女人随时是在窥探我的。”
  “两个礼拜之前,我的日记不见了。之后又自动出现,就在一直放日记的地方,不过在一条丝巾之下,装做我找的时候忽视了那地方!只有她,才有机会做这种事。我知道,有一类女孩子喜欢偷偷或淘气地看别人的日记。但是为什么她要把日记拿走呢?又是拿去什么地方呢?”
  “你问她了吗?”白莎问。
  “没有,我觉得反正已经受害了。再说也没有什么可证明她拿去看了。所以我决定不讲话,自己另外租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公寓,没过去。所以我要付两个公寓的钱。”
  “好了。问她突然自己转换话题。“现在只有一件事做,就是把这些东西装起来,真难决定哪些带身边,哪些寄掉。”
  她拿起一堆折好的衣服,乱七八糟、不分皂白地放进皮箱、大木箱和硬纸箱去。
  “要我帮忙吗?”白莎问。
  “不要,”戴瑟芬说,想想又加了一句:“谢谢你。”她的语气好像白莎要是不打扰地或是离开这里,对她就是大帮助了。
  “那张遗嘱怎么办?”柯白莎问:“你是个证人呀。”
  “喔,有什么事大家需要我的时候,我随时愿意来的。”她说:“他们说我可能需要跟老板去热带地区。这就和周末度假不同了。规定只能带点随身行李的。我又不能带只大木箱,因为一路都是乘飞机。能旅行我倒也是——”
  柯白莎不愿再听她杂乱的说话,她插嘴道:“有一件事你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她说:“我想知道点梅好乐的事,他是怎么死的?”
  “死得很突然,不过事先三四天他有点不舒服。”
  “你能真正的形容一下他的症状吗?”
  “当然,但是为什么呢?症状开始是他进办公室一个小时之后。他头痛得厉害,然后开始吐了。我建议他躺下来,躺在沙发上,看看会不会好一点。我想他睡着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又恶心起来,把他吵醒。他一直说胃里在烧,口干得要命。我想立即请医生。他说他先回家,要叫医生到家里去看他。所以我就打电话给纪医生,告诉医生梅先生病得很厉害,马上乘计程车回家,要请他立即去他家,希望在计程车到家前先到他家。”
  “你有没有和梅先生一起乘车回去?”
  “有。”
  “之后又怎样?”
  “在计程车中他病得厉害。整个肚子非常痛。回进屋子去的时候必须要大家帮助他才行。”
  “之后呢?”
  “我帮助他离开车子。葛太太出来,也来帮忙,我们把他弄进屋子。纪医生还没有到,不过一两分钟后他赶来了——那时我们正在想把梅先生弄上床。”
  “之后呢?”
  “医生陪了他半个小时,给他吃药,给他皮下注射,梅先生就感到好多了,不过喉咙还是干的,胃肠烧痛还没有消。他说他想睡一会。”
  “又之后呢?”
  “医生回家后,在下午4 点再来出诊。他给他打针,建议在家里请一个护士或是到医院去住,免得晚上有什么变化大家不安宁。他又留下不少药品和使用方法,又说第2天一早8点钟再来看他。”
  “之后呢?”
  “纪医生离开20分钟后,梅先生过世了。”
  “什么人在房里?你也在吗?”
  “没有,葛太太在房里陪他。我下楼去喝杯牛奶和吃点三明治。整个一天匆匆忙忙什么也没有吃。到那个时候,我们以为梅先生会好起来的。”
  “他死了你们怎么办?通知纪医生了吗?”
  “是的,纪医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