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6:52
  我希望她要有什么行动的时候,她找不到我。”
  柯白莎把脸低着看自己的烟头,免得对方自她眼睛看出她心里的兴奋。
  “这是她第一次用电话找你?”
  “是的。”
  “她说些什么?”
  “这是我听到女人能说得出最恶毒、最毛骨悚然的话了。”
  “我看现在有进步了,假如你老实一点,也许我可以在许多地方帮你忙。”
  “帮什么忙?”
  白莎抬起头来,和许桃兰四目相对。“我们彼此先要了解,”她说:“对我自己有益的时候,我才帮助你。我是个侦探。我已经打听这件事很久了。我知道很多事情。对你,这本来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对我嘛——家常便饭而已。你现在可以什么都说出来,也可以什么也不说。你说,我也说。你不说,我打电话报警。”
  “你等于是逼我开口。”许桃兰神经质地笑出声来。
  “我没有这样做。”白莎反唇说:“我说随你的便。”
  许桃兰前后她想了一下。柯白莎让她有足够的时间。
  “好吧,我愿意讲。”
  白莎只是凑前把烟蒂捏熄了。
  “柯太太,你也是女人,我可以向你说女人不能对男人说的话。我有一个朋友告诉我,女人要嫁第二嫁,才能真正快乐,可惜许多人连着两次机会都不会把握。我的朋友是做矿的,他说好的矿其实是有大量中等值钱矿石的矿。他说,好的丈夫也如此中等度的满意,但是不断的有快乐。他说许多女人花费全力去找大家心目中的金钢钻矿,——这种矿脉多半是一开即香的。天下那有开采不完的好矿呢?”
  “北富德是什么矿?”白莎问:“金钢钻矿?”
  “不是的。北富德是我快乐之矿。他是一座比一般中级矿石要好一点的矿。”
  白莎点上另一支烟。
  “我想再见他,”许桃兰说:“幸而我来了。”
  “这次你不会放过他了?”白莎问。
  许桃兰摇摇头。从她眼中有了成熟的智慧。她说:“他变了。”
  “什么地方变了?”
  “我告诉过你,他只是比一般中级矿石好一点点的矿,但是不知怎么搞的,他竟自以为是十足的一座金钢钻矿了。他做超出他能力的事了,而且几年来一直如此,所以他害了他自己。”
  “我看你最好少用譬喻。”白莎道。
  许桃兰笑了。
  白莎说:“看你,说出来之后轻松多了。现在可以谈北太太了。”
  “星期三早上,北太太打电话给我。她根本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机关枪一样,她要说的话可能早已有计划在心的。她说:‘许太太,我对你非常清楚。不要想逃避,也不要否认。你以为能把时间退回去,那是没有办法的。他是我的,反正我也不会让出来的。我告诉你,我是危险得很的。必要时我会给你颜色看的。’”
  “你有没有说什么呢?”许桃兰停下的时候,白莎问。
  “我想说,但是我有点怕,所以我说不出来。她反正也没有要我说。她只是停一下吸一口气。然后,使我真正怕她的话才说出来。她说;‘我是一个做事十分彻底的女人。我屋子里另外还有一个女人,假装在这里做佣人,在我背后就和我先生搞七捻三。你可以问问她好了,想占我的便宜,有什么结果。’”
  许桃兰的嘴唇,因为颤抖,紧紧闭住,停止说话。
  “只说了那么多?”白莎问。
  “话只有那么多。接下来一大堆笑声。笑声怪异得很,一半神经质的,叫人毛骨悚然。你没有听到,你想像不出它的恶毒。”
  “什么人先把电话挂断的,是你,还是她?”白莎问。
  “她。”
  “之后呢?”
  “一时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事好。我慢慢觉得第一件事当然先应该把电话挂回去。我一直在发抖。”
  “假如你真像你自己说得那么无辜,”白莎道:“即使半夜敲门,也不该那么吃惊呀。”
  “柯太太,我和你说实话。北富德曾经给过我不少快乐,假如我当时决心和他厮守,我会看着他,不使他做太浮的生意。我知道他的长处,也知道他的缺点。”
  “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白莎问。
  “只是这样,柯太太,我知道这是一个弱肉强食,胜者为王的世界。我决定再回来照顾北富德。”
  “我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但是反正我一定要把他弄回来。”
  “良心发现,嗯?”白莎问。
  “可能吧。”
  过了一下,白莎道:“当然,刚才你说那女人说的话,不过是你想到她说过的话。实际上和她说的是有一点出入的。”
  “我几乎完全照她说的每一个字,和前后次序学它们给你听的。那些话像是刻在我脑子里,错不了的。”
  柯白莎小心地选了一支香烟,慢慢点着,深吸一口,把烟吐入室内的空气中。
  “她说到那另外一位女人,她说发生什么了?”
  “是那怕人的笑声——”
  “别管那笑声,她说另外那个女人怎么啦?”白莎问。
  “她说去问那位想在背后占她便宜的女人,有什么结果——我之后看报,知道了那女佣死在她地下室了。”
  柯白莎随意地说:“你自己把自己弄得乱糟糟,是吗?”
  桃兰后悔地承认道:“谁说不是。”
  “假如你把这个实况告诉大家,看起来你是有目的的在拆散北富德的家庭。要不是你把北太太逼得自杀了,再不然——”白莎停下来用责怪的眼神看着许桃兰。
  “再不然怎么样?”桃兰问道。
  “再不然就是你把她谋杀了。”
  许桃兰自椅中直直的坐起,她又吃惊,又生气。“柯太太!你这是什么话?”
  白莎道:“名画。假如你杀了她,你反正会这样做作一下的。假如你没有杀她,辩论也没有用。我问你,你听到她死了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她可能是被谋杀的?”
  许桃兰直直地看着白莎看过来的眼光。“有。”她说。
  白莎转头去看她自己手中袅袅在上升的烟雾。她说:“我倒有些后悔我来看你,听你说你的遭遇了。”
  “为什么?”
  “这种事我不能不告诉宓警官。而我现在又不想去看那个不通人情的人。”
  白莎担心地自椅子中站起来。“假如他是一座矿,每吨矿石目前值不了20元。但是,假如一切照他的心意发展,他马上会变成一个金钢钻矿。”
  “柯太太,”许机兰说;“男人嘛,就只是男人,那有没有缺点的男人呢?”
  已走出门的白莎转回身来,仔细地看着许桃兰。“你扮这个角色扮得真不错。多愁善感,为自己未来幸福挣扎。我不管你是不是做作给我看的,你要认为我会真正相信你,我就去自杀给你看。”
  第二十章
  白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北富德正在她办公室等她。他看到白莎进门,他就自椅子里跳起来,在白莎能看清楚他是谁之前,他说:“柯太太,我是来道歉的。我要尽一切能力来补偿我对你的不礼貌。”
  白莎背靠着才跨进来的大门,用无言责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给我如此好的服务,”北富德道:“只是我自己不识货,我现在自己走进了险境,我要和你谈谈。”
  白莎犹豫着。
  北富德——到底是一个好的推销员,一下就说中了白莎的痛痒之处。“我不在乎要付你多少钱。”他说:“你说多少钱我都付你。”
  白莎步向她自己的办公室方向。她说:“进来吧。”
  卜爱茜问道:“柯太太,你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白莎着向自己手表,突然想起,她说:“喔,是的,已经是星期六下午了。没有了,爱茜。你可以回去了。”她又回头看北富德道:“进来吧。”
  北富德走进办公室,担忧地在一张椅子坐下。
  “你有些什么困难?”白莎道。
  “完蛋了。”
  “怎么回事?”
  “他们要用谋杀罪整我了。”
  “有证据吗?”
  “证据!”北富德叫道:“我那宝贝丈母娘和小姨子,挖空心思在回想以前发生的每一件事——只要对我不利的,她们都想得出。你看那还了得。”
  白莎只是坐在那里不吭气。
  “还有。”北富德道:“还有那种警官拿去的;神秘兮兮的第3 封信。我一定要知道里面说什么。”
  “为什么?”
  “因为这一定是在说我和什么别的女人搞七占三。”
  “又如何?”
  北富德沉默了一下,下定决心地说;“我一定要知道,这封信里说到的女人是什么人?”
  “这样,嗯?”白莎说。
  “别误解,柯太太。”
  “我怎么会误解。”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把你意思说出来听听。”
  “我只是想知道别人说我些什么。”
  柯白莎一面想,一面点上一支烟。“会有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这还不够呀。”
  白莎不吭气。
  “反正,”北富德说:“他们指控我有烧掉我太太的的遗嘱。老天,我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当初我把所有一切归入我太太名下时,我太太同时写了一张遗嘱,把她所有财产以我为继承人。现在她们说她有张新遗嘱。我大吃一惊。她会另立遗嘱一事,从来我都没有想到过。我当然认为她有三长两短,一切财产都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