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作者:厄尔·斯坦利·加德纳    更新:2021-11-29 05:06
  梅森躬了一下身子说:“作为一名纯粹的个体公民,我的误解不会导致对无罪的人的起诉。”
  “行了,先生们,”米汉法官说,“法庭现在要休庭,直到下午2点。我要请律师在1点半在议事室跟我见面;在这之前,我要请地方检察官不要毁掉那张交给他的纸条。现在休庭,一直到下午2点。”
  当人们陆续走出审判室时,梅森看着德拉·斯特里特,咧嘴笑了。“噢!”他说,“真险呀。”
  “你是说你只是在拖延?”她问。
  “拖延时间,”他承认道,“洛伊斯·威瑟斯庞要站起来说出事情的全部,就在大庭广众面前。”
  “但到2点钟她还会说的。”德拉·斯特里特说。
  “我知道。”
  “怎么办?”
  梅森咧嘴笑着说:“这可以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来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或者……”
  “或者什么?”当梅森说了半截止住时,德拉·斯特里特问。
  “或者解开这桩案子。”梅森说。
  洛伊斯·威瑟斯庞挤了过来,她说:“真是非常、非常聪明,梅森先生,但这并不能阻止我。”
  “好的,”梅森说,“但你可否向我保证在2点以前,你不向任何人说起这件事情?”
  “我要告诉马文。”
  “等他上证人席的时候再告诉他,”梅森说,“这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不,我要现在告诉他。”
  “告诉我什么?”马文·亚当斯从后面赶过来,一只胳膊搂着她问道。
  “关于那只鸭子的事。”洛伊斯说。
  一位副行政司法长官走上前来说:“约翰·威瑟斯庞想跟您谈谈,梅森先生,他还想见见他的女儿和——”说到这里,副行政司法长官咧着大嘴笑了,“他的新女婿。”
  梅森对亚当斯说:“这可能是你去跟他把事情谈谈的好时机,告诉他我会尽量在下午开庭之前去见他的。”
  梅森突然看到了保罗·德雷克,示意他过来。
  “有没有能够发现有关那封信的什么情况,保罗?”梅森低声问道。
  “哪封信?”
  “我给你的那封——马文·亚当斯收到的那封,给他100美元,要他向写信人显示如何让鸭子沉水。”
  德雷克说:“我什么也发现不了,佩里。就像你推测的,电话号码是一家大百货商店的。他们不知道有叫格里德利·莱希的人。”
  “那封信怎样?”
  “你绝对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是用普通的印有邮票的信封邮寄的,写在从记事簿上扯下来的纸上,这种记事簿在杂货店、文具店、小杂货店,那么多的地方都有卖的,根本不可能去查。我们把笔迹拿去验检了,就这,现在,这封信对我们没有太多用处。”
  梅森说:“它以后可能会有用,保罗,你看看能否找到被雇作护士的那个女的——伯尔辞退的那个,好吗?她……”
  “她刚才就在法庭这里,”德雷克打断说,“等等,佩里,我想我可能会找到她的。”
  他大步穿过红木围栏内的转门,从慢慢向审判室外移动的人群中挤了过去。几分钟后,他带了一个相当有魅力的年轻女子回来了。“这是菲尔德小姐,”他说,“伯尔被害那天上午当班的护士。”
  菲尔德小姐向梅森伸出手说:“我一直非常关注案情的发展。我想我不应该跟您交谈,因为我已被地方检察官传作证人了。”
  “证实伯尔让威瑟斯庞给他拿鱼竿?”梅森问。
  “是的,我想那就是他想要我做的事情。”
  梅森问:“您钓鱼不钓,菲尔德小姐?”
  “我没有时间。”
  “您对鱼竿很了解吗?”
  “不。”
  “有没有可能,”梅森说,“任何一点儿的可能性,不管多么微小,就是伯尔那时可以下床?”
  “一点儿也没有,除非割断绑住吊在他腿上那个重物的绳子。即使那样,我仍然怀疑他是否能下床。如果他能的话,他会把骨折的部位弄错位的。”
  “绳子没有被乱动过吗?”
  “没有。”
  梅森说:“他不想让您碰他的包,是因为那才辞退您的吗?”
  “麻烦就是从那儿开始的。他一直把包放在床边,并且总是从里边掏东西,拿书啊,做蛹饵的材料啊等等。我每一次走近床时都要绊住那个包。所以我后来就告诉他,我要把东西拿出来放到他可以看到的梳妆台上;他想要什么,就指给我,我会给他拿过去。”
  “他不喜欢那样?”
  “这好像使他十分恼火。”
  “后来发生了什么?”
  “当时没什么,但半个小时后,他想要东西,我又绊住了那个包。我弯腰把它掂了起来,他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差点儿把它拧断了。我一般是可以跟病人很好地相处的,但有些事情我无法忍受。可是,要不是因为他命令我从房间出去,并且告诉我如果我要再进去,他就会拿东西砸我,我或许只是把这事报告给医生,仍然继续工作。他甚至企图用一根金属筒打我。”
  “他从哪儿拿的金属筒?”梅森问。
  “那是前一天晚上他让我给他拿的,里边有些文件和图纸,是那种放地图和图纸的金属筒。”
  “在谋杀那天早上您见到过它吗?”
  “见过。”
  “在什么地方?”
  “他把它放在床边,和那包在一起。”
  “在他企图用它打您之后,他把它放哪儿了?”
  “他把它放到——让我想想,我想他把它放到褥子下面了。那个时候,我真是吓坏了,所以没怎么注意——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发那么大的火。我们有时同病人也会有麻烦,但这是不一样的。实际上是他把我吓坏了,他好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了。”
  “您就给医生打电话了?”
  “我给医生打电话,报告说他极端凶暴,并且一直坚持要一个新护士来护理;我告诉医生,我认为最好派一个新护士来。”
  “但是医生并没有带另一个护士来,是吗?”
  “是的,兰金医生觉得他用点儿外交手段就可以把这事处理好;他既没有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意识到病人有多么的凶暴。”
  “那么,他在前一天告诉过您有人企图杀害他,是吗?”
  她显得有些困窘地说:“我想如果不经地方检察官同意的话,我是不该跟您谈论这事的,梅森先生,您明白,我是本案的一个证人。”
  “我不想去影响您的证词。”梅森说。
  “那好,我想我也不该跟您谈论这事。”
  梅森说:“我很欣赏您的态度,好吧,非常感谢您,菲尔德小姐。”
  21
  尽管夜晚还十分寒冷,季节仍是早春,但正午的太阳却是热气逼人,米汉法官坐在议事室里,脱去了外衣,嘴里嚼着烟草块,舒适而又无拘束地使自己放松一下。
  梅森刚进来一小会儿,科普兰也到了,在一张杂乱的桌子后面,米汉法官坐在一把嘎吱作响的转椅里,来回地摆动着。他朝他俩点了点头,把一口带有烟草的口水吐到了破旧的铜痰盂里,然后说:“坐下吧,先生们,我们看看能不能把这事搞清楚。”
  两位律师坐了下来。
  米汉法官说:“我们不想丢弃任何证据,如果本案中有任何东西显示出地方检察官好像是弄错了的话,我们希望能查出来,对不对?”
  地方检察官说:“我根本没有弄错,这也就是为什么你们听到人们那么多的议论声。”
  梅森朝地方检察官笑了笑。
  米汉法官说:“就我个人而言,我希望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梅森说:“大约20年前,马文·亚当斯的父亲因为他的生意合伙人,一个叫拉特威尔的被害而被处决;拉特威尔的遗孀同一个叫丹杰菲尔德的人结婚的;谋杀发生在温特堡城。亚当斯的父亲说拉特威尔告诉他,他要跟一个叫科琳·哈森的姑娘私奔,但当局发现拉特威尔的尸体被埋在制造厂地下室的水泥地板下。”
  “那么,这就是那位科琳·哈森如何同案件牵连上的原因了?”米汉法官说。
  “我从不知道她的名字,”地方检察官郑重地说,“我无法理解,当梅森先生提问有关科琳·哈森的问题时,他的意图是什么。”
  “威瑟斯庞知道这件事吧?”米汉法官问,口中嚼动烟草的速度稍微加快了一些。
  梅森说:“知道,他雇了洛杉矶的奥尔古德侦探事务所来调查此事。他们派了米尔特,后来因为他说得太多而解雇了他。”
  米汉法官说:“当然,这些都是不得引用的,如果你们两个家伙要我回到那儿去坐下来听,我可以回去坐下来听,但是,那张纸条作为有价值的证据而具有任何意义的话——或者威瑟斯庞在这两桩谋杀案中是无罪的,而是别的人有罪,那么,我们在一起随意交谈交谈,集中一下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我没什么可说的。”科普兰说。
  梅森说:“米尔特是一个敲诈者,他到这里来是为了收取敲诈的钱财。证据表明,他告诉了他的妻子,他马上就要赚一大笔钱。那么,他当时是在敲诈谁呢?”
  “当然是威瑟斯庞了。”地方检察官说。
  梅森摇了摇头说:“首先,威瑟斯庞不是那种对敲诈会付钱的人;其次,米尔特没有向威瑟斯庞施加压力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