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老弟，咱们说定了。~s,h!u·b`x!s`.?c.o-m?”
  “就这样吧。”王耀武往尸体堆里一坐，背靠在阳台护栏上，“我会想办法，在委座面前帮你说话的。在这几天，请你不要离开南昌，离开国民党。”
  王耀武手摸向阳台边一具尸体口袋，摸出一盒香烟来。他抽出一根烟往嘴里一咬，吐了口热气。
  王耀武坐在阳台上，一条胳膊还在渗透着鲜血。
  “行。”我犹豫几秒，“我听你的便是。”
  既然王耀武话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既然把我当兄弟，那我也不为难他。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王耀武，我可能早就回老家种地去了，根本不会继续待在国民党。
  “那行，这几天你就在南昌等我。”王耀武说道。
  “你尽力就好，不用太为难自己。”我说。
  王耀武吸了几口烟，从尸体堆里站起来，“老弟，不用慌，明天我就回一趟重庆，和委座商量一下你的事情。”
  我沉默了，没再说话。
  我知道王耀武是想把我留下来的，但光头就不一定了。
  蒋光头这个人，我怎么去评价呢？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表里一套，背里一套。
  以前在长沙的时候，不管蒋光头对我笑眯眯过多少次，他对我的笑都只是应付性的，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很难去猜测到。\x·q?i+s,h￠e*n￠.?c_o′m￠
  但从现在来看，蒋光头想弄死我，那是一定的。
  因为我攻下南昌，从战功来看，至少也得升我为军长。可从实际来讲，光头根本就舍不得。
  而且他还怀疑我，己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怀疑我不忠心国民党，这一点他怀疑得对，我确实没打算忠心国民党。
  既然我不忠心国民党，又立了这么多的战功，那么蒋光头下一步对我的目标就很明确了，那就是表面先对我笑嘻嘻，然后暗地里派人杀掉我。
  没办法，我实在忠心不了国民党，就算打死我也忠心不了。
  我对国民党这种军队，就是零容忍度。
  王耀武看我一首不说话，也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他低声一叹，就说：“小王，在委座还没有对你明确表态前，你这几天还是51师的师长。他虽然派人来杀你，但明面上并没有对你放狠话。也就是说，这几天，你就安安心心，继续当你的师长吧。”
  沉思片刻，我回了王耀武一句：“好，我明白了。”
  王耀武手捂了捂流血的胳膊，慢慢转身一步步离开阳台。
  他摇摇晃晃的，一边走向阳台口，一边背对着我发出声音。/x~t,i¨a~n\l*a`i/.`c/o,m·
  “去吧，派人来清理战场！”
  说完，他背影消失在阳台上。
  他刚一走，就剩我一个人站在大楼的阳台上了。
  一条十几米长的阳台，堆积了密密麻麻的尸体，阳台西周都在冒着黑烟。我站在阳台中间，脚踩着两个日本士兵的胳膊。
  这个时候，余程万带着一群国军士兵走到阳台上。余程万走在最前面，端着一把手枪。这群士兵东倒西歪刚走到我面前，军装都黑乎乎的，一个个看着伤痕累累。
  他们走到大楼阳台上，就把阳台上的尸体往楼下搬。我站在一边，也开始指挥起他们搬阳台上的箱子。
  余程万身体也受了伤，脸黑乎乎的，腿上全是血。
  余程万一步三晃，朝我走来，“王兄，这里交给我就行了。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不然一会又有特务过来杀你了。”
  我说：“没事，那些小特务，不敢再来找我麻烦了。”
  刚才来杀我的那十几个特务，明显就是光头临时派过来的，他们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和防备。
  他们肯定以为，凭借自己中央特务身份，来南昌杀我轻而易举，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我只能说，光头太小看我了，他小看了我的人缘。
  我在74军不说呼天唤地，起码王耀武都拿我当兄弟，他就派区区十几个小特务来，就想杀我，那真是想多了。
  再说了，我刚才看那十几个小特务，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我但凡不是肩膀受了伤，就能一个人把他们全灭了。
  光头派过来的特务，除了张瑶之外，别的我还真都没放在眼里。
  况且，张瑶还不忍心杀我，只是在我面前装了一下样子而己。
  因此，我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别的不说，只要我不离开南昌，光头想弄死我的机会都没有。
  余程万僵僵一笑，语气漠然道：“王兄，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一条汉子，打鬼子真是一把好手。委员长派人过来杀你，真是愚蠢的行为。你也就是性格首了点，没什么别的缺点。”
  我说：“余兄，你这话我就爱听。可惜了，光头现在容不下我，我只能离开国民党了。”
  余程万说：“王兄，你先不用着急，这事我看可大可小，委员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他肯定是听了某些人的谗言，一时被误导，才干了蠢事。只要军长出面去帮你说话，这事很快就可以平息下来了。”
  我听余程万这样说，也不为所动。
  一个天天信别人谗言的领导，能是什么好领导？
  就蒋光头这样的人，我对他的态度，就跟对一个木头的态度是一样的。
  我给他打工，相当于给自己在打命。
  “余兄，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去意己决！”我说。
  “王兄，真的要走吗？”余程万惊讶地眼神看我。
  “是的，劳烦你不要把这事，先告诉王耀武。”
  说着，我就把领口上的军衔撕了下来。
  我一撕就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阳台上围的一群士兵，看见我的举动后，纷纷僵住了脸。
  余程万两眼一瞪，表情也僵住了。
  此时，两颗大金星的肩章，就这样被我狠狠踩在脚下。
  我就是要让这些士兵看见，什么叫男子气魄。
  “老子不干了！”
  “这个中将，这个师长，老子不当了！”我一扭头目光瞪向士兵，“蒋光头既然容不下我，那么，各位告辞！告辞了！”
  我吼声一落，大步迈腿走下阳台的楼梯。
  一步步的，我走下了楼梯。
  我下了楼后，踩踏着地上的日军尸体，走出了中央大楼外。
  我刚走到门口。就有一群士兵冲上来拦住了我。
  他们拦住我后，跪在地上，跪成一排。
  “王师长！不要走啊！求你了！”
  “弟兄们都想跟着你混，跟着你混啊！”
  我看见地上跪的一排士兵，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长叹一声，说道：“弟兄们！好自为之！不是我不想留下来，是没有再留下来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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