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群山呼海啸般的声讨，看着通讯器屏幕上那一条条恶毒的咒骂和小丽等人添油加醋的指控，林耀站在姐姐们身后，低着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极其扭曲、畅快淋漓的弧度。·y,p/x?s+w\.,n\e_t~
  成了！真的成了！
  林默！你看到了吗？你听到了吗？
  这就是众叛亲离！这就是千夫所指！
  你辛辛苦苦建立的磐石城？
  你的名声？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臭不可闻的狗屎！
  你拿什么跟我比？
  我林耀，才是天命所归！
  我才是林家真正的希望！
  你只配被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他内心的狂喜如同沸腾的岩浆，几乎要冲破胸膛喷发出来。
  但他死死咬着牙，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笑容压下去。
  不能得意忘形！戏，还要演下去！
  他抬起头时，脸上己经换上了一副忧心忡忡、带着些许不忍和迟疑的表情。
  他轻轻拉了拉身边林雪的衣袖，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周围的林雪、林霜，甚至前面正在表演的父母隐约听到：
  “二姐……三姐……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他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善良和挣扎，“虽然……虽然西哥他……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害得爸妈和姐姐们受苦，也差点……差点杀了我……”
  他适时地抬手，轻轻摸了摸额角的地方，动作带着一丝脆弱和委屈。¨b/x/k\a~n.s`h*u_.¨c.o\m.
  “但是……现在网上骂得这么难听，还有人造谣他在询问室……那种事……这……这会不会把他逼得太狠了？万一他……” 林耀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仿佛真的在为一个误入歧途的兄长可能面临的绝境而揪心。
  “过分？！”林雪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脸上那点因为看到林默被骂而升起的快意瞬间被更深的怨毒取代。
  她猛地甩开林耀的手，指着周围群情激愤的人群和通讯器上不断刷新的恶毒评论，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耀脸上：
  “弟弟！你就是太善良！太心软了！对他这种畜生，有什么过分可言？你看看！你看看网上都怎么说他的？弑亲！禽兽！恶魔！这难道不是事实吗？他砍你头的时候，心软过吗？他差点打死我的时候，手软过吗？他把爸妈送进劳改营那种鬼地方的时候，想过他们是生他养他的父母吗？！”
  她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还有那个什么‘小丽’曝光的！在询问室潜规则申请者？呸！我就知道他骨子里就是个下流胚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你半点同情！他被骂死、被唾沫淹死，都是活该！是他应得的报应！我们这是在替天行道！”
  林霜也立刻附和，她虽然对具体细节没那么大恨意，但被现场气氛和林雪的情绪带动，也觉得林默是罪有应得：“就是啊，耀耀，你就是心肠太好了。·优′品?小~税,徃* ′已-发/布￠罪~欣!璋-结*对林默那种六亲不认、无恶不作的东西，我们这样做一点都不过分！这叫大义灭亲！我们是在揭露真相，防止更多人被他伪善的面具欺骗！”
  林耀听着姐姐们斩钉截铁、充满正义感的话语，看着她们对自己善良的肯定和维护，心里简首要乐开了花！
  他强忍着大笑的冲动，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种被姐姐们说服又带着点无奈和悲伤的神情，微微低下头，轻声道：“……姐姐们说得对。是我……是我太优柔寡断了。也许……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正认识到错误吧……”
  他垂下的眼眸里，冰冷的得意和怨毒再无丝毫掩饰。
  林默，你拿什么和我比？
  你有磐石城？那现在就是你的耻辱柱！
  你有异能？在千夫所指的唾沫里，你能杀光所有人吗？
  你注定要被我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呵呵……
  磐石城核心堡垒，指挥大厅。
  巨大的晶石屏幕上，分屏显示着电视台女主播那张义正辞严的脸，网络上翻滚的、不堪入目的谩骂和造谣截图，以及小丽那条关于询问室潜规则的污蔑留言被不断放大、转发、评论。
  陈薇、李翠花和王铁柱三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脸色气得通红，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畜生！这帮畜生！”王铁柱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合金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跳，“电视台也跟着胡说八道！还有网上这些喷粪的杂碎！他们知道个屁！那个小丽是哪儿冒出来的臭虫？敢这么污蔑城主？！老子……老子真想现在就冲出去撕了他们的嘴！”
  李翠花也急得首抹眼泪：“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城主明明那么好！给我们地方住，给我们低价粮！盘古大人给我们看过真相的！是他们林家不做人！是他们先害城主的！现在倒打一耙，还编出这种下三滥的谣言……那个林耀，装什么好人！最坏的就是他！”
  陈薇相对冷静些，但紧握的拳头和发白的指节也暴露了她内心的愤怒和焦虑。
  她看着屏幕上小丽的指控，又急又气：“城主！您不能再等了！这种脏水泼上来，对您、对磐石城的名声都是毁灭性的！尤其是对女性申请者的影响！必须立刻澄清！把真相甩他们脸上！把那个造谣的小丽揪出来！”
  三人焦灼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指挥椅上那个依旧平静的身影上。
  林默靠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屏幕上那一片乌烟瘴气的景象，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滑稽戏。
  那些恶毒的咒骂、耸人听闻的造谣、林耀那拙劣的伪善表演……似乎都无法在他眼中激起一丝涟漪。
  他的手指，依旧在合金扶手上，一下，一下，平稳地敲击着。
  笃。笃。笃。
  节奏没有丝毫变化。
  “城主！”王铁柱忍不住再次低吼，声音里带着恳求。
  林默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移开，淡淡地扫过焦急万分的三人，那眼神深邃如寒潭，平静得令人心悸。
  “急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三人心头的焦躁，“几条疯狗在门外狂吠，几只苍蝇在网上嗡嗡，就乱了方寸？”
  他的视线重新投向主屏幕，那里，盘古的界面无声地闪烁着，一个绿色的【100%】标识清晰无比。
  “咬人的狗不叫。”林默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冰冷至极、仿佛淬了寒冰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漠然和即将降临的残酷。
  “你们说的对，”他薄唇轻启，吐出最后三个字，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重若千钧，敲在陈薇三人心头，也预示着风暴的来临。
  “是时候反击了。”
  大厅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探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忠实地记录着商业街林耀那低头瞬间，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到近乎扭曲的怨毒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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