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作者:席绢    更新:2021-11-29 03:46
  她有情人了吗?
  一连串的问号直逼得他遽动的心欲发狂,他没有权利去不允许她有恋人,但他却不讲理地放任自己去“不允许”。他要她!
  所以他毫不迟疑地夺取!
  炙热的唇毫无预兆地覆盖住她粉嫩娇弱的小嘴,连带含下了她惊恐的低呼。侵略的铁臂圈住她娇小的身子,却不敢太过使力,怕她承受不住。只让执意侵略的唇舌,去挑动她不曾为谁奉献过的领地。
  在侵略的强吻过后,他渐吻渐轻,渐吻渐轻地,小心珍惜着她的红唇……她是他的!未曾有人这么对待过她!韩霄很快发现到她的青涩,也理解到自己这行为比采花贼更卑劣,可是……他不后悔,只是心疼于她眼中的恐惧,她被他吓坏了!
  “云儿……”他低唤着被他强搂在怀的佳人。
  豆大的珠泪不停地滑落,滑到了双颊的尽头,直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云净初双手 着唇,让哽咽回旋在喉中,只有怎么也关不住的泪肆无忌惮地滚落。
  她摇头,不断地摇头,不敢相信面前的男子竟会这般欺侮她,毁了她的名节“云儿……不要哭,不要……”韩霄急切地安抚她,伸出一手拭泪,却怎么也拭不乾那脸上的湿意。而他的心再度被扭痛了,她这种无声的哭泣更让人纠心。
  “你走!你走!求求你……不要欺侮我……不要欺侮我这个……瞎子!”她双手用力推着他胸膛,虽是徒劳无功,却仍拼了所有力气想推开他。
  韩霄握住她双手,怕她伤了她自己,轻道:“别这样!我不是欺侮你,我只是--情难自禁。”
  “不要碰我!放开我……碧映!碧映!你快来!来人呀……”云净初尖声叫着。她什么也不敢相信了!他是陌生人,轻薄了她的陌生人,教她还能再相信些什么?!她是有未婚夫的人呀!天哪!她甚至在夏天就要嫁给表哥了!
  四面八方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着叫唤。有男有女。
  “小姐……”
  “碧映,你快来!”她哭叫着,挣不开的双手与身子颤抖得令人担心,韩霄不想掳她走的,但怀中的美人已被他一时难以自禁的孟浪吓坏了。他怎能再像个强盗般的捉她走?估计他还能有些许时间,便掏出一只冰玉雕成的腰饰,放在她手中。坚定地在她耳边道:“我叫韩霄,你命定了要当我的人。这是定情物,你收着。我不会在此刻掳走你,不过,不出三天,我一定会找到你,并且向令尊提亲。至于你必须给我的信物”他看到她颈子上挂着一只玉锁片,霎时双眼一亮!佳人的名字不正刻在上头吗?“云净初”,好美的名字,脱俗出凡得一如她的人。
  “净初,你会是我韩某人的妻。记住了。”轻轻解下她的锁片,在见到山下两个飞跃过来的人影时,他立即闪身消失。
  哭泣且恐惧的云净初并没有听分明他的话,唯一记得的是他说他要娶她为妻的话……
  “小姐!”碧映尖叫着飞奔过来搂住她:“怎么了?怎么了?”
  云净初闭上眼,怎么也说不出刚才发生的事,埋在贴身丫鬟的怀中,只能无助地哭着……
  百味杂陈的心,充满理不清的思绪。
  而她原本平静无忧的生命,至此掀起了惊涛骇浪,就在百花迎春的二月,一个孟浪狂傲的男人,闯入了她单纯的生命中
  未来,将会变得如何?是谁也不能预料的。
  第二章
  表小姐兼未来二少夫人到山上遇惊的事很快地传回踏月山庄。
  韩夫人连忙叫人唤大夫来诊断,派下人去熬压惊汤,生怕自己这乖巧无比的甥女有什么不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净初惊吓到?问碧映,也问不出所以然,只好等净初清醒时再说了。
  不久,当接到消息的韩霁由商行中快马奔回来时,云净初已喝了药汁,在韩夫人的半强迫下睡了,所以韩霁没能问清楚表妹受惊的原因。
  如果是被什么野兽吓到,他会立即派人搜山,将山中所有禽类兽类全赶到别处,不会再让柔弱的表妹受到第二次惊吓。但,倘若是……人,那他生平绝不与人结怨的人,也断然要破例,绝不饶了伤害到她的人。
  在他十二岁那年,姨娘临终前,将净初的手交给他握着,便代表他得穷尽一生去扶持他唯一的表妹,尽己所能地给她最好的生活,而不受委屈。净初便成了他此生要保护的人,比他的生命更重要;因为姨娘信任他,交付了他。
  他斯文俊美的面孔泛着冷冷的气息,只有在此刻,他才有一丝丝像“韩”家的孩子。韩夫人深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心中不免想到另一名韩家的骨肉,那位拥有绝对韩家真传的孩子,已出外流浪十年了连自己的父亲辞世也不曾回来的孩子,的确不愧是韩家人!够冷血。
  她的孩子在外貌上有一半像她,在性格上更是。总是宽以待人,凡事都会替别人想,体贴且面面俱到;幸好,流着韩家精明的血液也让他成为一名厉害的商人,没让他因为善良而遭人欺骗。
  她曾经希望自己的孩子也能有韩家长子韩霄那般的气势与性格。因为那才是真正完全承袭了韩家的血统。
  而那名离家十年的孩子,真的不回来了吗?他真的不原谅她吗?那股恨意居然可以深到连父亲死亡也不回来奔丧?她答应过大姊要好好照顾韩霄的,可是……
  “娘,怎么了?”
  好不容易将怒气平复的韩霁端了杯人参到母亲面前桌子上,体贴地替母亲 肩。
  韩夫人叹了囗气。
  “还是找不到你大哥吗?”几乎每个月,她都会问一次。
  他们找了他五年了,前五年之所以没找,是她的老爷那死硬脾气不允许,他们这对父子相同倔强。直到老爷死后,她与儿子都认为韩霄才是韩家正统血脉的继承人,而跃日斋也该是韩霄所继承;可是,怎么找也音讯全无。
  “如果大哥不愿让我们找到,那么,纵使我们布下天罗地网也是枉然。看开些吧,娘。
  至少,从江湖上的传闻可以知道,大哥过得很好,他是令人又敬又畏的剑客,人人闻风丧胆的。”韩霁的语气充满骄傲。他的大哥永远是他心中伟大的英雄。
  韩夫人笑道:“那孩子打小就不凡,怎会是池中物?若不是在商场大显身手,也会是在其它方面傲视群伦,他是个韩家人呀!”忍不住又叹息了:“他也二十六岁了,不知道可否娶妻生子了?总要带妻子回来祭拜祖先吧。难道他真的不要这个家了吗?”
  韩霁安抚道:“我相信大哥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怎么说,这儿仍是他的家。”
  “但愿如此了。”她衷心企望着。
  即使韩霄的归来会是代表着一场无可避免的灾难,她也会咬牙承受下来。对与错,在不同人的眼光看来,都有着不同的解释。这一点,在那孩子强烈的黑白分明中,必是一件绝无可宥的错事吧?
  韩夫人无力地在心中沉沉叹息。
  惊醒于深沉晦暗的夜里,更夫的打梆子声中,传来三更天的声响,也唤醒了她依然受惊的心神。
  云净初睁大一双黑白分明却无法视物的美眸,脑中不断地涌起白天那一段受吓的回忆。
  是怕吗?是悲吗?微微的心伤触动泪意,又让珠泪成串,占领了玉般的芙蓉面。右手的掌心传来一阵疼痛,她才发现始终没放开的小拳头中,正紧握着一只物品。是了!是一只腰饰!她记起来了。即使在碧映替她更衣时,她依然无意识地死握右手拳头,怎么也放不开,扎得掌心刺痛不已!是他硬交给她的……什么呢?定情物?!
  如被火炙伤到似的,她紧握的小拳头猛然松开,手掌里的腰饰滑落在被子中;她发抖的左手轻轻抚上右手发疼的掌心,有些肿,并且热热地疼着,一如她被狂掠过的唇。
  老天爷,她怎么了?
  而那位以鬼魅的形踪来了又去的男子,为什么欺侮她?明明,他那口气,那气息没有流气的轻浮,却仍是非礼了她!他那样又是什么意思呢?他叫她名字的方式令她战栗,一如他唇舌的侵犯在当时她吓坏了,什么也不能领会,只一味地吓坏心神。可,为什么在一片宁静中回想时,却渐渐升起奇异的感觉呢?
  有些悲伤,有些失落,以及沉沉地像失去了些什么……
  急切地伸手在被子中摸索,又将那只冰玉握回手中,眼泪垂落得更凶了……为了心中的恍然领悟。那是不可以的,但却发生了;那是不道德的,但她却……
  她失去了什么?除了被采拮去的樱唇外,便是她的芳心了。那名强硬的男子轻易地拨动她心湖,掳去她纯净的芳心,这样无礼放肆,却表现得理所当然,全然不会令人觉得粗鄙不文。而她单纯的一切,也因他的出现而不再无忧。她还能当成一切如常地去当表哥的未婚妻吗?她不能,而且对表哥也不公平!
  他是那般全心全意地照顾她呀,对这么至情至性的男子,若不能以完全纯净的身心去回应,是不公平的。何况……她已不洁了,轻轻 上樱唇,这没有男子浅尝过的地方,在今日已被下了烙印,火一般的感觉,至今仍在燃烧。那下烙印的男子,却不是相伴她一生的良人。
  “他”临去时强自决定要娶她为妻,可是他又哪里知道她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妻的;因为她已经许了人。即使她仍是独自一人,他说的话也未必是真心的。
  可是他为什么给她信物?也夺走了她的锁片?
  对于这纷乱的一切,她无法也无力去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