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二刻有余。
  在外间说悄悄话的瑞珠和宝珠听得里间传来的一道呼唤，忙先后起身，而后……小脸皆红红的向着里间走去。
  “瑞珠姐姐，你走前面。”
  半个时辰多一些。
  这一次的时间不为很长。
  宝珠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时辰钟，莫不是因为时间有些晚的缘故？还是奶奶的缘故？
  想着待会可能见到的画面，小心脏不住跳动，秀丽的小脸上……数步之间，已是红晕染开。
  “你怎么不走前面？”
  瑞珠略有含羞的白了有些靠在自己身侧后行走的宝珠一眼，又不是什么危险之地。
  还分什么前后。
  “嘻嘻，你走前面嘛。”
  宝珠推了推身边的瑞珠。
  “哼！”
  瑞珠没有和宝珠继续废话，钟少爷刚才已经唤她们了，该速速进去的。
  掀起红毡软帘。
  轻轻推开平日里几乎很少关上的小门，一步踏进去。
  蓦地。
  瑞珠的小脑袋微微低下，带着丝丝羞意的面上……只觉忽然间更热了起来。
  此刻，自己的脸……很红吧？
  就算不照镜子，也能感觉出来。
  鼻息微动，那种熟悉无比的气息便是涌入体内。
  尤其……里间门窗紧闭，地龙管道的暖意汇聚，混杂那般气息，整个人浑身上下都热热的。
  那种气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前两日在城外的温泉沐浴之地，还亲自感受它从无到有的出现，此刻……那股气息很是浓郁。
  脚步未停。
  抬首扫了一眼里间，奶奶和钟少爷……好像并不在床榻上，而是……在一张宽大的沙发上。
  奶奶正躺靠在沙发上，身下铺着绒毯，身上盖着一件宽厚的羊绒氅衣。
  瑞珠记得沙发上……先前啥也没有的。
  奶奶的发饰全部没有了，只剩下满头青丝散在耳边的抱枕上，面上……慵懒的鲜艳之色。
  奶奶……还真好看。
  奶奶生的很好。
  此时，更为艳丽无匹，媚眼迷离、睡眼惺忪的模样，自己看着都想要靠在奶奶身边。
  钟少爷。
  并不在沙发上。
  披着眼熟的白色睡衣，正站在不远处的案几旁喝茶，嗯？记得茶水和杯子都放在桌案上的。
  怎么，现在都在案几上了？
  桌案上……什么都没有了。
  嗯。
  也有东西。
  好像有奶奶的一只白色足袜，外加一件金色的玫瑰祥云挂珠发簪，怎么……？
  奶奶的足袜怎么会在桌案上？
  发簪怎么也在桌案上？
  乱糟糟的。
  似乎……以前也有见过类似的一幕。
  视线一转，落于里间的地板上，果然，原本干净整齐的地面上……杂乱无章陈列着一件件……衣裳。
  都是奶奶的衣裳，还有钟少爷的一些衣裳、鞋子。
  有奶奶今儿穿的一件浅红双栖印花绣拽花工纱裙，很素雅的一件裙子。
  那件裙子落在地上了。
  好像……还烂了？
  好好的一件裙子，怎么烂了？
  扯烂的？
  还是撕烂的？
  亦或者……。
  瑞珠的一颗小心脏跳的越来越快了。
  “宝珠，你将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我去瞧瞧奶奶。”
  “……”
  点了点身边跟着的宝珠，低语吩咐一声，压着心间无比的羞赧，小步行至沙发躺着的奶奶身边。
  钟少爷。
  也太能折腾了。
  桌案上的东西都没了。
  临窗的书案……原本有许多文书、笔墨纸砚存在的，那里……案上也是空空一片。
  上面也有奶奶的一只足袜？
  也太……也太羞人了！
  “姐姐喝茶！”
  “……”
  端着一杯茶水，秦钟面含笑意，神情甚是畅快，走向此刻应该没有任何力气动弹的美人。
  “瑞珠，你们将这里整理一下吧。”
  “将我的衣衫整一整！”
  “姐姐这里……有我就好了。”
  “……”
  坐在沙发的空余之地，手中的茶水落于手边矮足案几上，于瑞珠看去。
  “是，钟少爷！”
  瑞珠垂着小脑袋，点点头，轻声应道。
  继而，于奶奶看了一眼，便是离开。
  “姐姐，喝茶！”
  “现在应该很想要喝水吧？”
  “……”
  伸手一拉，将身上披着氅衣的美人揽入怀中，青丝撩撩，幽香馥郁，令人忍不住……亲昵之。
  端量美人此刻的娇媚模样，秦钟意动。
  奈何。
  时间不合。
  已经亥时二刻有余了，也该回去了，虽未能尽兴，但……美人尽兴就好。
  “你个坏胚子！”
  “我……我现在是一点点都不想动了。”
  “……”
  任由某个坏胚子施为，秦可卿不为所动，春意盈然的美眸微微睁开，懒懒的柔媚之音浅浅。
  自己是真的没有一点点力气了。
  坏胚子！
  今儿……真真是该好好的打他一顿。
  就会作贱自己。
  那么大的床榻……还不够他……。
  非得拉着自己去屏风。
  去桌案。
  去临窗的书桌。
  又在沙发……。
  ……
  真真！
  真真该打。
  小小年纪，就不能将心思都用在仕宦一道上，用在编书上？用在三姑娘身上！
  非得……折腾自己。
  真的不想要动弹了。
  却也幸而没有在床榻多折腾，否则……瑞珠她们又要多忙碌一会儿了。
  瑞珠、宝珠她们都进来了。
  真是……。
  让那两个丫头看到自己这个模样，虽有羞意，好在……也非先前，瑞珠那丫头……已经让钟儿吃了。
  还剩下一个宝珠。
  早晚的事情。
  “姐姐喝茶！”
  “……”
  “姐姐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动了，我却一身功力不过耗费二三成，余力甚多。”
  “……”
  将茶水递到美人吐气如兰的嘴边，静静说着话。
  “哼！”
  “你个坏胚子，纵如此……也不能过于放纵。”
  “……”
  秦可卿美眸白了某人一眼，张口便是喝着茶水，短短数息……便是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的确有些渴了。
  刚才就渴了。
  这坏胚子……却还在折腾。
  只得随他。
  咽下口中的茶水，觉此刻坐在钟儿怀中的模样，又扫着在房中整理杂物的瑞珠二人。
  添为娇羞，欲要挣扎，奈何……还是没有什么力气。
  轻哼一声，唯有秀首拱了某人一下。
  “姐姐还不知我？”
  “我可是准备将姐姐折腾一辈子的。”
  “姐姐现在的模样真美，倾城绝丽，可为寻常美人，姐姐，圣颜仙姿，姑射神女，也可为之。”
  “真想要一直就这样抱着姐姐。”
  “瑞珠，再倒一杯茶！”
  “……”
  耳鬓厮磨，亦是拱了拱姐姐的小脑袋，秦钟意趣盎然，将怀中的美人抱得更紧。
  握着美人的小手，不住摩挲着。
  话语间，再次亲昵美人的俏脸。
  想着美人刚才将茶水一饮而尽，再次吩咐着。
  “哼！”
  “你个坏胚子，愈发甜言蜜语了。”
  “……”
  秀首再次拱了某人一下，秦可卿柳叶细眉弯弯，眉眼多含嗔，坏胚子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什么……什么折腾自己一辈子？
  呸！
  坏胚子。
  就是坏胚子。
  不过，钟儿这坏胚子……算他还知道克制，否则，自己真的会生气的。
  二三成功力？
  这……。
  芙蓉含羞，再次白了某人一眼。
  知道钟儿厉害好了吧！
  自己一个人，的确难以应付。
  自己和婶子两个人，都……。
  呸！
  坏胚子。
  就会折腾人。
  “钟少爷，茶来了。”
  瑞珠轻脚细步，将茶水端来。
  “姐姐，再喝点。”
  “……”
  将茶水接过，如先前，递到姐姐的嘴边。
  “我再喝一点就差不多了。”
  “你……，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
  自己的力气好像恢复一点点了，瑞珠在侧，秦可卿秀容掠过一丝红晕。
  挣扎起身，却又被坏胚子牢牢抱在怀中。
  真是……真是拿他没有法子。
  茶水。
  刚才喝了一杯茶，好多了。
  再喝一杯，就有些多了。
  “不着急，从这里回去，也就盏茶时间，很快的。”
  “如今还在放假之中，若是等上元节后，等翰林院忙了起来，再有这般时间……就难了。”
  “等等再走。”
  “等一等再走。”
  “和姐姐好好说说话，姐姐的小嘴刚才不能说话，现在可以说了，可以好好说了。”
  “……”
  嗅着美人身上荡出的沁人芬芳，无比的诱人，无比的撩人，无比的动人。
  将姐姐喝了两三口的茶水放下，贴着美人的耳边，再为细语。
  刚才在此间折腾，因隔音之故，美人难出声，无论如何动作，美人都不出声。
  现在。
  现在可以了。
  “你个坏胚子。”
  “……”
  “你有这个心……姐姐就很满足了。”
  “男人家的事，在外！”
  “我这里……你随时可来。”
  “……”
  两个人说着私密的话儿，秦可卿也是很喜欢。
  唯有坏胚子常打趣自己，什么自己刚才不能说话，还不是坏胚子的缘故。
  真真……该打。
  轻哼一声。
  脆语柔柔，靠在坏胚子怀中。
  坏胚子多待在自己身边一会儿，自己也是很喜欢的，很开心的，很欢喜的。
  这样的机会……以后会越来越少的。
  其实。
  自己也想要这个坏胚子多多留在身边。
  坐在自己身边。
  躺在自己身边。
  坏胚子的心意，他……他折腾自己的时候，自己可以感受到的，自己……真的知道。
  瑞珠她们在稍远处，秦可卿含羞低语。
  钟儿这坏胚子，是自己命中的克星，是自己命中的天魔星，是自己一辈子的……冤家！
  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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