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
  “姑娘是不是想说小秦相公有些风流？”
  “此刻那边府里……尤氏二姐、三姐她们，还有青莲姑娘，好像有那么一点点。”
  “不过，还是寻常事的。”
  “高门大户，几乎都是三妻四妾，关键不在于女子多少，而在于……男子如何！”
  “如小秦相公以前写的那本《天龙》，那里面有一位段王爷，就是一位性情格外风流之人。”
  “然……那样的人，书中许多美貌娴熟的女子都钟情于他，甚至于还愿意为了他付出性命。”
  “都在于一颗心上。”
  “嘻嘻，小秦相公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姑娘难道还不知道？”
  “……”
  看着姑娘开始喝茶，紫鹃微微一笑，缓步行至窗前，将窗户慢慢推开一道寸许的缝隙。
  伸手在缝隙处感知一二，想了想，回头看了看姑娘所在的位置，调整了一下方向，将缝隙又打开了一点点。
  自己一直待在姑娘身边服侍，许多事情自己都知道。
  姑娘未尽之言，也能大致猜出来，抿嘴一笑，姑娘是想说小秦相公有些性情风流？
  这一点！
  好像还真的有。
  更别说尤氏姊妹二人都……，更为明证那一点。
  然！
  一位男子性情风流，并不能说明什么。
  若言一位男子性情风流，便是品行、德行有缺的人，那……天下间品行最好的便大都是贫苦之家之人了。
  那些人家的男子，一生几乎都只有一位女子，只有一位妻子在身边。
  天子呢？
  三宫六院，妃嫔无数，也可算风流，德行寻常？
  京城九成以上的高门大户人家，都是三妻四妾，也是德行有亏？品性不好了？
  两府的老爷，皆有妻妾。
  这里府上的老爷，眼下还有三房妾室！
  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其人如何！
  小秦相公的为人如何？
  姑娘还不知道。
  西府那里……琏二爷性情也有风流，可……琏二爷的风流，就有些人令人摇头了。
  在西府那里，也非秘密之事。
  无论是香的、丑的、脏的、乱的……都那般性情恣意，实在是……自觉都不太好。
  也难怪琏二奶奶和琏二爷如今那般。
  果然琏二爷有小秦相公的性情，或许就是另外一番场面和结果，终究，人和人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还有宝二爷！
  宝二爷自小就喜欢在后宅厮混厮闹，论来，性情也是有些小小的风流。
  喜欢吃府中丫鬟们嘴上、脸上的胭脂水粉，宝二爷院里的事情……自己也知道一些。
  和袭人姐姐，还有麝月、碧痕她们……，还有太太身边的金钏、玉钏她们。
  只是宝二爷年岁还小，一些事情……并未揭出来。
  细论，宝二爷的性情风流又有些不一样。
  “……”
  “你……你个浪蹄子，说的都是什么话！”
  “真真是疯了！”
  “说的都是什么胡乱道理。”
  “你……，真真是看书看的心都坏了。”
  “……”
  寒风穿过木窗的缝隙，迎面而来，将茶水落于案上，林黛玉只手触摸，风……似乎在手中。
  听得紫鹃所言，俏丽的小脸上，一丝丝红晕掠过，继而狠狠瞪了一眼某人。
  紫鹃怕是疯了。
  说的都是什么话！
  钟哥儿是什么人，自己自然知道，只是紫鹃这蹄子今儿怕是真的疯了。
  “嘻嘻。”
  “……”
  “姑娘身上加一件风衣吧，外面的风不算大，吹一会儿还是不好受的。”
  紫鹃走向旁边的屏风，临近有一个衣服架子，一件件姑娘常穿的外衫、风衣、斗篷都在。
  其实！
  姑娘比自己聪明多了，自己所能想到的，姑娘肯定也可以想到，只是很少说出来罢了。
  姑娘就是喜欢将许多事情压在心中。
  话语间，取下一件浅红色桃花细纹点缀的风衣，稍有梳理，行至姑娘身边。
  穿上这件风衣，姑娘当不会有冷。
  待会窗户关了，再脱掉也不为大碍。
  “哼！”
  “你个小蹄子……整日里不知道都想些什么。”
  “……”
  “你说二哥哥和三妹妹她们现在在做什么呢？”
  “……”
  再次瞪了身边的紫鹃一眼，一颗芳心微微平静，秀首轻摇，不去想那些事情。
  将身上的风衣穿好，有所思，一语落下。
  “宝二爷，三姑娘她们？”
  “嗯，按照旧例，此刻应该都在东府了。”
  “今儿除夕，一大早，老太太和两府诰命之人要入宫觐见的，回来之后，就要准备祭祖了。”
  “男女分列，各有所为。”
  “……”
  宝二爷？三姑娘她们？
  若是昨儿，应该都在大观园内闲玩之类，今儿……会忙碌很多，估计要忙碌一日呢。
  尽管事情不会很多，祭祖礼仪的准备很多很多。
  连老太太都依从那繁琐的祭祖规矩，宝二爷他们肯定也如此，略有思忖，于姑娘回应着。
  “祭祖！”
  “的确。”
  “宝姐姐一家会稍稍清闲一些。”
  “宝姐姐，紫鹃，宝姐姐这半个月来，似是清瘦了一些，唉，薛家大哥哥的事情……我也耳闻不少的。”
  林黛玉行近窗前。
  刚才离的稍稍远一些，于窗外的雪景只能看到不大的一隅，抬手又将木窗推开一些。
  倒是忘了那件大事。
  两府除夕祭祖，是很大的事情，两府还有近支的一些族人都要参与的。
  自己虽不为两府之人，这些年……在旁见识过多次，礼仪规矩很多很多的。
  而今午时初入，当都在东府那里了。
  宝姐姐刚回去，想来西府那里……此刻多为冷清，想到宝姐姐，不由一叹。
  近月来，为薛家大哥哥的事情，为琏二哥哥的事情，府上有骚动，有小乱，有许多闲言碎语……。
  幸而！
  小年之时，他们回来了。
  安稳无虞的回来了。
  那些日子，自己也有和姊妹们抽空去看姨妈，比起宝姐姐，她更为消瘦，精神都很是不振。
  宝姐姐，又要操持忙碌薛家在城中的营生，以至于和她们姊妹们的言谈说笑都少了许多。
  小年之后，薛家大哥哥回来，似乎……也没有很大的变化，听紫鹃说过，薛家大哥哥回来之后，在他的院中、房中很是胡闹。
  姨妈都气哭了几次。
  薛家大哥哥还向姨妈吼叫、怒喝……，实在是……失礼，而宝姐姐也说不了什么。
  今早宝姐姐前来，是为一些事情专门来礼谢钟哥儿的，和薛家大哥哥的事情有关，还和薛家的营生有关。
  钟哥儿！
  的确心意。
  薛家的事情也听爹爹说过，内务府行商的资格没了，在京城行商就失去一大庇护。
  而薛家的营生近些年来，多为不佳，换成钟哥儿往日里的一些话语，走下坡路四个字是比较恰当的。
  而钟哥儿麾下的营生……则顺畅许多，是以，多有助力。
  近一二年，也多知道宝姐姐时而前往东府见蓉大奶奶，所为大都是营生之事。
  尤其，宝姐姐还说了……若无钟哥儿相助，丰字号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似乎明岁还有一件更大更赚钱的营生要合作。
  嘻嘻！
  钟哥儿。
  那是钟哥儿的性子！
  语落，觉迎面寒风大了一些，本能将身上的红色风衣裹紧一二，然……这种感觉更为奇妙了。
  “姑娘！”
  “紫鹃姐姐，老爷派人来了。”
  “厨房那里快准备好了。”
  “……”
  雪雁的声音从外传来，相随一道轻快的脚步声。
  “你啊，舍得回来了。”
  “外面还下着雪呢。”
  紫鹃没好气的看向雪雁，从西府回来，她倒是愈发自由自在了，愈发率性了。
  大雪天的，不在屋里看着小火炉，以备茶水之物，就知道东跑西跑的瞎玩。
  也幸而这里也铺就地龙管道了，不然……还要看护火炉。
  尽管自己也能够将那些小事处理，然……雪雁一日日大了，还这般贪玩，实在……，明岁定要好好管一管。
  “嘻嘻，紫鹃姐姐。”
  “外面的雪不大呢，我刚才去厨房了，那里好吃的可真多。”
  “姑娘，您怎么站在风口？还是有点冷的！”
  “……”
  圆圆的白嫩小脸上满是笑意，雪雁行至桌案前，快速倒了一杯白水，有点热。
  忙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喝了两口。
  继而，取过一罐茶叶，准备冲泡茶水。
  这里府上做的奶茶不好喝，还是不喝了，小秦相公府上厨娘做的就好喝很多。
  “不用倒了，姑娘刚喝过。”
  “待会就要去前面用饭了。”
  “……”
  “我还以为你和小喜一块去拉面馆了呢！”
  紫鹃摆摆手。
  今儿是除夕，厨房那里自然要展现展现本事，一应诸般，自然是丰盛无比的。
  “嘻嘻，我和小喜商量的是下午去吃拉面，等雪小一些再去。”
  “姑娘，紫鹃姐姐，你们吃不吃？”
  “很好吃的。”
  “……”
  “嘻嘻，云姑娘现在肯定也很想吃，可惜，他吃不到。”
  停下手中泡茶的动静，雪雁端着自己的白水继续喝着，姑娘还继续站在窗前？
  紫娟姐姐也不管？
  莫不刚站在窗前？
  哦。
  身上加了一件风衣，好一些，好一些。
  白象拉面馆……下午去的。
  主要上去准备要去的时候，算了算时间，距离午餐都不远了，是以，下午比较好。
  “云丫头，她……现在的确吃不到。”
  “你啊，回来之后，越来越贪吃了。”
  “我猜年关前后，你要胖上不少。”
  “白象拉面，滋味的确不错。”
  “若可，就带回来一份吧，我尝一尝味道就好了。”
  “……”
  林黛玉转身离开窗前，于此刻性情别样跃动的雪雁看去，她在大观园都没有这般轻快。
  和青莲姐姐身边的小喜格外聊得来，真亏她们这对知己了。
  白象拉面！
  云丫头也很喜欢吃的。
  眼下，云丫头在家里，还真吃不到，自己？貌似也有数日没有吃了。
  那般滋味……有一点点想着。
  吃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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