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民兄！”
  “今日前来这里，不要再思书院学业之事！”
  “哈哈，我如今学业和你差不多。”
  “我欲明岁更进益一些，明岁恩科取中……很难！”
  “再下一次……我准备在学院成绩再靠前一些。”
  “不为取中，就再次靠前。”
  “总归可以取中！”
  “三十岁前有所成，已经知足！”
  “哈哈，鲸卿，以你举业，明岁取中，将来……与我等可要多多提携才是。”
  江墨轩轻叹。
  熙民兄……有大志！
  希望一举取中，今岁春闱……不中，已是有些伤心。
  数月来的书院考试中，成绩也非位列前五……更为着急、难过，每日都早起晚睡，希望多多苦读。
  希望经义文章大进！
  希望明岁恩科一举取中。
  这……其实很难。
  自己！
  就没有那般。
  自己学业和熙民兄相仿，每日该吃吃、该睡睡，空闲的时候该玩玩。
  学业也没有落下。
  成绩也不算太差。
  家里……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压力，老爹言语自己能够在三十岁前取中就行了。
  三十岁之后，就看自己抉择，如果觉得希望不小，就可继续。
  自己准备多试几次的。
  熙民兄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观其身子……精气神损耗太大太大，鲸卿私下里都有言，难以吃酒，很是伤身。
  熙民兄不听。
  不着急。
  自己并不着急。
  只要有恒心，一岁岁进益一些，早晚取中。
  再说了，还有鲸卿在身边时常论道，也可大大进益，将来鲸卿早一步入仕途。
  它日……可以为助力。
  待自己将来取中之后，也有助力。
  “……”
  “我……。”
  “哎！”
  “让诸位见笑了。”
  “我只是有些埋怨自己进益太慢，虽用功，却仿佛事倍功半，难有预期之效。”
  “我……又不敢放松懈怠。”
  “每日所思……文章多多进益。”
  “又……很难！”
  “这一点……真的钦羡鲸卿。”
  “人之禀赋，非寻常人可以常力追之。”
  “鲸卿，明岁你先行一步，将来……多多提携！”
  顾永寿放下手中的筷子。
  因自己之事，引得船舱诸人此刻皆看过来，皆言语落在自己身上，不妥。
  拱手四方一礼。
  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若广继兄那般日日潇洒学业，不合性情。
  松懈？
  怕是文章都会退步。
  鲸卿也很用心用力，自己更不能如此，当如旧苦读。
  不过，广继兄有一言倒是说对了，鲸卿明岁取中，先一步入仕途……它日……也好提携提携。
  朝中有人好做官。
  非虚妄！
  与列船舱诸人，论关系亲密，自己和广继兄同鲸卿更甚之。
  他年！
  有鲸卿提携，当走的顺利一些，说不定可以弥补举业蹉跎。
  “顾师！”
  “顾师切勿自疑己身！“
  秦钟也是一叹。
  顾师的性子，难以有改。
  也许，苦读就是适合顾师的。
  顾师的成绩其实不差，一两次不成，三四次机会就大了，学业本就是一岁岁进益的。
  至于二师所言将来提携之事，都是书院之人，还有师长之分，将来自己若有能力，若可……同一情况下，自然有心。
  此刻！
  倒是不宜言语，自己毕竟会试还没有取中。
  “……”
  “熙民兄你之言，令我惭愧了。”
  “我成绩还不如你，苦读之力也不如你，我……。”
  “哎！”
  “……”
  一时气氛浸染，一人哀叹。
  “我成绩也寻常一些。”
  “熙民兄……垂范之。”
  “接下来也当仿效，希冀进益！”
  期时，又有一人慨叹。
  “……”
  “……”
  “诸位，诸位！”
  “勿要如此，勿要如此，今儿鲸卿相邀我等前来落霞园，是放松心境，开怀畅饮之事。”
  “学业的事情，在书院。”
  “在这里言谈……多有不妥。”
  “如我……虽取中进士，名次太靠后，都最后了。”
  “我还担心明岁取不中呢，万一取不中，我……那就丢人了。”
  “切勿再谈那些。”
  “今儿的锅子滋味甚好，酒水甚好，若是再有美人，哈哈，就更好了。”
  袁勤自船舱站起来。
  直接大声高喝一声，将诸人的注意力引过来，这……怎么有些乱套了。
  好好的吃锅子不香吗？
  非要谈论那个举业之事，只要没有取中，谁不心中忐忑，若鲸卿之人……少数。
  鲜矣！
  ******
  “哈哈，半个月没见少爷，想不想少爷？”
  “这雪……越下越大了，天象来看，明儿还得继续下！”
  “……”
  自落霞园离去，秦钟稍有巡视了一下雪天覆盖的庄子，嘱咐一番，便是回城。
  举人的学业！
  自由一些，不为轻松。
  大体一个月回来两三次。
  远远低于最初同采星、晴雯几个小丫头所言三五日回来一次，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终究！
  再坚持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可轻松了。
  如果一切顺利，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就该了结举业之事了，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宁国府！
  如旧的小院子。
  厅前檐下，由着晴雯、香菱的服侍，将身上的雪扫去，院中……雪已经很厚了。
  天地间，鹅毛还在大肆纷飞。
  希望不会下的很大，酿成雪灾就不好了。
  解下身上披风，踏步入厅内，此刻申正有余，天色还好，不为暗淡。
  却也因雪天之故，不为十分亮堂。
  “少爷，您又骗人，说好的十天八天救回来的，今儿都月底了。”
  “明儿都腊月了。”
  晴雯将披风接过，秀丽的面上，小嘴不住嘟囔着。
  少爷！
  待在府中，待在院中，自然是最好的。
  有少爷在身边，没有少爷在身边。
  不一样的。
  如今。
  看到少爷归来，心中自是欢喜。
  而且，近距离之下，嗅着少爷身上的气息……更为身上不住热热的。
  “少爷！”
  “您不在的时候，晴雯可是常念叨您呢。”
  采星捧茶近前，盈笑绰然。
  算着时间，少爷也该这两日回来，想不到现在就回来了，别样欢喜。
  “哈哈哈，来……让少爷看看有多想。”
  “今儿暖床……就你了。”
  “让少爷好好瞧瞧你的技艺有没有生疏。”
  秦钟悦然。
  将茶水接过，轻呷一口，温热的感觉自喉咙席卷全身上下，旋即，又喝了一口。
  递过去，对着晴雯招招手。
  半个月不见，怎么觉小丫头……又好看了一些。
  算起来，晴雯年岁也不小了，接下来每一年……都会大变样，应该……应该也有自己的功劳吧。
  “……”
  “少爷！”
  晴雯小脚一跺，白了一眼某个常与自己不正当竞争的同事，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常常念叨少爷了。
  自己！
  自己只是偶尔念叨一下少爷。
  “少爷！”
  “您这一次还是只停留一日吗？”
  “明儿一日，后儿走？”
  “还是明儿下午？”
  随少爷身后，行至上房里间，那里……一直有火炉燃烧的，这等天候……很是怡人。
  “后天早上走！”
  “待的时间会长一点点。”
  “对了，落霞园那里的弓马骑射场地……也都彻底完工了。”
  “马场里的马儿都送过去了。”
  “若非场地的改造精益求精，半个月前，就差不多了。”
  “那里弄好了，腊月开始，每日早上……我就要过去了。”
  “采星，你们谁准备过去，比起旁人，你们过去伺候着更好一些。”
  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沙发。
  秦钟直接躺靠上面。
  这一次回来……时间还是可以的。
  倒是还有另外一件事。
  落霞园那里的改造进行大半了，大笔银子投入下，许多珍贵的木料、石料……都送来了。
  对落霞园进行全方位的修缮。
  尤其是自己在落霞湖旁边选中的一处弓马骑射场地，也都弄好了。
  诸般器物齐备，随时可用。
  自己早想着了，不知道数月时间没有习练……准头还剩下多少。
  落霞园距离白石书院不算很远，骑马的话……不为全力，也就盏茶时间。
  弄好了。
  自己早上肯定要过去的，如果时间可以，也会在落霞园那里歇息的。
  人手……可用的不少，贴身之人，自然采星她们为先。
  “妙彤，手艺有长进！”
  “这里……按一下，力道可以大一些。”
  “你要不要去落霞园住一段时间？”
  “都有机会的。“
  “明岁恩科会试是九月份，我意……你们一次去两三个，其余随从选一些。”
  “再等一个月，换一换。”
  “如何？”
  观妙彤自动近前，跪坐沙发旁，伸手拿捏按摩着额头，力道……秦钟很享受。
  指了指肩头一处，双眸微微闭起。
  “这……。”
  “少爷，要不我们都过去？”
  “落霞园很大的。”
  “一次过去两三个，剩下的人待在府中也没有太多的事情。”
  “与其如此，还不如都前往落霞园。”
  “依蓉大奶奶的性情，想来也是希望我们都去落霞园伺候少爷的。”
  看着香菱正在摆弄香炉，将香料填入里面，闻少爷之言，采星近前一步。
  弓马骑射场地。
  这件事少爷以前就说过的，现在弄好了？
  如此，少爷每日早上都会去习练习练身子的。
  她们……也可前往落霞园伺候着。
  少爷之意，落霞园不需要很多人？
  然！
  她们待在府中事情其实也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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