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爷！”
  多福应语，脚步声便是远去。
  “……”
  “这……，小秦相公。”
  “外面……外面怎么了？”
  马车猛然受惊，凤姐吓了一跳，慌乱之间，不知不觉整个人手脚都牢牢抓在身边的小秦相公身上了。
  此刻，心神归位，颜面微红，快速收回双手，安稳坐姿。
  听的外面一人所言，有人拦路？还是蒙面人？这是什么事情？光天化日之下，还有这种事。
  这里可是京城！
  “婶子无需担心。”
  “待会就好了。”
  秦钟静坐马车内，看向此刻神情还是有些慌乱的凤姐，平日里倒是难以看到凤姐这般神态。
  “……”
  “丰儿她们无事吧？”
  凤姐忍不住掀起自己一侧的帷裳，看向外面，而后……又连忙放下了。
  自己看到那些蒙面男子了。
  人很多。
  将她们围住了。
  要做什么？
  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婶子宽心，有我在。”
  秦钟拍了拍凤姐的手臂。
  “……”
  凤姐一颗心不住乱跳，出门在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浑身上下都是紧张。
  贼人？
  贼盗之人？
  拦阻之人？
  恶人？
  小秦相公这般镇定？一时有感，双手不自觉的抓了过去，总觉抓着什么东西安心一些。
  数息之后，俏面又是一红，再次松开。
  ……
  ……
  “你等是什么人？”
  多福正与外界那些蒙面男子交涉。
  环顾四周，看着那一二十位蒙面男子，衣着寻常，同京城上下普通民众一般。
  偏偏蒙面在上，难以识别。
  手中皆有刀、剑、棍、棒……，一二十人将他们两辆车围住，体态而观，胖瘦都有。
  近前一步，看向正前方的几人，虽分辨不出谁是为首之人，询问一二目的，还是可用。
  若是求财。
  银子有的是。
  少爷说过，可以用银子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
  若是其它？
  那他们可就大错特错了，可就找错目标了。
  “你们要做什么？”
  大牛、二牛等人也大踏步近前，手中持着昨儿因多福吩咐预备的防身棍棒，不料今儿就用到了。
  相视一眼，各自散开，将身边那辆翠盖珠缨八宝车护在核心。
  “什么人？”
  “你无需知道。”
  “速战速决，目标在车上，打断他双臂双腿就行了。”
  一位手持三环大砍刀的蒙面壮汉冷然笑道，没有废话，左右招呼着，便是持刀用力挥动。
  “保护少爷！”
  “……”
  多福急忙退后数步，退至少爷所在的马车身旁，自己并不擅长打斗。
  因昨儿贾三之言，自己早和大牛他们嘱咐过。
  想不到，现在就用上了。
  “保护少爷！”
  “……”
  大牛、二牛、杨武等人也是大吼一声。
  今日……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待在少爷身边这么久，自然不希望少爷遇到这样的事情，然……遇到了，他们就该顶上。
  登时。
  各式刀、剑、棍、棒碰撞之音不绝。
  “打！”
  身材极其魁硕的二牛手持一根棒子，大踏步用力挥动着，空气都飒飒作响。
  一棍子落下，直接将面前一位持刀的蒙面男子生生砸跪下，手中的刀也被砸落。
  旋即，二牛又是一脚踢过去。
  直接将那人踢出二丈开外。
  “不要杀他们。”
  “将他们腿脚全部打断！”
  秦钟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是，少爷！”
  “少爷！”
  “……”
  郭小桃等人闻声，连忙点点头。
  一个碰面冲击，这些蒙面之人的手段大致可知，也就比普通人强一些，想要和他们对打？
  还不够。
  “打断！”
  “打断！”
  二牛怒吼一声，手持大棒子，再次用力砸下，没有使用拳法，直接一力降十会。
  身高极尽六尺，双臂双腿尽皆爆炸性的力量绽放，瞅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人，棒子落下。
  直接将那人手中的剑打下。
  “二牛！”
  “打断他的腿！”
  大牛的声音传来。
  “好！”
  二牛憨厚一笑，看着被自己一棒子砸趴下的那人，看着他颤颤的双腿，棒子再次落下。
  咔嚓！
  咔嚓！
  ……
  一时之间，骨骼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想找少爷的麻烦！”
  “该打！”
  大牛见状，点点头。
  当年吃不饱、喝不足的时候，待在庄子里，自己一个人就能打七八个，和二牛联手，打十多个也不在话下。
  现在，吃饱喝足了。
  力气又大大增长了。
  巴子拳施展，一举一动，莫大之力，这些人还以为很厉害，想不到连自己一拳都挡不住。
  一拳落在对方的脑袋上，直接昏了。
  昏了？
  那也得将腿脚打断，一脚踏出，直接将对方的小腿踩断。
  临近处，杨武、郭小桃、宋德等人也不逊色，施展所学的心意拳，正是气力充足的年岁，一举一动，莫大之力。
  “……”
  “小……小秦相公，那些人你认识吗？”
  马车内。
  听着外面乱七八糟的争斗之音，凤姐再次被吓着了，天可怜见……自己虽说出身将门，却哪里打过架。
  眼前的场面何曾见过。
  尤其身边还没什么人。
  一颗心剧烈跳动，身子都软软的，勉强靠在身边的小秦相公身上，用力抓着小秦相公的手臂。
  尽可能稳住身形，娇声含颤，外面那些凄厉的惨叫之声入耳，更是身子不住颤动。
  小秦相公让人将那些蒙面之人的腿脚打断？
  是那些声音？
  “不认识。”
  “听话语是冲着我来的。”
  “婶子不必害怕，有大牛他们在，那些人不算什么。”
  听着凤姐颤巍巍的声音，又觉凤姐整个人靠在自己的肩头，手臂都被凤姐牢牢抓住，秦钟无奈。
  再次给于宽慰着。
  凤姐平日里的胆气呢？
  不由一乐。
  听着外面的声音，将临近的帷裳掀开，看向外面的情形，大牛、二牛他们的身手，自己有数。
  别的先不说，单单是那个个头，看上去就很有压迫力，再加上所学的巴子拳。
  还有郭小桃他们，他们所学是心意拳。
  体态或许不若大牛他们，一身本领也丝毫不差。
  窗外……差不多已经有结果了。
  “冲着小秦相公你来的？”
  凤姐……有些欲哭无泪。
  自己运气这么不好。
  大早上和小秦相公前往娘家，回来的路上就碰到这件事，不是自己的缘故？
  是小秦相公？
  观小秦相公动静，也是凤眸看过去，看向窗外的景象，那里……地上躺了许多人。
  哀嚎之音不绝。
  求饶的声音也是不绝。
  哭天喊地的声音更是杂乱。
  ……
  瞅着那些景象，凤姐只觉身上更无力了，尽可能抓着小秦相公的手臂，稳住身形。
  言语还是颤颤。
  “少爷。”
  “那些人全部解决了。”
  “想跑的两个，也被我追回来了。”
  “那些人真不经打。”
  大牛近前，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那些人，自己都才刚刚热身，正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的。
  这些人就不行了。
  “这里是一个僻静的转角，他们倒是挑了一个好地方。”
  “秦瓦，你速去顺天府衙门。”
  “这些人……身份要弄明白。”
  “……”
  “婶子，我们要暂缓回府了。”
  京城之内。
  还是光天化日之下。
  就算这些人胆子大，也不可能很多人，一二十人？全部被拿下了？腿脚全部被打断。
  口中哭喊的声音很大。
  不予理会，吩咐一声，便是放下帷裳，静待衙门接手这个事情，觉凤姐还是整个人靠在肩头。
  秦钟提醒一声。
  “……”
  “小秦相公，你做主就好了。”
  凤姐心神慌乱。
  外面的打斗声音倒是不在了，解决了？全部将腿脚打断了？要等顺天府的衙门中人前来。
  舒缓一口气，浅浅道。
  此刻。
  浑身上下都是软软的，提不上来力气，实在是有些吓人，生平第一次碰到这般乱事。
  只得继续靠在小秦相公身边。
  倒是……小秦相公一直都很镇定，言语也很是沉稳有力，外面那样的事情都没感觉吗？
  凤姐奇异。
  怪不得小秦相公年岁如此，就得陛下看重，还封授那般爵位，必有非凡之处。
  ……
  ……
  “婶子无碍。”
  “稍有受惊而已，待会服用一剂镇心安神的汤药就好了，府上应该有备。”
  荣国府门前。
  秦钟并未着急下去，握住那纤白的皓腕，细细给于诊断着，一路之上，凤姐……好像身子都软软的。
  一直靠在自己身上。
  自己的手臂也被她牢牢抓着，此刻略有放开，一丝丝酸麻的感觉弥生，估计都有手指印了。
  十多个呼吸之后，秦钟看向此刻面上泛着红晕的凤姐，说道诊断的结果。
  “……”
  “府上有备的，老太太年岁大了，那样的汤药我知道。”
  “待会……回去后，我让平儿熬一副。”
  “……”
  “今日之事，就不予老太太说了，免得她担心。”
  “小秦相公，你也要小心。”
  和小秦相公一块前往顺天府衙，将一些事情了解后才归来。
  可是不知为何，回来的路上，坐在马车上，总是身子软软的，忍不住想起那些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腿脚被打断的声音。
  哀嚎之声。
  ……
  小秦相公宽慰自己说是自己被吓着了，喝点汤药，好好歇息数日就会缓解。
  然！
  真真失礼了。
  偏生马车上还有小秦相公，每每回想那些画面，便是身子向着小秦相公靠过去。
  真真……令人脸热。
  “婶子放心好了，是什么人做的我心中有数。”
  “接下来他跑不了。”
  “下午我让晴雯送两瓶工坊特制的安神药丸，有助于夜间休息，睡不着的时候，可以服用一颗。”
  那些人的身份，顺天府正在核查。
  口音判断，就是天子脚下之人，跑不了的。
  自己也已经派人去查的。
  如果和刘英锐他们无关，就是他们运气好，若是有关……那就是他们自己作死了。
  “如此，就好！”
  凤姐点点头。
  “婶子，咱们下去吧。”
  马车之外，早有小厮前来伺候了，秦钟自车内软榻起身，掀开车帘，踏过下马凳，不远处，便是入府的西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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