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逮捕
作者:不知归处    更新:2025-06-30 06:13
  第14章逮捕
  地面仿佛要升上天空,天空在向下倾倒,整个西维多突然地动山摇,那是连根拔起的巨型震荡,地底深处发出低沉的隆隆响声。(?;求′,′书|?帮?′ =))最£1)新¨#章?>¢节3更?|新;快?_|
  布施一下午的魔法阵法终于成功了,连绵起伏的圣山被大型魔法阵法削平了一角。
  在圣山上,卢粟已经换上一模一样的素铁铠甲,手握腰间宝剑。
  群兵唯卢粟马首是瞻。
  他就是铠甲骑兵的领头人。
  回到更早之前。
  卢粟在乌斯国边境徘徊时,无意间探听到西维多藏着丰富的矿脉,打定了主意要截下。
  从未开采过的矿产,何等诱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矿,卢粟绝不可能错过西维多的矿产。
  卢粟需要大量金钱喂养的他的部队,需要源源不绝的兵力,需要军需装备与良驹,才能实施他的计划——侵占、扩张、贿赂还有犒赏。9本9作9品9由9
  可他什么都缺。
  马洛爵士用饥肠辘辘形容他,的确,他是饿疯了,除了一个毫无用处的王子头衔,他几乎一无所有。
  满山金矿,卢粟见了都想急吞下腹,他其实和那些双眼发红的奴隶没什么区别。
  然而,卢粟可怜的兵力无法与一国之力的正规军队对抗,何况还是在黑魔法大陆。www.xiakexsw.com 侠客小说网
  为了让部下的压力和损失减到最小,卢粟不得不冒险混入黑魔法大陆的洲际城。
  计划之初,卢粟的部下就对这个狂想表示反对,这个举动简直是不要命,太疯狂了。
  如果卢粟暴露身份与目的,可能会同时惹来竺莱国和黑魔法师联盟这两股他无法承受的怒火。
  卢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得到伽宁国的庇护,他只不过是伽宁国国王众多儿女里的一个,还是被疑心过血统的那一个。
  可卢粟以惯常的独断专行,按下了部下的反对声。
  他可能空手而归,可能会被捉住,但这个钢丝,卢粟不得不走。
  没想到刚进入洲际城就遇到招呼他的何塞,卢粟顺势住进他的旅店。
  即使何塞不主动找上马洛爵士,他也会想办法作一番安排。
  旋风的出现是个意外,卢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行踪,只能祈祷这名暗探的任务对象不是他。
  接下来的发展比他设想的还要顺利。
  卢粟利用何塞竺莱人身份信息,成功与马洛爵士接洽。
  让部下伪装成盗贼赶走哈尔一行人,用一副宝石眼镜把何塞装扮成一个贵族,他在路途中所做的种种事情,只是想降低别人对他起疑的可能。
  到了西维多的当晚,卢粟放飞鸽子联络部下,窃取特奥市长和其他竺莱贵族的鸽子通讯,掌握西维多真实动向。
  卢粟还和何塞四处走动,记住方位,计算路线。
  回到房间后,卢粟闭门不出,绘制地图,标注关键信息位置,让鸽子送与部下,都是在为计划做准备。
  圣山开矿风波不断,卢粟一直在暗中等待时机。
  骚乱发生的当天早晨,卢粟的鸽子再次飞来,他的部下截取了竺莱贵族的急报:真正的援兵会在今天赶到,那是一支规模庞大、武装齐备的军队。
  眼看卢粟要无功而返,他一出何塞的房门,就收到侍女来通报圣山塌陷消息。
  派部下劫杀基顿,引起封城,减少不可预测的意外发生;卢粟频频向市长提出派兵要求,试图集合市长手下的兵力,为的是好一网打尽;让部下扮作铠甲骑兵,趁机混入其中,盗取金矿……这一气呵成的计划——是在卢粟命令女仆煮药之后,他站立在门口,几经思索后迅速作出的反应与调度。
  至于铠甲骑兵被误以为是“援军”,被误会是竺莱在起内讧,则出乎卢粟意料之外。
  也正是克罗族人的反应,卢粟意识到自己还没有作出收尾的安排,他及时增补了他的计划。
  特奥市长一出逃城,就被卢粟追派的部署暗杀,让死人背上“盗取金矿”的黑锅是最安全的。他命人一边扮作特奥市长,沿途故意留下逃跑痕迹,把路线引向至茫茫大海。
  卢粟随机应变的部下懂得留下一部分产生误解的克罗族人,这些克罗族人果然在后期的“传闻”里发挥很大的作用。
  幸好,结果就如马洛爵
  士所说,卢粟的贪涎冒进得到超过预计的丰厚回报。
  卢粟的时间还是太紧张了,他麾下的白魔法师只能带走圣山最具价值的黄金矿脉。&??零£点\看?\?书+ 21更±新?±最??快~^?
  看着地上掉落的碎粒金砂,卢粟犹嫌不足。
  而远方,真正的援军,一群密集的黑点正奔腾而来。
  他该撤离了。
  为了不让多余的人妨碍他的计划,卢粟药倒了何塞。
  他可能还在熟睡,可能被刚才的巨震惊醒。
  卢粟回想起上午的美感。
  接着他想到,所有留在这里的竺莱人及士兵会被援军抓住,囚禁,审讯,处以极刑……
  他们会成为克罗族人狠狠报复的对象。
  正是这种担忧让他不能马上作出撤离的决定。
  不过,当属下催促卢粟:“殿下?我们该走了。”
  卢粟还是下了决定,他一跃上马:“走。”
  何塞被巨响惊醒,他缓慢爬起来后,花了很长时间呆坐在沙发上。
  药效还未彻底退去,他静静坐着仿佛在沉思。
  空气里有焦糊的气味,隐隐约约的尖叫声,他的视线转向窗外。
  从这里看不到街区,只能看到远方的风景。
  他感到整栋房子悄无声息,安静。
  卢粟和侍女都不见了,屋子里似乎只剩他一个人。
  外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何塞边穿上法袍,跌跌撞撞走出房屋,他支使绵软无力的四肢艰难走到大街上,走得满身大汗。
  西维多的大街上,四处的房屋点了火,浓烟呛鼻。
  人们在奔跑,逃命,也有人试图扑火。
  何塞看到有人冒死闯进着火的房子,出来时手里抓抱着玲琅满目的珠宝、瓷瓶、武器。
  定睛一看,是克罗族人。
  何塞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竺莱人怎么会允许克罗族人做出这种事?
  竺莱人都去哪儿了?
  他茫然的在大街上瞎转,引来克罗族人的打量。
  眼尖的人认出了何塞,然而慌乱中,他们还没有作出决定,还在犹豫掂量,或许逃命比抓住竺莱人更重要。
  何塞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竺莱国人都没见着,出于对危险的直觉,他拉上兜帽,决定立刻离城。
  他的脚步不能急,那样会引起注意,说不定他一跑就会有人追。
  何塞也急不了,因为脚步虚浮,汗密密的从他额头渗出。
  他喘着粗气,抵抗着身体里沉沉的困顿,在混乱的人群中穿行。
  一阵急驰狂奔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且越来越近。
  在心慌意乱的何塞听来,这催人的马蹄声音就像是直奔他来的。
  他低垂着头,紧紧地握上脖子坠的机械怀表,加快了脚步,克制不住低声咒骂。
  但人怎么跑得过马?
  这匹马确实是冲何塞来的。
  骑着马赶来的是一名穿着素铁铠甲的骑兵。
  骑兵挥舞着尖啸的铁链枷,恐吓不长眼的路人。
  行人急忙躲避,恐惧着叫喊,有人由于来不及,不得已翻身,滚到一边避让。
  铠甲骑兵从何塞的后方追赶上,一俯身,猛地将他拦腰掳上马。
  何塞猝不及防地被磅礴的惯性力量掼摔在马背上,发出一声从嗓子眼儿溜出的痛呼:“……操!”
  “还敢乱晃?不要命了。”全副武装的铠甲骑兵说。
  是卢粟的声音。
  他再一次无视属下的强烈反对,独自回到西维多。
  看到何塞,他发现自己担忧的心跳得超过了他的想象。
  卢粟没说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何塞也没问。
  没时间交流。
  哪怕良驹已经在拼命狂奔,卢粟仍然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打马鞭。
  卢粟骑着马再次返回西维多,已能清楚看到真正的援军。
  他们还未跑出城,援军就发现了这两个落了单的骑兵正在匆忙逃跑,当即派出两名前哨骑兵追击。
  这两名前哨骑兵穷追不舍,不想放过他们。
  在追击的过程中,前哨兵呼喝大喊,干扰卢粟的良驹。
  卢粟带着何塞,载着两人的良驹吃力负重,比不上单骑的轻便。
  结果是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近,几乎是后脚踩着前脚。
  前哨兵抽出长刀,只等一个机会,砍向卢粟的马。
  “我们可能会死在这儿。”卢粟说。
  “我已经颠死了。”没有调整姿势的时间,横趴在马背上的何塞抱怨道。
  卢粟笑了笑,没能轻松下来。`p-i?n?g′f/a`n+w`x`w_.!c+o`m*
  他们最好别反击,杀了两名前哨兵就会有人来调查,那样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身份可能会暴露。
  可不反击,他们是逃不掉的。
  情势紧急,卢粟深深蹙眉,左右为难。
  何塞姿势不便,好不容易腾出手,一直在身上摸索,终于从衣袍里掏出他鼓鼓的钱袋。
  “钱袋里……钱袋里!不止五百金币。”何塞朝那两名前哨兵叫道,然后远远掷出他的钱袋。
  卢粟:“……”
  那两名前哨兵顿了顿,果然不再追击,调转马头,用长刀勾起地上的钱袋。
  卢粟勒停马,把何塞从马背上扶起来。
  何塞:“老兄,放我们一马。看看我们的打扮,我们什么人物都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跑。”
  等检查完钱袋中的金币数目和何塞所言一致,他们满意的给出了他们的答复:“滚吧!算你们逃得快。”
  卢粟他们没在这里停留,重新找了个隐蔽的地方。
  他们都有话要说。
  一匹马,双人影,在绿意盎然的荒野间缓行。
  他们来到一条河流旁,和上次他们休憩过的地方很像。
  卢粟解开马的束缚,让它吃草饮水。
  他摘下素铁头盔,昔日英俊的面貌变得灰头土脸,何塞也狼狈不已。
  两人一样的热气腾腾,乱糟糟的头发,浑身流汗。
  “我要走了。”
  “是你搞的鬼吗?”
  两人同时开口。
  何塞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卢粟挑选着可以说出的内容:“克罗族找的援军来了,他们准备夺回自己的城市。刚才追击我们的哨兵,就是他们的援军。竺莱贵族都逃走了,还留在西维多的竺莱人一定会被抓住。西维多现在很危险,你最好不要再回去。我建议你立刻回竺莱。这里离最近的城市不远,到地方你就知道了,从这沿路回洲际城是最安全的一条路线。”
  “就这样回去?我一个人?那我怎么跟马洛爵士交差?”
  卢粟告诉何塞:“在某天晚上,马洛爵士经过暗巷时被心怀怨恨的人仇杀,挨了几刀,死了,第二天才被人发现。”
  何塞听得一慌:“你干的?”
  卢粟沉默。
  事实上,不论卢粟说什么,何塞不可能全信。
  药是卢粟端来的,他喝了,昏睡了一下午。
  在他昏睡期间,西维多发生了许多事情。
  可以用巧合解释吗?
  偷鸡摸狗有助于你残疾复检?
  不,他怀疑这全都出自卢粟的阴谋。
  近段时间他跟卢粟形影不离,也看到卢粟闭门不出,然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何塞质问道:“我在街上听说有人盗走了黄金矿,是你吗?你一开始就冲这个来的,对吗?你利用我竺莱人的身份,为了盗取这个矿。你怕事后马洛爵士追究,你杀了他。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事情?”
  卢粟平静的看着他,他不会回答何塞任何问题。
  他这样的反应让何塞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愚蠢的举动,既然他不相信卢粟,卢粟也没打算取信于他,他为什么要提问?
  就如卢粟所说,他不应该提问。
  何塞恍然大悟了。
  一开始卢粟说,不要提问。
  因为卢粟向来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事,最初的要求实在是良言忠告。
  在西维多相处的这些天里,何塞可能在不知不自觉中把卢粟当朋友看。
  可现在,何塞看卢粟的反应,他完全没这个意思。
  哪怕他跟何塞讲了伽宁国的秘辛,哪怕讲了他母亲阿汉娜教他烧书的教育。
  何塞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说的。
  卢粟的鸽子找来了,他的部下在催促。
  “我要走了。”卢粟再次说。
  卢粟竟突然作了个决定,他把白鸽送给何塞,教给他一些指令:“和普通的鸽子不同,专门受过训练的鸽子会替你送信。”
  不等何塞拒绝,白鸽已经按照卢粟的指示飞向何塞,鸟爪在他肩膀上蹦来跳去,找一个舒服的站立方式。
  “哦!”何塞很惊讶,小心翼翼的,感到自己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跟这种灵巧的生灵相处。
  这只浑身洁白的鸟跟他对视,这让何塞莫名高兴:“它这就认识我了吗?”
  “对。”
  卢粟告别了:“再见。”
  “行吧。”何塞回答说,没有说再见。
  他张开双臂揽过何塞,同他拥抱,还跟他碰了碰脸颊,然后他犹豫着,犹豫着,鬼使神差的伸手握住他的脸,碰了碰他的嘴唇。
  独自返回洲际城的沿途中,何塞听说了不少西维多的传闻。
  竺莱百姓不知道原来西维多竟藏着一大片黄金矿,原本他们不太赞同竺莱国王蹂躏西维多的举措。
  因为黄金矿的发现,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转变了想法,承认这的确是个英明的远见。
  在一个旅店稍作休息时,为了打发无聊的夜晚,何塞加入了这个由四处游荡的旅人凑起来的聚会。
  每个夜晚,孤独的旅人们喝得酩酊大醉。
  这些人把西维多黄金矿劫案描述成一桩惊天大盗案。他们从未去过的西维多,也未曾见过那天的情形,但在他们叙述中,他们仿佛对当天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简直像是策划这场黄金大盗案里的主要角色。
  何塞从他们面红耳赤的争论里,弄明白了西维多黄金矿“传闻”的来龙去脉。
  人们都说,卷走西维多黄金矿的大盗就是伪市长特奥。
  毫无疑问,在金灿灿的黄金目前,他背叛了竺莱国。
  他和他的伙同们卷走了黄金,逃跑至海岸,乘坐了一艘船,从这片土地消失了。
  然而没过几天,海上刮起了一场旋风。
  伪市长没在别的国度出现,可能是遇了海难。
  因此,那片海域埋藏着黄金的传闻,还引去了许多贪心的打捞客。
  “那里是一望无际的深海域,鲨鱼就在那出现。我是去过的,天气最好的时候,经验丰富的老水手都不敢轻易进入那片深海域……”一个自称水手的男人说,他开始讲述他作为老水手的经历。
  关于西维多传闻的讨论就此结束了。
  何塞没再听那水手说什么。
  他试着猜测卢粟一
  系列做法:卢粟盗走了黄金矿,却让伪市长背上罪名,伪市长失踪可能跟卢粟有莫大关系。等何塞回到洲际城后,马洛爵士这个唯一会追究他们的大麻烦,业已提前解除了。何塞如果不想招惹事端,就不会说出他看到的“真相”,还会尽可能附和这些离奇的传闻。
  他推论,西维多的矿产引发了一场黑吃黑事件,卢粟成功得手后迅速抹除自己的痕迹,他想从这场黄金矿劫案全身而退。
  这个猜测是可能的吗?
  转念一想,何塞觉得不大可能,卢粟的计划真如他所料,那这个计划里最大的漏洞就是他还活着。
  卢粟完全没有必要让他活着,干掉他只是顺手的事,随意弃掷在荒郊野地,不会有人追查。卢粟专程转回西维多,一路上都有机会宰了他,可他没有,卢粟的做法像是专程来搭救他的。
  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而已。
  还有、还有……
  他想不明白卢粟和他的做法,猜又猜的心烦意乱,干脆不想了。
  何塞喝完杯子里的酒,站起身收起他的物品,抱着他新得到的鸽子,离开了。
  其实何塞更想问自己,为什么他会希望卢粟是个处心积虑的阴谋家?为什么希望卢粟做的每一件事都别有用心?
  他不应该再去考虑一个不会再见到的人。
  何塞带着那只鸽子风尘仆仆的赶回旅店,卡卡以为老板走这一趟商旅会带回丰厚的财富。
  “没有,一枚铜板都没有,什么都没赚回来。”何塞狠狠摔上旅店大门:“这趟生意我还赔了本,损失了一袋金币……”
  “做生意就是有得有失啦,老板。”卡卡了然的安慰他。
  “最近旅店的情况怎么样?”
  空荡荡的旅店说明了一切。
  “只有老板找来的那帮人,他们走了以后就再也没人来啦。”
  “为什么?”
  “老板,您规定旅店除了住宿,别的都不提供呀,没人想住这样的旅店哇。”
  “哦、哦,”何塞坐在旅店内朝窗外看,生机盎然的橄榄树似乎消除了他的疲乏,他叹着气:“算了算了,还是先学会做一个旅店老板好了。我好好经营这个旅店也挺好的。”
  “踏踏实实的过生活当然更好啦。不过,老板,”卡卡提醒他说:“又该交税啦。”
  “……”何塞头疼了:“都没生意,怎么又要交税了。”
  “您开着店就是生意,有没有人来住,收税官可不管。”
  何塞捂住脸:“我才刚回来,你觉得我有精力面对这么糟心的事情吗?你让我逃避一会。”
  尔后,何塞爆发出一声痛苦:“怎么感觉我做什么亏什么……明天再说,明天再打起精神想想办法,来点优惠招揽旅客!”
  前一天何塞决定做一个平平淡淡旅店老板,第二天清晨就被士兵逮捕入狱。
  他被一根粗绳索反捆住双手,警卫将他推搡出旅店外。
  大街上有一群面熟的和不认识的都以相同的方式羁押着。
  这个清晨落着毛毛细雨。
  一群人被士兵押解到审讯室外,那里嫌疑犯的队伍已经排起长队。
  许久,门口的警卫让何塞报出姓名,职业与身份,然后何塞遵照警卫的指示,走进其中一间屋子。
  在这间屋子里,何塞终于见到几张熟面孔人,小酒馆的老板罗伯,其他经常见到的酒友牌友。
  他们当中有的人脸高高肿着,脸和眼睛有几条紫红色皮鞭印迹的纵横交错。
  罗伯看起来老了许多,面色苍白,眼皮浮肿,身上没有挨打的痕迹。
  他低垂脑袋,沉默着从小隔间的门内走出来,继续往外走。
  这个过程中,罗伯朝何塞他们看了一眼,这一眼让他不住摇头,激动地返回那小隔间。
  站在门口,罗伯对着门内的官员,哆嗦着说:“听着,听着,审讯官,这些人都是经常来我小酒馆消遣的人,一群可怜的单身汉,他们白日里做做活儿,晚上在我那里喝喝酒,打打牌,消遣时间。”
  “他们不奸淫掳掠,不偷蒙拐骗,怎么可能参与这种事情?我、我敢为他们保证,他们根本做不了这种事……不可能,绝不可能!”
  无人应答罗伯的话。
  审讯继续。
  何塞被叫进其中一间小隔间内,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张凳子,一盏油灯。
  小隔间的空气不流通,还混杂了浓烈的酒和糖、以及各种人的气味,十分难闻。
  何塞刚走进去就感到昏沉。
  他在专门的受审凳坐下,没有椅背。
  何塞双手依旧被反绑,坐的很不舒服。
  面前的两位审讯官睁着熬成血红色的双眼,吞吐着烟雾,猛灌咖啡。
  没有进行自我介绍,没有为何塞说明什么,他们例行公事般直接开始问:“认识不认识白魔法师?”
  何塞当然认识,一个扮作女人就会很自信,扮作男人就很猥琐自卑的黑鬣狗,偶尔会帮何塞鉴别魔法工具,告诉何塞一些魔法方面的知识。
  何塞回答说:“没有,不认识,我不会魔法,魔法师怎么看得上我们这样的人?高攀不上。”
  像是听见了不符合预期的回答,他们从纸堆里擡起眼,看何塞。
  这个举动让何塞心惊,他不禁犹疑,难道大家都说了黑鬣狗的事情,只有他撒了谎?
  然而审讯官没说什么,继续问话。
  这次是关于马洛爵士的。
  马洛爵士身亡时,他还在西维多,何塞认为这是个安全的问题。有了刚才的虚惊,何塞决定老老实实回答。
  “为什么马洛爵士会找你?”审讯官更换了一张纸。
  “不知道。”何塞换了个姿势,放松了背脊,躬着腰坐。
  被紧紧束缚的双手慢慢在失去知觉,越来越冰凉。
  何塞有点不耐烦:“是他属下,一个叫哈尔的人找上我的。”
  “怎么找上你的?”
  “大家在小酒馆喝酒,就这么认识的。”
  “资料上说明,你们是两个人去的西维多。你的同伴呢?”
  何塞沉默了一会,说:“不知道,我从西维多回来的时候没见着他,应该、可能、在西维多那场骚乱中死了。”
  “你怎么回来的?”
  “逃回来的。那天我生病,喝了药,睡着了。下午才醒,觉得不对劲,出门看到西维多的大街出了大事,我一个人偷偷逃跑了。”
  两位审讯官点点头。
  有着大胡子的审讯官在桌子上磕了磕烟斗,何塞看着他装上新烟草。
  大胡子审讯官重新点燃烟斗,烟雾从他鼻孔喷出,他说:“我们没有你同伴的资料,找不到,谁都不认识这个人,不知道这人从哪来的。你刚刚说,这个人死了?你的同伴到底是谁?真实身份是什么?”
  大胡子审讯官没有露出得意或是欣喜的神色,有的只是对接连揪出隐藏在阴影里的阴谋感到的生厌:“好好说说吧,何塞。”
  何塞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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