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作者:神麦之戈    更新:2021-11-25 15:41
  天灏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柔弱女孩,杀起人来,却动作伶俐,冷酷残忍之极。比起锦衣卫杀人来,有过之而不及。
  见女孩已无甚大碍,天灏指着地上两滩黄水,说道:“姑娘,他们为何追杀你?”
  似乎那女孩有些听不懂,扑棱着两只天真纯情的大眼,与刚才冷漠杀人判若两人。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杀你?”闵天浩比手划脚地问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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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唤醒栖息在松杉林中蝴蝶,召唤成千上万只蝴蝶前来助阵的女孩叫蝶云丸子,来自东瀛(日本)伊贺。
  史料记载:“伊贺乃密藏之国。能产麦迷,不欠兵粮。一国坚固,入口有七,于每处设火枪首领一名,率五十人防备,则缺盐,应于暗中多购置。”
  不难想象,伊贺这个地方,四面皆山,重山险阻围绕,加上内部的盆地和地沟,天然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社会。这个地方虽然贫瘠,却是一个从精神到肉体,都实现了超人飞越的忍者主要地之一。在日本,忍术发达的地区有武藏、甲斐、越后、信浓、伊贺、甲贺、纪伊等地区。其中伊贺、甲贺的忍术在日本是最为发达。
  在日本,至今为人们交口称赞的“鬼半藏”(服部半藏)就是中国人。他姓秦,秦氏家族于公元三世纪末,四世纪初时从中国吴国(日本和服的传统称呼是“吴服”,正是取自秦氏家族出身的吴国)渡海定居日本的,之后就改了个日本姓服部。传说中这位忍者最终悟出了忍的真谛,这是多少代忍者所不曾有过的。
  蝶云丸子家族也来自中国,与许多中国、朝鲜移民一样,最终都迁移到伊贺或是甲贺去居住。最后成为伊贺忍者之一。
  1392年,日本结束了南北分裂的局面,伊贺、甲贺分别成为室町幕府旗下的一只别动队。与锦衣卫一样,专门从事包括有:追踪、侦察、谍报、保镖、暗杀等多方面的活动。
  1398年,室町幕府将军足利义满、足利义持和他的将军们醉心禅宗,多次向朝鲜李朝国王请求要《高丽藏》经版(实则《再雕高丽大藏经》)。室町幕府所求的《大藏经》乃是汉文佛教经典的总集。《高丽藏》的母本主要是宋本《开宝藏》。其印本曾在北宋端拱(988~989)年间传到高丽。后来,在《开宝藏》、《契丹藏》等印本的基础上,又根据高丽沙门义天所编《诸宗教藏总录》所收章疏典籍3000余卷,进行校勘,在兴王寺开雕《高丽续藏经》4000余卷;几经战火,几次再雕,是为国之国宝。
  室町幕府将军明确表示将剿灭对马、一歧等岛倭寇,解除倭寇几十年对朝鲜的隐患,并以此为条件向朝鲜李朝国王提出物质上的要求。
  于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伊贺的忍者们随室町幕府将军们出海荡寇。蝶云丸子也参与其中。
  作为对伊贺忍者们的回报,事后,将得到盐的贩运交易权。至少可以将这对他们来说是稀缺之物的盐带回去。
  战争持续了半个多月,最终迎来了胜利。那些亡命天涯,以掳掠、烧杀为生的浪人、忍者、野武士(海盗)组成的倭寇,被铲除了。在回日本的途中,伊贺忍者家族们遇到了海难,整船的人失踪了,整船的盐落入海底,蝶云丸子被海浪抛在了江浙附近的海滩上,更糟糕的是,她又遇上了五六个野武士。一路撕杀,死伤无数,直到被天灏出手搭救。
  “我该怎么谢谢您?”蝶云丸子双膝跪地,操着蹩脚的汉语,不停地给天灏作揖。
  天灏看着眼前头发有些蓬乱,一脸清纯的异国女孩,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行在江湖 第二章 寻踪觅迹(1)
  走出一望无际的松杉林,来到路边,天地间豁然一片晴朗。天灏与蝶云丸子道别,掏出一些银两递给蝶云弯子道:“丸子小姐,我还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能与你同行,这些银两可以过几天了,咱们就此别过。”说着,欲转身离去。
  蝶云弯子一愣,推开了闵天灏给的银子,向天灏深掬一躬道:“谢谢你救了我,不必给你添麻烦了。”声音却是惆怅凄楚,正是眼前这个救过自己性命的男人,竟有些让她依依不舍。
  其实,天灏自觉心里也不是滋味,这蝶云丸子有伤在身,但自己要事在身,不可能与其搭伴而行,自是心一狠,说道:“丸子小姐,恕不奉陪,若是有缘,自会再见面的。告辞。”说罢,双拳一拱,还未等蝶云丸子回话,随纵身一跃,人已窜出几丈,朝白云庄方向直奔而去。
  望着天灏渐行渐远的身影,蝶云丸子怅然若失,这个刚给自己留下印象的男人,如此匆匆告别,像来去无痕的春风,刚感受沐浴春风的快乐,瞬间却消失得无影无踪,真让人琢磨不透呀。是哀怨,还是难过,蝶云丸子感觉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无意间,她触摸到身上有异物,拿出一看,却是一些银两,竟然不知闵天浩什么时候偷偷塞给自己的。蝶云丸子落寞地想,此人功夫竟十分了得,自己怎么会没发现呢。
  不到半个时辰,天灏已经到了白云庄外,只见庄门紧闭,门首也无人护卫,四周是一片冷落。闵天浩随问一个蹲在一旁做买卖的小贩,“请问这白云庄今日为何这般冷清?”
  那小贩道:“客官,你还不知晓?那白云庄今儿一大早就出殡,说是送葬回籍。”
  天灏沉吟道:“为何不就近出葬,却要送原籍?”
  小贩道:“实不相瞒,据说,那白云庄发生什么‘大头瘟’,一连死了几个人,感情那死的是北方人吧,自然是要送回原籍的。”
  天灏道:“他们是往哪条路走的?”
  小贩狡黠地一笑,摊出一只手在闵天浩眼前一晃,却并不回答,那意思是给银子就说。
  天灏瞪了小贩一眼,掏出一纹银子甩给小贩,冷言说道:“若是半点假话,小心脑袋!”
  小贩接过银子,“嘿嘿”一笑,指着北面:“客官,出小镇北头,只需顺着一条驿道直接往北走,就可以看见了。恐怕,你追不上了。”
  天灏一愣,揪住小贩衣领,面露愠色:“你敢戏弄本官?!”
  小贩慌忙辩解道:“客官有所不知,他们走了已经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闵天浩一怔,现在已是午时,三个时辰,至少走了几十里地,想必也不算很远。想到此,天灏一掌推开小贩,顺手解开小贩拴在树上的马,说道:“这匹马我就暂时借用了。”说着,纵身一跃,上了马。
  那小贩没想到自己的马转眼间就成了别人的胯下坐骑,一把抓住马缰不松手,一边喊道:“贼人,光天化日下,竟敢抢我马?我要将你送官!”
  天灏哈哈大笑道:“不就是银子么?”说着,从怀里掏出十银子,扔给小贩,厉声说道:“还不撒手么?!”小贩接过银两,用手掂了一下,虽一副无奈表情,但已是眉开眼笑。他松开手,嘴里絮絮叨叨地:“看你有急事,我就吃点亏罢了。”
  “闪开!”天灏大喝一声,两腿一夹,那马长嘶一声,已蹿了出去。
  见天灏骑马远去,一脚踢了面前的水果筐,将头上斗笠一扔,“嘿嘿”一笑道:“庄主果然神机妙算。”
  ……
  天灏出了古平小镇,顺着驿道一路向北追赶,只见黄土坷路有几道深深的车辙印,显然是这车运载了很笨重的东西,如果是几具棺材,倒不会如此这般沉重,倒不知这出殡送葬的队伍,却为何舍近求远,非要往原籍送几具尸体呢?何况这棺材里装的都是得了“大头瘟”的尸体,沿途极容易传染四方。但是那晚,他和木老六赵虎亲眼看见几具尸体被钉在棺材里呀。
  天灏一边想,一边催马快跑,那马起先还精神抖擞,跑了一里多路,步子就越显沉重乏力。闵天浩手搭凉棚,放眼远眺,四周却是一片亮晃刺眼。这个时候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刻,阳光炽盛,空气中裹着令人窒息的暑热,没有一丝微风。这时,坐骑却越来越慢,尽管闵天浩抽了几次马,那马已经不听使唤,最后,嘶叫着,“扑通”一下,倒在地上,闵天浩早是纵身一跃,跳在一旁,那马却肚腹急剧抽抽搐,再也起不来了,屁股后面,却屙了一地稀屎。
  天灏一看,情知不妙,这马肯定被人喂了巴豆。“真他妈的活见鬼!”天灏气得七窍生烟,自己居然活活让人给耍了一回,越想越气,忽然一掌朝马拍去,那马惨叫一声,立时没了生息!
  行在江湖 第三章 觅踪寻迹(2)
  荒僻的山野里出现了一队人马。队伍的最前面,走着一个四十开外,三缕长须,头戴扁折巾,身穿月白色道袍,足登朱履,摇着招魂铃的道长。号称云阳道长。紧跟在他后面的便是五辆拉着棺材的骡车。赶骡车的五个车夫,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将一张脸遮了半边。与五辆骡车保持距离的是二十多个一言不发,神情肃穆的精壮汉子。白云庄庄主徐霆和安良缄默无语,紧随其后。跟在队伍后面的是一辆“吱吱嘎嘎”的骡车,骡车拉的却是一大筐白石灰,上面站着一个人,时不时用铲子将石灰抛洒在路上,扬起的白色粉尘四处飘洒。
  天不亮,出殡的队伍就走了,中途一直未曾歇息过,上午出了一阵太阳,路面热气烤人,所幸的是行进在两山之间,山坳里不时刮过的清风,给前行的人们带来不少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