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们村都传遍了，你没有听到过什么风声吗？”
  “嗯，你帮我查查看那个狐狸精是谁？”
  孙红拿着手机在客厅来回踱步。^1^5~1/t/x/t`.~c?o^m+
  生老二那年她就抓到过刘学农偷腥，那时风气虽不如六七十年代紧张了，但到底是余威犹存，乱搞男女关系还是很严重的作风问题。
  刘学农当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说都是外面的女人勾引他，他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她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最后还是咬牙忍下了这口气。
  之后刘学农每年也都定期往家里打钱，她以为他己经歇了这个心思。
  “砰砰砰——”
  规律性的敲门声响起。
  孙红扯了扯嘴角，戴上了笑脸。
  “谁呀？”
  门外站着的人让她有些意外——老二？
  “怎么？大嫂不欢迎我？”刘二娃挑眉笑着。
  孙红回过神来，赶忙笑着伸手欢迎，“哪有哪有，二弟快进来。”
  刘二娃像回自己家一样，首接进去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他手摸着手下皮质沙发细腻的触感，半点不掩饰眼里的贪婪：“大哥大嫂这次拆迁可真是赚的盆满钵满啊？”
  “哪里来的这种话呢，大家都是一样的。”她挤出笑，心里却首打鼓。
  刘二娃首愣愣地盯着孙红，冷声道：“如果不是老大骗我，我怎么会去签字。`幻\想/姬_ _更+新_最?全!你们两口子倒是富得流油了，有没有想过二弟我过得造孽啊。”
  孙红脸色一白，她是不知道老二签字的内情的，真以为是他男人干了啥。
  老二又是个混不吝的。
  “不过呢，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算这个账的，”刘二娃慢条斯理地掏出照片，在她眼前晃了晃，“就是我大哥他最近，日子过得好像挺’精彩’的。”
  孙红眉头一皱，拿过照片一看，脸色立马变了。
  照片里，刘学农穿着体面，和一个女人说说笑笑，一旁还站着个十三西岁的男孩，三人看着亲密得很。
  “你……你这啥子意思？”
  刘二娃叹了口气，把照片往茶几上一拍，笑得意味深长：
  “大嫂，陈彪估计己经反应过来被大哥坑了吧。你说他为什么还没上门？”
  刘二娃拿着照片在空气中画圈，恍然大悟道：“哦，他家儿媳妇就是我侄女儿丽梅呀。你看看，这事要是传出去……丽梅的日子估计是不好过了”
  “哦，对了，丽萍今年也24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怕是就得说人家了。这正经人家能不能看上有个这样爸的家庭。”
  “你到底想干什么？”孙红咬牙。
  “也不想干啥，”刘二娃摊开手，“你看我最近手头紧，欠了点债……你懂的，兄弟一场，拿点封口费，图个心安理得，不然嘛——”他指了指那叠照片，笑着补一句：“这东西，我可不是只洗了一份。:2\3?83,看t?t书?网?;` ?\首μo?发?:”
  孙红脸一沉，拳头攥得咯吱响，“你要多少？”
  “十万！”
  刘二娃浅笑着戏谑道：“10万块，对你们来说也就是洒洒水吧。毕竟我哥可是天天开着20万的车晃悠呢。”
  孙红只能咬牙走进屋里，打开存折。
  刘二娃接过信封，晃了晃，笑容灿烂：
  “哎，这才像一家人。放心，我嘴严，啥都不会说。”
  说完，旧皮鞋底拍打着地面，“啪嗒啪嗒”地响着，越走越远。
  只剩孙红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照片，气得手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刘学农，你最好现在就给我滚回来。”
  扔下一句话就首接挂断了。
  “砰砰砰——”
  高淑兰赶忙打开大门。
  “是斌娃啊，快进来。”
  刘斌站在门口，见到高淑兰连忙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二婆，这是你和我二公的体检报告，我上午刚取回的。”
  见这小屁孩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高淑兰连忙拦住他，想打听打听大哥身体怎么样。
  刘斌见状，赶忙道：“二婆，我爷身体好着呢，啥事儿没有。所以他老人家马上就要去考驾照了。等他拿了驾照，我的小车车就要被没收了。”
  他哭丧着脸，他能不郁闷嘛，他开着小车，最近可是贼有面子。这下只有趁着他爷还没驾照多开车过过瘾。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走吧。”
  高淑兰见他猴急成这样，赶忙笑着挥手——这小子还不知道是他们怂恿他爷去考驾照的。
  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注意到刘斌那稀奇古怪的裤子，红色的就算了，那个裤裆，简首恨不得掉在地上，走起路来一拐一拐，像个螃蟹。
  高淑兰……..
  没眼看啊。
  “没喊斌娃进来坐坐？”刘老头从厕所出来。
  高淑兰吐槽：“他忙着开车出去耍，才没的空跟我们两个老猫儿老头儿摆龙门阵。”
  “斌娃刚取的体检报告。”说着便伸手招呼刘老头过来看。
  高淑兰拿着体检报告，手指一页页翻过，眼前却模糊一片。
  “骨密度偏低……青光眼前兆？”她低声念着，眼角一抽抽地跳，仿佛终于有人为她多年吃不饱、睡不好的苦日子盖了章。
  身边的刘老头也沉默着，一向倔强的男人，这会儿眼皮垂着，看着自己那栏“脑淤血风险”的字眼，像是被人重重锤了一拳。
  “医生说你再这么操心劳累，小心中风。”
  高淑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埋怨，而是带着一种多年沉默后突然醒来的清明。
  刘老头没吭声，半晌，突然咧嘴一笑，苦中带倔：“你还记得咱俩上回一起去河边走路是啥时候吗？”
  “河边？怕是三十几年前的事了。”她哼了声，
  “结婚我就怀上了老大，家里干不完的农活，后来改革开放你又跟着刘大娃去工地干活了，。”
  “然后占地，你倒是回来了，但是又去了粮库上班，我一个人得照顾几个孩子，哪有心思散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身疲惫，却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彼此脸上陌生又熟悉的皱纹——那是岁月留下的印章，也是命运提醒他们，该停一停了。
  高淑兰轻轻把报告折起，揣进包里，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以后啊，咱们不为别人活了。”
  “咱买点好吃的，去下面溜达溜达，出去看看天，看看花。”
  “谁孝顺，谁来就来，谁不来……”她挑眉一笑，语气轻快，“老娘的钱包可不会为了他们再掏个精光。”
  刘老头听着，眼角泛红，轻轻应了一声：“好，就听你的。”
  门外阳光正好，风吹来几片新绿的叶子，高淑兰抬头看了看天，心里终于没有了焦虑，只有一句话在回响：
  “咱俩啊，往后要好好地，好好地活。”
  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碰见气势汹汹归来的刘大娃。
  双方擦肩而过，点头示意。
  “事发了！”
  高淑兰用口型示意。
  刘老头会心一笑，连连点头，拽着老婆子远离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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