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者:藤井树    更新:2021-11-25 13:57
  艺君,请原谅,我的心,是不允许我拥抱的。虽然是这么的吸引人,但我真正喜欢的,是另一个她。
  - 待续 -
  * 爱情,是极度美丽,又极度残忍的。*
  第28节:摧残的差不多了
  吃过饭之后,我们来到我的国中。
  原本都还在建设的教学大楼,都早已经完工了,当年那些刚植土的榕树,现在都已经长高了。因为校警不让我们进到学校去,所以我们只能在学校外面看。以前篮球场只有两个,现在已经增加到了四个,司令台也换了颜色,有几个班级正在上下午第一节的体育课,而其中一个体育老师,刚好就是我们当年的体育老师。只可惜,我们只上过一堂他的课,因为当年升学体制的残毒下,体育课只是排好看的,最后都会被其它的老师借走,借来干嘛?不用说,当然是用来考试。我指着当年我们上课的教室说「那里,二楼从右边数过来第二间,那就是我们当年的教室。」
  「那一栋看起来比较旧。」
  「嗯,因为那是最早盖的那一栋,都快十年了,也摧残的差不多了。」
  「很可惜,不能进去看看你的回忆。」
  「没关系,这里面的回忆其实也只有考试跟一群好同学而已。」
  我把当年的肉脚,周石和,简大便跟江泓儒的事情说给她听,她笑得捧着肚子。尤其是肉脚,她特别感兴趣。说到肉脚,我又想起他当年的另一件糗事。男生的成长过程中,我想大部份都玩过一种东西,叫做「阿鲁巴」。那是几个男孩子把受害者抓起来,然后选定一根直立物(其实也有可能是数根。),像是树或是栏杆的东西,接着把他的双脚打开,再来就是比较残忍且限制级的画面了。当年我们班的男生大概有二十多个,每一个都被阿鲁巴过,包括我跟阿居在内。但是,肉脚却是在即将毕业的前几天才被我们想起,「耶……肉脚好象没有被阿鲁巴过喔……」这是个会死人的记忆。所以,在毕业的前几天,那是扫地时间,我们几个说好一定要让这个尚未被阿鲁巴的处男享受一下第一次的快感。「把他弄到天窗上去好了。」邱志融说,他所谓的天窗,就是教室里最高的那一排窗户。看样子,他的第一次就要给那条窗棂了。正当大家都认真的打扫之际,我们几个冲向前去,一把把肉脚抓得腾空,因为周石和跟江泓儒很强壮,要把肉脚瘦长的身躯抬起来是轻而易举之事,没几秒钟,肉脚已经被架在天窗上准备行刑了。几声凄厉的哀号声回荡在我们的教室里,但我们的笑声比他的叫声要大上许多。原来邱志融当行刑手是这么狠的,我真是开了眼界。这时,有个同学突然喊了一声「训导主任来了!」所有的同学立刻做鸟兽散,邱志融也很快的从天窗上跳下来,回到自己的打扫区域,所有的一切恢复原状,只剩下肉脚一个人还卡在天窗上。
  「李绍铭,」训导主任走到他的下方,大声的叫着,「你在那上面干什么?」
  只见肉脚在痛苦中回神,看了一看训导主任,又看了一看我们,然后转头对训导主任说……
  「我……」,他吞了一口口水,「我在擦窗户啦……」
  「他还真是有义气啊。」艺君掩着正在大笑的嘴巴。
  「是啊,太伟大了。」
  「不过你们男生也真无聊,玩这种游戏危险又没意义。」
  「那就是青春啊,青春本身在意的不是有没有意义。」
  「不然是什么呢?」
  「是不管几十年后,只要回首青春就会让自己会心一笑的回忆。」
  「这么说,我现在正在你的青春里?」艺君俏皮的吐着舌头问。
  是啊,艺君,现在就在我的青春里,不管是我带走过的我的回忆,还是这一秒钟,都在我的青春里。相对的,我也在的青春里,几十年后,再回首现在,我想我们都会发现这一段青春不是空白,而是精彩。因为,现在是我的青春,也是的青春啊。我们离开了我的国中母校,骑着车从左营回到高雄市区。我在升上高中的时候搬离了左营,也好象暂时搬离了阿居的青春。他跟水爸爸水妈妈还是住在左营,每天从左营骑着脚踏车到市区来上课,因为他的成绩比我好,顺利的上了雄中,而我则是考上附中。我跟艺君说,当我离开左营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子,我觉得生命很空,很多东西因为一次的搬家,就也通通都搬离你心里一样。国中的那一群同学四散了,阿居也跟我不同校,每天传进我耳朵里的声音不再是欢笑,而是粉笔在黑板上奔跑的答答声,高中的老师只给你一个目标,就是大学,而我们看见的未来,好象也只有大学,彷佛生命只要走完大学这一段,就要结束了一样。有那么一刻,我觉得青春走了,我每天在骑脚踏车回家的路上,常常哼着「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尽管我的高中同学在我的耳边说笑,我都好象听不到。
  - 待续 -
  * 青春,其实一直存在,不管你活多久,你将永远青春。*
  第29节:都可能只是过客
  5。这城市
  今天是两千零四年的二月二十七日,第一百天。
  终于,我要忘了你了。
  我回首这八个月来在这里写下的一字一句,
  每一段都有一种味道,那种味道叫做思念。
  我曾经听过一首歌,是个女孩唱的。
  她唱,「思念并不甜,然而我却那么远。」
  是啊,思念真的不甜,反而苦涩得令人想失去味觉。远的并不是我,而是我深爱的子学。
  思念,真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
  没有任何量器可以秤出它的重量,但它却重重的压着你。
  思念啊思念……
  你是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令人心酸的一件事。
  你曾经思念过我吗?现在,我已经不能,也不想知道答案了。
  因为,我就要忘了你。
  谢谢你曾经给我幸福,谢谢你。
  如果我这么跟你说,你一定会一头雾水吧。
  但是,你不是我,所以你并不知道,
  跟你在一起的十一月十八日,就是我的幸福。
  幸福总是那么短暂,而人也总是那么粗心啊。
  总是把幸福勾在小指头上绕啊绕,等到一个不小心掉了出去,
  才仓惶的伸出双手去接。
  能接到的有几个人呢?大部份都只能捞回遗憾吧。
  我已经跟Jerry订婚了,我们就要搬到San Francisco.
  我将带着遗憾嫁给他,而我的遗憾你也不会知道吧。
  请你一定要幸福,子学,你一定要幸福。
  因为我的幸福,已经留在你的青春里了。
  By 牛奶
  可能因为时差没有调整过来的关系,一整个下午,艺君都昏昏沉沉的,她要我带她去喝杯咖啡,她说在西雅图已经习惯了有咖啡陪伴的日子,而现在昏沉的精神更是需要咖啡。我们来到一家咖啡馆,一共有三楼。因为一二楼都已经客满,服务生带我们到最楼上,我点了一杯蓝山,艺君则是叫了拿铁。接近傍晚的时间,天空暗得比夏天快许多,我们坐在咖啡厅里,没有再说多少话,她从书报架拿了一本装潢设计的书,翻着翻着,她便开始打瞌睡了。我脱下衬衫替她披上,却吵醒了她。
  「子学,谢谢,你真的很贴心。」
  「这间咖啡馆的冷气有点冷,我是怕着凉。」
  「嗯,谢谢,现在几点钟了?」她一边说着,视线一边寻找着时钟。
  「就快要六点了。」
  「喔……六点……」她明显的落寞了。
  「累了,是吗?」
  「嗯……时差没有调整过来,现在应该是我在睡觉的时候了。」
  「肚子会饿吗?」
  她摇摇头,「不会,但我想再点一杯咖啡。」
  我招了服务生来,艺君点了一杯蓝山,并交代着服务生不需要送奶精和糖。
  我有些惊讶。
  「艺君,……」
  「我只是想试试不加糖和奶精的咖啡,在西雅图,我很少这么喝。」
  「嗯。」
  「子学,你什么时候要入伍呢?」
  「很巧,」我笑了笑,「后天。」
  「后天?」她表情惊讶。
  「嗯,就是后天。」
  「成功岭在台中,是吗?我没记错的话。」
  「嗯,听学长说,那里的新训很严格。」
  「男生真辛苦。」她稍稍的皱了眉。
  「其实,我们在意的不是辛苦,而是时间的浪费。」
  「嗯……两年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呢。」
  「是啊。」我无奈的点点头,苦笑着说。
  「那我算是幸运的了?」
  这时服务生送来了她的蓝山,她向服务生说了声谢谢。
  「嗯?」
  「我算是幸运的了,在你入伍的前两天,当了你一天的女朋友。」
  她喝了一口蓝山,揪着表情喊好苦。
  幸运?为什么是幸运呢?艺君。
  其实明明知道,我们也只有这一天的,不是吗?
  是不是觉得能拥有一天也是幸运,其它的,就不需要再去强求了?
  就是这样的吧。
  明明很需要被照顾,却在惹了一身伤之后说自己无恙,在心里不断的说服自己,这些伤会过去,不要太在意它。
  而我就是这样的吧。
  我知道我喜欢的是另一个她,却总是在的眼神里看见需要我存在的向往,我其实想转身离开,却怎么也离不开的愁怅。
  「子学,你在想什么呢?」
  艺君的声音把我拉回这个世界。
  「没,没什么。」我抿了抿嘴,对她微笑。
  她拉过我的手,看了一下时间,然后吸了一口气,笑着对我说,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你知道在哪里吗?」
  「嗯。洗手间在楼下。」
  她站起身,带着她的包包,转身离开座位,当她要走下楼梯的时候,却停在原地看了看我,我对她微微一笑,她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