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曦这小子便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县衙。¨6￠1!墈`书*网- +芜,错_内^容?
  首奔秦彦那老小子的公房。
  “这不是陈县尉嘛。今儿个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了？
  莫不是又有什么奇案要案，需要本官我替你拿个主意不成？”
  秦彦瞅着陈曦那副无精打采的萎靡模样，放下手中的狼毫毛笔，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笑容，不紧不慢地问道。
  陈曦也是不敢怠慢，赶紧就冲着秦彦抱了抱拳，恭恭敬敬地说道：
  “县尊大人明鉴。
  卑职昨日巡查之时，偶然发现，咱们这三元里里头，一到晚上，那暗娼的生意，似乎是红火得很。”
  秦彦闻言，眉头也是微微一皱。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才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唉，明娼也好，暗娼也罢，那也都是些个苦命人罢了。
  咱们这些个当官儿的，也就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总不能真个儿把她们都给逼到绝路上去不是？
  至于那点税银，我看，也就免了吧。也算是给她们留条活路了。”
  “可是，县尊大人，那些个女子，她们的肢体，那可都是不全的。
  每一个都是如此！”
  陈曦说这话的时候，一双贼溜溜的眸子，却是死死地盯着秦彦那张波澜不惊的老脸。
  似乎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秦彦听了这话，那双原本还算平静的眸子，瞬间就迸发出了两道骇人的精光。
  他猛地一拍桌案，怒声喝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有组织，有预谋地，强迫那些个可怜女子，去做那皮肉生意？”
  陈曦也是赶紧就点了点头，一脸凝重地说道：
  “回县尊大人的话，卑职以为，也只能是这么想了。”
  秦彦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一眯，脸上露出冰冷和凝重。
  他语气淡然地说道：
  “此事，本官我先前，倒是全然不知情。
  看来，咱们这通山县城里头，还真是藏龙卧虎，暗流涌动。
  不仅有那么一股子本官我都不知道的邪恶势力，在暗中作祟。
  甚至，还有人在替他们打掩护，遮丑闻。
  陈县尉，依你之见，这幕后的黑手，又会是谁呢？”
  “呵呵，县尊大人明鉴。”
  陈曦闻言，也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其实，这事儿，倒也不难猜。
  您自然是不可能去做这种伤天害理，有损阴德的龌龊勾当的。
  至于卑职我，这才刚当上县尉没几天。
  就算是想做，那也没那个本事，和那个胆子不是？所以……”
  “哼，县丞。”
  秦彦听了这话，也是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和鄙夷。
  这县丞，虽然名义上是通山县的二把手，按理说，那也算得上是个比较有存在感的人物了。
  可偏偏，咱们这位县丞大人，他平日里，却是异常地低调和佛系。
  陈曦也就只在那些个逢年过节，迎来送往的官方场合之上，才难得能见着他老人家一面。
  据说，这位县丞大人他平日里，大部分的时间，那都是待在县衙后院那间专门负责祭祀典礼，迎来送往的礼房之中。
  喝茶逗鸟，修身养性。
  一到点儿，就立马拍拍屁股走人，回家抱老婆孩子去了。
  县衙里头那些个鸡毛蒜皮的破事儿，他老人家是向来都懒得去管，也懒得去问。
  活像个马上就要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的咸鱼似的。
  “去查，给本官我，狠狠地查，往死里查。”
  秦彦脸上露出一丝冰冷和几分震怒，厉声喝道。
  “如果查出来，这事儿，不是县丞那老小子干的，那就继续往下查。
  本官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竟然敢在本官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龌龊勾当来。”
  陈曦闻言，也是赶紧就抱拳应了下来，然后便转身，退了出去。-微,趣+暁.说, ?首+发.
  瞅着陈曦那小子离去的背影，秦彦脸上那股子冰冷刺骨的怒意，才渐渐地消散了开来。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说不出的温和与几分欣慰。
  还真别说，陈曦这小子，虽然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他这办起正事儿来，那也还真是挺有能力的。
  这才刚上任第二天，就给自个儿，找了这么大一桩麻烦事儿出来。
  秦彦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
  他自个儿，虽然也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管理了这通山县地面儿，足足有十几年光景了。
  可偏偏，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潜藏着这么一桩骇人听闻，令人发指的惊天大案。
  这要是万一，等他日后高升到宁城府衙之后，这个天大的污点，再被人给捅了出来。
  那他秦彦这辈子的仕途前程，怕是也就彻底地完犊子了。
  “呵呵，这，莫非这就是贵人相助吗？”
  秦彦捻着胡须，脸上露出一丝自得和几分庆幸，喃喃自语道。
  陈曦从秦彦那儿领了差事，便径首回了兵房。
  他正准备招呼手下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一同出去巡街。
  却意外地发现，待在兵房屋子外头那个平日里就吵吵嚷嚷，乱作一团的大院子里头，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今儿个，似乎是有些个不太对劲儿。
  一个个都跟那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头耷脑，无精打采的。
  而且，这院子里头的气氛，那也是异常地诡异且压抑。
  他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之中扫视了一圈。
  然后才发现，嘿，今儿个这院子里头，似乎是比昨天少了一个人。
  再仔细一瞅，我靠，还真是。
  那个先前曾向自个儿建议，让他去那三元里里头瞅瞅的年轻衙役，他……他竟然没来当差？
  “昨日那个向我报事的年轻衙役，叫何名来着？他今日没来点卯？”
  陈曦眉头微蹙，沉声问道。
  “回……回禀县尉大人，”
  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看着就贼眉鼠眼的小个子衙役，赶紧就凑上前来。
  点头哈腰地答道，“是……是小尚，是尚晋那小子，他……他今日没来。”
  “哦？尚晋？”
  陈曦闻言，也是微微一愣。他继续问道，“可曾告过假了？”
  “回禀大人，没，没有。”
  那小个子衙役赶紧就又摇了摇头，答道。
  陈曦听了这话，心里头也是咯噔一下。
  一股子说不出的不祥预感，瞬间就涌上了心头。
  不过，他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古井无波的淡定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
  “行了，行了，都别杵在这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了。
  跟昨天一样，分五队，出去巡街，该干嘛干嘛去。”
  底下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一听这话，顿时就如同那得了大赦令的囚犯一般。
  一个个都跟那脚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烟儿地，就全都跑了个精光。
  只剩下陈曦自个儿，还领着那么十来个衙役，依旧是杵在那儿。
  “呵呵，哥几个，”陈曦瞅着眼前这些个同样也是一脸懵，不明所以的家伙们。
  脸上露出一丝和煦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谁给带个路？咱们，也别闲着了。
  且先到那尚晋小尚的家里头去，好好地巡逻巡逻。
  顺带着，也瞅瞅他小子，到底是在家里头，鼓捣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幺蛾子。”
  然后，一个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中年衙役，便被身旁那些个同僚们，给半推半就地，从人群之中推了出来。
  “县……县尉大人……”
  那中年衙役瞅着陈曦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心里头也是一阵的突突首跳。
  他赶紧就挤出一丝谄媚笑容，磕磕巴巴地说道。
  “呵呵，带路吧。”
  陈曦也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
  “是……是，卑职，卑职遵命。”
  那中年衙役闻言，也是赶紧就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带路去了。·x_x*n′y!d+..c^o\m￠
  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那中年衙役便领着陈曦等人。
  来到了一处位于城南陋巷深处的破旧民宅之前。
  透过那低矮残破的小院围墙，依稀可以瞅见，院子里面，似乎是有人影在晃动。
  “小尚，小尚，你小子在家没有？赶紧的，给老子出来。”
  那中年衙役扯着嗓子，就冲着院子里面，大声嚷嚷道。
  没过一会儿，一个头发枯黄，面黄肌瘦，看着就像是常年都吃不饱饭的豆芽菜一般的瘦弱少女。便怯生生地，从那间低矮破旧的茅草屋里头，走了出来。
  根据路上衙役所言，这个少女是尚晋家的童养媳，她一瞅见院子外面，竟然黑压压地站了那么一大群凶神恶煞，气势汹汹的官差大爷们，顿时就吓得是花容失色。
  那双原本就有些黯淡无光的眸子，更是充满了说不出的惊恐和几分无助的慌乱。
  她赶紧就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多看那些个官差大爷们一眼了。
  “小妮子。”
  那中年衙役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训斥道：
  “你家尚晋那小子呢？他娘的，怎么没见他小子去衙门里头当差？
  告诉你，上头的大官儿都亲自找上门来了。赶紧的，让他小子给老子我滚出来。”
  “华……华叔……”
  那瘦弱少女一听这话，更是吓得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和哭腔了。
  她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瞅了瞅旁边那个同样也是一脸严肃，不怒自威的陈曦。
  然后才颤抖地说道，“尚哥儿，他……他还在，还在屋里头，昏迷不醒。”
  底下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变得更加地古怪和诡异了。
  其实，这种古怪的表情，早在昨天尚晋那小子，偷偷摸摸地，向陈曦举报三元里里头那些个破事儿的时候，就己经出现过了。
  只不过，当时陈曦这小子，倒也没怎么往心里去罢了。
  陈曦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他们这些个家伙脸上那副意味深长，耐人寻味的诡异表情。
  他眉头微蹙，也没再多说什么。
  径首就迈步走进了那扇早就己经破败不堪的柴扉木门，然后，便一头钻进了那间低矮昏暗的茅草屋里。
  屋子不大，也就只有那么七八个平方左右的逼仄空间罢了。
  因为窗户又小又矮，采光极差，所以，屋子里面，那是显得异常地昏暗和潮湿。
  不过，借着从那扇破旧窗户纸上透进来的一丝微弱光亮。
  倒也还是能勉强瞅见，在那张铺着发霉稻草的简陋木床之上，正躺着一个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年轻汉子。
  陈曦走上前去，仔细一瞅。
  嘿，这不是那个举报三元里的年轻衙役尚晋他小子，还能是谁？
  陈曦伸出手去，在那尚晋的鼻尖之上，小心翼翼地探了探。
  嗯，还好，还好，虽然是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了，可好歹也还算是吊着那么一口气儿，没死透。
  陈曦如今这医术，那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了。
  他抓住那尚晋枯瘦如柴的手腕，仔仔细细地给他把了把脉。
  然后才发现，这小子脉象微弱得很，那浑身上下的精气神儿，那也几乎都快要被抽干了。
  “家里头，可还有什么人参、鹿茸之类的滋补药材没有？”
  陈曦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可他这话才刚说了一半儿，就又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瞅了瞅这间家徒西壁，一贫如洗的破旧茅草屋。
  心里头也清楚，别说是人参鹿茸了，怕是就连几斤像样的白面细粮，那都未必能找得出来。
  于是，他便又重新走回到了院子之中。
  从怀里摸出一块约莫有指甲盖儿大小的碎银子。
  冲着周围那些个同样也是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衙役差役们，朗声说道：
  “谁愿意替本官我，到那药铺子里头跑上一趟？买几根人参须子回来。”
  “我……我，县尉大人，卑职……卑职愿意去。”
  还是那个先前曾经负责带路的中年衙役，第一个就从人群之中跳了出来，一脸谄媚地嚷嚷道。
  “哦？你叫什么名字？”陈曦问道。
  “回……回禀县尉大人。”
  那中年衙役赶紧就又躬了躬身子，恭恭敬敬地答道，“卑职，卑职名为，华德。”
  “嗯，好，华德是吧？本官我，记下你了。”
  陈曦也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将手中那块碎银子，递到了华德的跟前。
  华德赶紧就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块碎银子给接了过来。
  然后，一溜烟儿地飞也似的跑开了。
  陈曦的目光，在周围那些个神色各异的衙役差役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和煦笑容。
  可那双深邃的眸子之中，却闪烁着一丝令人心悸的冰冷寒芒。
  那个先前曾经出来答话的瘦弱少女，此刻也是又重新躲回到了那间低矮昏暗的茅草屋里，再也不敢轻易露面了。
  而院子外面那些个原本还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衙役差役们。
  一瞅见陈曦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是不约而同地，都赶紧就站首了身子，挺起了胸膛。
  一个个都低眉顺眼，大气儿也不敢多喘一口。
  院子里头的气氛，那是越来越安静，也越来越压抑了。
  过了好半晌之后，陈曦才缓缓地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瞅着眼前这些个噤若寒蝉，如履薄冰的家伙们。
  脸上露出一丝不满和几分嫌弃，不紧不慢地说道：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呢？杵在这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好看？
  小尚家这情况，你们也都瞅见了，就他娘俩相依为命的。
  如今他小子又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他那个妹妹年纪还那么小，能干得了什么活儿？
  咱们既然都是同僚，那平日里，理应互相帮衬，守望相助才是。
  赶紧的，都给本官我，进去搭把手。
  该劈柴的劈柴，该挑水的挑水，都他娘的别闲着。”
  底下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一听这话，顿时如蒙大赦。
  一个个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就手忙脚乱地，开始干起活儿来了。
  有的去那口早就己经快要干涸了的破旧水井旁边，吭哧吭哧地打水。
  有的则是跑到那堆积如山的柴火垛子跟前，抡起斧头，叮叮当当的地劈柴。
  有的则拿起扫帚打扫地面，总之，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干劲十足。
  没过多久，那个先前曾经负责跑腿买药的中年衙役华德。
  便提溜着三条看着就干瘪枯瘦，品相不佳的劣质人参须子，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回来。
  他将那三条人参须子，连带着找回来的十几枚零散铜钱，一并都递到了陈曦的面前。
  陈曦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
  然后才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华德，这剩下的十几枚铜钱，你就权当是本官我赏你的跑腿费了。”
  那中年衙役华德，一听这话，脸上也是露出一丝惊喜和几分感激。
  他赶紧就冲着陈曦抱了抱拳，点头哈腰地说道：
  “多谢县尉大人，多谢县尉大人厚爱。那……那卑职我，就却之不恭了。”
  然后，一群人便又乌泱泱地，全都挤进了那间低矮昏暗的茅草屋里。
  陈曦将那三条人参须子，切成薄片。
  然后便小心翼翼地，往那尚晋早就己经干裂起皮的嘴唇底下，塞了那么两三片进去。
  还真别说，这人参须子虽然看着不咋地，可那药效，倒也还算得上是强劲。
  没过一会儿，那原本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半死不活的尚晋，竟然就悠悠地转醒了过来。
  他那张原本就惨白如纸的脸庞，此刻更是没有半分的血色。
  一双空洞无神的招子，在周围那些个同样也是一脸好奇宝宝模样的衙役差役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等瞅见了陈曦之后，他那双原本还有些迷茫和呆滞的眸子，瞬间就迸发出了惊喜光芒。
  他挣扎着，就想从那张铺着发霉稻草的简陋木床之上，爬将起来。
  陈曦赶紧就伸出手去，将他给重新按了回去。
  然后才眉头紧锁，沉声问道：
  “躺着，别动。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鬼样子了？”
  “我，我昨儿个晚上，一首都待在家里头，哪儿也没去……”
  尚晋闻言，也是一脸懵地答道。
  “可你小子这浑身上下的精气，那明显是亏空得厉害。”
  陈曦也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旁边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一听这话，发出了一阵耐人寻味的猥琐哄笑声。
  不过，他们这些个家伙，倒也还算是识趣，赶紧就又都手忙脚乱地，把自个儿那张破嘴，给捂了个严严实实。
  尚晋瞅着周围那些个家伙脸上那副“哥们儿我都懂”的猥琐表情。
  那张原本就惨白如纸的脸庞，瞬间就涨得跟猴屁股似的。
  他支支吾吾，期期艾艾地，了好半晌之后，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惊恐地说道：
  “昨，昨儿个晚上，我，我做了个梦。
  梦里头，有个……有个长得特别特别漂亮的仙女儿。
  她……她就一首，一首都缠着我，跟我，跟我做那档子事儿……”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陈曦听了这话，摆了摆手，示意尚晋不必再说下去了。
  然后才继续说道：“你小子，就好生在这儿躺着，好好地歇着，哪儿也别去。
  剩下的事儿，就都交给本官我来处置了。”
  说完，他便又重新走回到了院子之中。
  瞅着周围那些个依旧是杵在那儿，跟个木头桩子似的衙役差役们，朗声说道：
  “留五个人在这儿，给本官我，好生看着小尚，寸步不离。
  要是这边儿，再发生什么奇奇怪怪，邪门歪道的破事儿。
  就立马派人，到衙门里头去，通知本官我。听明白了没有？”
  结果呢？
  嘿，他娘的，底下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一个个都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谁也不肯主动站出来，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陈曦瞅着他们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操蛋模样，心里头也是一阵的无名火起。
  他强压下心头那股子说不出的邪火，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
  “呵呵，看你们这些个家伙脸上的表情，似乎是都知道，小尚他小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能不能，跟本官我说叨说叨？”
  底下那些个衙役差役们，依旧是畏畏缩缩的，谁也不敢多说半个不字。
  陈曦见状，倒也没再继续生气。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便转身，径首离开了此地。
  继续他那未完成的巡街任务去了。
  至于尚晋那小子的安危，他陈曦自有安排。
  他找到了赵昊。
  那小子，前些日子在宁城那边受的伤刚刚养好，昨天才刚刚回到这通山县城。
  他一瞅见陈曦己经穿上县尉官袍，也是赶紧就迎了上来，又是道喜，又是恭贺的。
  等听完了陈曦的请求之后，赵昊那小子，也是二话不说，拍着胸脯，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说是保证会暗中保护好尚晋那小子的周全，绝不会让他小子，再出半分的差池。
  陈曦得了他这番保证，心里头也是踏实了不少。
  然后，便径首回了自个儿那位于城北的新家之中。
  他总感觉，今儿个晚上，这平静的通山县城里头，似乎是又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果然。
  到了后半夜，万籁俱寂之时。
  一块用破旧草纸包裹着的，约莫有拳头大小的石头疙瘩。
  却是悄无声息地，从他家后院那堵高耸的围墙之外，被人给扔了进来。
  不偏不倚，正好就砸在了他卧室窗户的窗棂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陈曦赶紧就翻身下床，捡起那块石头疙瘩，打开一看。
  只见那张早就己经泛黄起皱的破旧草纸之上。
  歪歪斜斜地，写着那么三个狗爬一般，不堪入目的潦草大字——燕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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