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小姑娘，你的腿包扎好了。*r·a+n′t?x￠t../c¨o¨m￠”
  医生剪下纱布，收捡剪刀：“付款码也是你同学手边的那个。”
  “哦哦，好的，谢谢医生。”
  简艺馨将裤脚放下来，一瘸一拐地去扫码。
  掏出手机，看着碎裂无法解锁的屏幕，简艺馨想起来，校裤兜里的手机，在摔倒时溜了出去。
  接着被路过的电动车轮子，碾压了。
  林听见状，拿出手机：“没事，我来付。”
  话音未落，支付到账的提示音，已经响起。季漾已经给简艺馨把款项结清。
  简艺馨道：“……谢，谢谢班长。”
  “我回去后就把钱转你。”简艺馨。
  “不用。”季漾付完账，单手插着兜，没有分给她丝毫眼神：“你以后别再来烦我。”
  简艺馨：……
  又要哭了。
  “你家住在哪。”林听叹了一口气，不明白现在的小女生，怎么喜欢都喜欢这种嘴贱心狠的。除了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刚刚在路边吃冰淇淋，熟悉四周环境时，发现不止一个女生偷瞄并且讨论季漾，只不过简艺馨胆子大，敢迈出那一步。
  感情的事他不掺和，只关注现实的问题，林听：“能自己走回去吗，还是给你拦一辆的士。”
  “哦，没事。”简艺馨掩饰性地擦了下眼泪：“我给我妈妈打个电话，下班了刚好载我回去。”
  于是准备找林听借手机。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指尖挑着手机，先一步递了过来。
  简艺馨嗫嚅道：“班长……”
  “这种来路不明的人，你跟他牵扯，要是出了安全问题。”季漾说着，不辨情绪地瞥向林听，一字一顿道：“我身为班长，既然在场，到时候还得收拾你的烂摊子。”
  这话讲得，无情又难听。
  简艺馨还想替林听辩解几句，林听只道：“那我走了。”
  准备往外走，凉薄的少年音自身后响起。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季漾：“站住。”
  林听没理会，少年冷白修长的指骨，径直扣住他细瘦腕骨，力道沉稳钳制，令林听无法动弹。
  要不是考虑到，这小子明天还要统筹志愿者工作，服务更多的高考生，林听直接一拳就上去了。
  “你想干什么。”耐心耗尽，林听语气也很不好。
  “你不是心疼她？这就走了。”季漾。
  “脚长在我自己身上，与谁都没关系。”林听头也不回，已经走出门口。
  季漾却追了上来，将他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拽，带到自己身前，强迫林听转身，与他对视。
  林听未料到他这么横，正在下台阶，没能留意，绊了一下，额头撞到他坚硬的肩胛骨，呼吸里全是少年干净清新的气息。
  还没等林听缓过神，季漾一把将他扯离自己，握住他的手腕却没有放开。
  季漾稍稍俯身低凑，两人的鼻尖近得快要触碰上。
  “是不是很想揍我。”季漾倏地笑了下，笑意不达眼底。
  林听是真的火气上来了，另一只没被控制住的手，扬了上来，季漾却更快一步地压下他。
  林听不矮，可季漾更高，而且季漾站在台阶上，林听立于台阶下的街道，气势上天然地少了一截。
  两只手被季漾强制性地垂在自己身侧，莫名像是林听是胡闹的小朋友，而大人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折腾。
  “很可惜。”季漾撩了下眼皮，没有丝毫歉疚地轻叹了声：“你打不过。”
  林听：“我他妈……”
  怎么又到了士可杀、不可辱的环节？
  “所以，你只能跟我走。”季漾面无表情，缓缓宣判，漆黑眼瞳沉得瘆人。
  --
  傍晚的街道，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夕阳浅浅地缀沿着地平线，将落未落，悠悠地播撒橙红的余晖。
  弯月早已爬上湛蓝天空，柔和皎洁，温柔地注视着烟火人间。′z¨h′a~o-x^s·.?n\e/t`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们匆匆奔走，相聚在晚餐时分。
  晚风拂过树梢，昏黄路灯斜映，两位少年在饭店饿着肚子，逆着下班放学的人潮，往洲安一中走去。
  一位清冷俊隽，一位秾艳昳丽，两人光看外貌是相当匹配的高颜值，然而彼此之间融融氛围，安静沉默得微妙。
  两人一路没说话，有洲安一中的学生，认识校园的风云人物，兴奋地跟季漾打招呼：“漾哥！”
  季漾眼皮未擡，只浅浅地点头，学生见他不言，转而注意到他身边的林听，眼睛一瞬间睁大：
  哇塞，哪里来的这么漂亮的男生！
  果然帅哥是跟帅哥玩的！
  “漾哥，他是谁啊？”学生好奇地询问。
  季漾终于掀了下眼睑，侧眸瞥向林听：“自己介绍。”
  那语气，跟两人很熟似的。
  林听莫名其妙地回望：你他妈谁？
  “快走吧。”季漾始终不语，林听只得硬着头皮，闷闷地接下去。不管他什么反应，率先离开。
  走了几步，他听到季漾淡淡的嗓音：“他脸皮薄，害羞。”
  学生点头：“理解理解。”
  林听：……？
  --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洲安一中的校门口。
  七点钟的晚课铃声，将将敲响。
  悠长连绵，回荡在校园内外的每个角落。
  星垂平野，月色下林听感受到校园铃声，恍若隔世。
  距离上学，是很多年前的事。
  不久前，林听给江怀宴当助教，体验了自己从未踏足过过的大学领域。
  此时站在高中校园前，恍惚间，林听觉得挺神奇。
  因为，这亦是他可望不可即之地。
  所以季漾提出，让他接替简艺馨当志愿者的要求，林听后来思考了会儿，也没硬杠。
  既能帮简艺馨，也可以帮助更多的高考生，而且，还能短暂地体验一下高中生活，林听便答应了。
  “专心。”
  季漾冷清的嗓音，落在耳侧提醒，林听微微回神。
  “明天你要还这幅唯唯诺诺的模样，给人引导只会当你是骗子。”季漾侧眸，睨了他一眼：“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明明在好好听他各个分点以及大巴和行人穿梭路线、不明白哪里就唯唯诺诺的林听，拳头硬了：“我只想对你重拳出击。”
  季漾无所谓地嗤了声：“那你也只能想想了。”
  “你别说，现在地方宽阔。”林听呵呵道：“非常适合打一架，没打怎么知道谁赢谁输。”
  季漾懒冷地给了个眼神，不屑神情溢于言表，意思是，就你？
  “我……”林听。
  “你没上过高中。”季漾淡声，这几个字，却如重锤落在林听心底。
  林听一时间没有说话，衣衫在夜风里吹得猎猎，显得身板有些单薄。
  静默半晌，林听说：“对，我是没读过高中。”
  说着，他自嘲地笑了下：“你这个大学霸，数落学渣，自带知识制高点，怎么，你又要打算讥讽些什么呢？”
  “知识仅代表知识，不能代表任何其他东西。”季漾平静道：“至于你说的制高点，不过是个人之间，掌握知识多少的差异。”
  季漾：“知识永无止境，往前的路上大家都一样，不存在可以借此生出凌驾他人的优越感。”
  已经准备好，迎接他满满一顿嘲讽输出的林听：？
  我靠，这小子怎么突然开始说人话？
  “我是想说，你明天表现得自信些。”季漾眼尾撩起，黑瞳定定地注视着林听：“没必要卑躬屈膝。”
  这话有点耳熟，上次给江怀宴当助教，他好像也这么说过。
  一拳打在棉花上，林听反而不知道怎么好，愣了愣，憋了句：“……哦。”
  “知道了就走……”
  骤然间，季漾似乎是被狠狠击中，闷哼一声，肃冷声线戛然而止。
  他用手捂住腹部，头也垂着，看不清他的神色。
  脚步晃悠了两下，没倒，却跟倒地没什么两样，能看出来，他高瘦身形勉力支撑。
  “你别这样啊。”林听刚还腹诽，这小子怎么顿悟如何说话，这会儿又显得清冷脆弱，不明白他在玩哪出。
  搞得像是自己把他打了一顿一样。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林听赶紧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远距离，撇清关系：“不是我弄得啊。”
  “就是你害的。”季漾语气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克制，但嗓音哑得不成调，明显是真的在痛。
  林听好笑：“我又怎么你了……”
  “药店。”季漾咬牙，生生打断，冷得有几分戾气，极力隐忍：“你拉拉扯扯，药没拿。”
  “我没有，不是你拽我吗。”林听笑不出来，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
  但一个说“你有”，另一个喊“没有”，然后互相来来回回，特别像小学生吵架。
  算了，按照年龄换算，季漾确实在他面前，跟小学生差不多。
  季漾一提，林听也想起来，他买了一盒铝碳酸镁，那玩意儿是治胃病的。
  早年打工，后来配音跟棚，生活工作不规律，自己也有胃病。
  现在穿到这具小说的身体里，锦衣玉食，尽管原主自己作死醉生梦死地折腾，但除了上次在江氏医院，查出来感冒虚弱，没什么其他的大毛病。
  所以林听知道，胃病这东西，平时觉得没什么，疼起来却真要命。
  明天他还要当志愿者……
  林听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迈开了那一步。
  他上前，问：“需要我帮忙吗。”
  季漾低头，沉默不语。
  林听只好再往前了一点点，道：“要不我就跟刚才那个女同学一样，我扶着你……”
  刹那间，林听感觉肩膀一沉，季漾整个人朝他压下来，少年人干净清冷的怀抱笼罩着他。
  修长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季漾的发丝擦过他的眼尾侧颊，下巴搁在他细瘦白皙的锁骨，林听感觉到他灼热又凛冽的呼吸，靠近唇边，近在咫尺。
  “不要扶。”季漾眼眸微阖，嗓音低沉轻哑：“背我。”
  林听：现在的男高真他妈难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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