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左右。
  四辆省公安厅的警车开进了武兰市公安局的大门。
  第一辆车车门打开之后。
  穿着白色警服的曹忠义下车。
  武兰市公安局政委顾敞、常务副局长郭平升、还有省厅刑侦总队副队长李梨三人急匆匆跑过来迎接。
  三人到了面前。
  各自立正。
  恭恭敬敬敬了个礼。
  曹忠义手一摆。
  说道：“平升同志，孙继业案的卷宗、尸体、证人从现在开始，立刻马上移交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来处理。”
  “曹厅，这个案子咱们市局已经在办理了。”
  郭平升有些畏惧地说道。
  曹忠义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这个案子之前是在省厅报的案，现在交由省厅来处理，也是理所应当的，别磨叽了，赶紧做事。”
  自己是省公安厅副厅长。
  说出来的话就是命令。
  在他看来，郭平升一定会无条件执行的。
  没想到郭平升咽了咽口水，说道：“不好意思曹厅长，这个案子移交不了，案子的发生地就在咱们武兰市，理应由武兰市公安局来办理。”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曹忠义愣了一下问道。
  郭平升点了点头。
  说道：“当然知道，我也是老警察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既然命令不动郭平升。
  曹忠义也没在意。
  对着政委顾敞说道：“顾敞同志，那你去下达命令吧。”
  顾敞愣了愣。
  说道：“曹厅长，这……我就是管政治工作的，具体业务上的事情，都是郭常务负责，所以……”
  “怎么？你们武兰市公安局是要造反吗？”
  曹忠义看出一些苗头来了。
  大声嚷嚷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
  大门口，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曹厅长，这个话说得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什么叫造反？这是市政府下达的命令，作为市政府下属机构，公安局方面执行命令有错？”
  曹忠义猛地抬头。
  看到一个穿着行政夹克的中年人背着手走下了台阶。
  他的身旁，跟着陈放。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赵市长啊，赵市长，这趟浑水你也要蹚？”
  曹忠义冷哼了一声问道。
  来人正是赵一平。
  只见他冷笑了一声。
  说道：“曹厅长这叫什么话，武兰市一亩三分地上发生的事情，我身为市长，怎么可能不管呢，世业洲际酒店，是我们武兰市的知名酒店，出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武兰市都处理不了，传出去不是成了笑话了吗？”
  “赵市长，我希望你掂量清楚，千万别没事找事。”
  曹忠义说道。
  这句话的意思，是想提醒赵一平，这件事的背后，站着的可是侯家。
  赵一平哈哈一笑。
  说道：“曹厅长，我是武兰市市政府的一把手，要真出了什么问题，我赵一平扛得起，用不着别人来提醒，况且，该翻的脸，不是早就翻了吗？”
  这句话也很明显了。
  是告诉曹忠义。
  他赵一平跟侯家，早就一刀两断了。
  现在再拿侯家来恐吓他，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了。
  这个话，让曹忠义的脸上一阵难堪。
  的确。
  市公安局的任命权虽然也要通过省公安厅的审核，但是，真正的决定权却在市委市政府，说是上级机构，实际上也只能起业务上的指导工作。
  他对顾敞、郭平升两人的威胁是有限的。
  相反，赵一平就不一样了。
  他是市政府的主官。
  市公安局是市政府下属机构。
  不听他的，难道听别人的？
  本想借这件事讨好侯家的。
  没想到赵一平居然出面了。
  曹忠义此时也没别的办法了。
  恶狠狠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陈放。
  说道：“行，既然赵市长态度坚决，那我们就等着瞧。”
  丢下这句话之后。
  曹忠义就悻悻地转身离开了。
  他一走。
  赵一平就看向了陈放，说道：“陈秘书长，我又帮你了一回，这笔人情，你该记下。”
  听到这个话。
  陈放微微一笑，说道：“赵市长，此言差矣，你不是在帮我，是在帮你自己。”
  “我跟这件事可没有半点关系，你我都看得出来，曹忠义的背后是侯家，我是冒着风险来帮你顶缸的，凭什么是帮我自己？”
  赵一平冷哼了一声说道。
  陈放自信满满，说道：“赵市长，这件事牵扯到了侯湛，侯湛的背后就是侯渊学，如果我能趁机办了侯湛，侯渊学在咱们江东省可能就没脸待下去了，这样一来，侯家的势力连番受挫，对你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现在侯家是腾不出手来收拾你，可是以后，谁又能说得准呢？”
  一语中的。
  陈放将赵一平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
  本来还想从陈放这边拿个人情。
  现在看来，想都别想了。
  赵一平冷笑了一声，说道：“且不说你能不能拿到侯湛犯罪的证据，就算拿到了，你以为凭你就能动得了他？再说了，现在侯家已经知道你要对侯湛开刀了，搞不好他早就逃回远京了，你还能带着人去远京抓人不成？”
  “可以试试。”
  陈放说道。
  赵一平深呼吸了一口气。
  看陈放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他知道陈放行事作风向来不羁，只是没想到，他的胆子居然大到了这般地步。
  “郭局，郭局，结果出来了……”
  突然。
  大门口一个警察急匆匆跑了出来。
  众人心头一紧。
  看着郭平升接过了那份化验报告。
  只是扫了一眼。
  郭平升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结果是什么？”
  一旁的李梨忍不住问道。
  郭平升抬起头来，说道：“死者石璇、孙子雯母女两个，在死前都遭受到了性侵，石璇的体内，提取到了三个不同男人的体液，孙子雯的体内也有三个不同男人的体液，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同时遭受了六个男人的轮奸……”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
  陈放几人，当场愣住了。
  沉默许久。
  陈放握着拳头问道：“孙继业呢？”
  郭平升长吁了一口气。
  说道：“孙继业的手脚，都有被捆绑的痕迹，脖子上还有细微的锐器伤，根据我的经验，这对母女遭受侵犯的时候，孙继业应该是被束缚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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