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言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金丝眼镜下多了几分儒雅气质。
  一袭白衬衫熨帖，衬衫袖口挽起，修长的手指轻扶讲台边缘。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讲到兴起时，会抬手演示，划出的弧线仿佛勾勒出思想的脉络。
  拿起智能白板笔，演示下一页ppt时。
  沈望舒就是在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四目相对，他的目光温和而专注。
  沈望舒弯腰表示歉意，接着迅速朝着后排走去，坐在了整个课室唯一一个空位上。
  旁边是一脸苦相的顾凌云。
  这点小插曲不会影响到顾卿言。
  他还在继续他的授课中。
  偶尔有风从窗外拂过，掀起他鬓角上的发梢。
  唇角似乎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张纸条递到了沈望舒的面前。
  顾凌云：“我哥的课都是满的，好多学生过来旁听。”
  顾凌云：“你让我占位置，这课都上了一个课时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顾凌云：“你要是不来，放学后，我估计会被那些没有占到位置，不能旁听的同学打死。”
  顾凌云：“嫂子你理理我啊，我好无聊啊，卧槽，我哥又看我了。”
  顾凌云：“嫂子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张又一张的纸条递过来。
  沈望舒屈尊纡贵地回了最后一句话。
  “我还没报专业，来上半节课试试。”
  顾凌云现在是满肚子的抱怨。
  他哥教的专业，他是能远离就远离的。
  奈何今天嫂子要他来占个位置。
  好气啊。
  又不能不听。
  于是他将这些抱怨都写在纸条上。
  直到一双修长的手敲了敲他们的桌子，这只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顾卿言：“顾凌云，演示一下我刚才讲的。”
  顾凌云的脸色更苦了，他眼巴巴地看着沈望舒，慢慢地站了起来。
  虽然顾凌云没说话，但沈望舒好像听到了：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顾卿言：“嗯？”
  顾凌云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硬的话：“我不会。”
  “嗯，不会就认真听。”顾卿言伸出手，“交出来。”
  沈望舒将那些纸条，看过的，没看过的，都交到了顾卿言的手中。
  顾凌云一脸被背叛过的绝望。
  顾卿言冷笑：“传纸条，你们还是小学生么？下课来我办公室。”
  课还在继续。
  顾凌云听得是一头雾水，转头看向沈望舒，却见她听得无比认真。
  他抓心挠肺，坐立难安，却偏偏不敢逃课。
  于是这剩下的小半节课时，是顾凌云觉得度过最艰难的时间。
  不能趴桌子上睡觉。
  不能开小差。
  还不能东张西望。
  更不能玩手机。
  这课，谁爱上谁上去。
  直到听到铃声。
  顾凌云才直接趴桌子上。
  他宁愿跑几十公里的马拉松，也不愿上他哥的课。
  于是他小声说道：“嫂子，下次让我占座位这种事，我宁愿花钱找人给你占。”
  沈望舒也低声说道：“你今天要是不来上你哥的课，你刚收回来的钱，又得吐出去。”
  顾凌云连忙捂住自己的口袋，不可置信：“是谁？”
  沈望舒笑笑没开口。
  她看了一眼顾卿言，顾卿言身边围满了学生。
  他教的研究生，都是24岁左右的学生，与他差不了几岁。
  沈望舒从好多位学生的眼中，看到了崇拜和爱慕的眼神。
  这种眼神，不分男女。
  直到最后一位学生离去，顾卿言这才看向坐在后排的沈望舒和顾凌云。
  “走吧。”
  顾卿言的办公室是独立办公室。
  推开门，里面站着一位身形高挑的女生，一头卷长的头发十分亮眼。
  她的身后背着一个长背包，这个背包又长又直。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身来，是一张很亮眼的脸，不用化妆，也能原地出道的绝色。
  顾凌云见状，他看了看顾卿言，又看了看沈望舒。
  内心炸了：我屮艸芔茻！！！
  所以今天嫂子来学校，是来抓奸的吗？
  女生抱掌率先开口：“顾老师，打扰了。”
  顾卿言嗯了一声：“司雪，你来做什么？”
  这个叫司雪的女生，将沈望舒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顾老师，我有事要跟你单独谈谈。”
  顾卿言将外套，随手挂在电脑椅上的扶手上：“有什么事直接说。”
  司雪看向沈望舒：“这位同学，你能离开一下么？我有事情要和顾老师说。”
  顾凌云凑热闹不嫌事大，问道：“那我呢？”
  司雪眼里有些许嫌弃：“你是顾老师的弟弟，可以留下。”
  顾凌云双手抱拳看好戏，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大哥和嫂子哐哐打脸的爽感了。
  谁知沈望舒却点了点头：“好的，我上个厕所，你们先谈。”
  等沈望舒一离开。
  司雪就双手撑着桌子，着急地说道：“顾老师，沈玉宸上次找我家买了符，还没给钱。”
  司雪：“我今天在直播上看见玄月出手的符，那个黄符和朱砂都是我家的。”
  司雪双手合十：“顾老师，沈玉宸的钱还没给我们，徒债师父还，你要么把玄月的方式给我，要么让我进ME。”
  顾卿言问：“多少钱。”
  司雪立即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要钱了，我不要钱，我要进ME。”
  顾卿言：“不可能。”
  司雪退而求其次：“那我要玄月的联系方式。”
  顾卿言：“没有。”
  司雪声音抬高：“怎么可能没有，我今天算出会在这里，这个时间点碰见玄月的。”
  顾卿言看向司雪：“那你看看，我们当中谁是玄月？”
  司雪看了一眼顾卿言，这个不对。
  她又看了一眼看起来傻里傻气的顾凌云，这个也不是。
  她只好重新掐诀测算，脸上的疑惑越来越浓。
  找不到了。
  明明指向这里的。
  她跺了跺脚，双手抱掌：“打扰了，顾老师，告辞。”
  沈望舒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了等待门口的司雪。
  她还是上下打量了沈望舒一下，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失望。
  司雪说：“你可以去找顾老师了。”
  沈望舒点了点头：“好的。”
  司雪看着沈望舒的背影，摇了摇头，是个倒霉人，还是个早逝的命，看样子活不过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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