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生死未卜
作者:张至蠢    更新:2021-11-25 09:54
  你有等待的经历吗?一定有过,但是你有等待死神降临的经历吗?一定没有过。
  在小龙女打伤了大春之后,我一度陷入烦躁不安,情绪波动,易冲动的境地。吃不香,睡不好,无心上课,对铃声十分敏感——一有动静我就会细心的倾听,是不是警车来了。
  在房子里待了两天,不敢出去,以泡面维持生计。第三天,我实在等不下去了,就偷偷溜了出去,想探一探风声。小龙女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对于泡面的热情甚至超过了自己的生命,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把生命看到还不如一碗方便面。
  临出门前,我戴上墨镜,害怕满大街已经贴出了我的通缉令。
  刚下楼,就有认识的人跟我打招呼:“杨过,去上课还戴个墨镜,你装酷啊!”
  我忙忙点点头,迅速走开。
  走到物业管理处时,我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里面,大春不在,里面几个人都拿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看,我心里一阵慌乱:一定出事了,他们的眼神告诉了我,我一定做了什么坏事。
  匆忙逃开,这时被物业管理处的一个搞卫生的老大妈叫住了。
  “杨过啊!”她语重心长的说,“你怎么能这么做呢?”
  “啊?”难道被她发觉了?我愣愣的看着她。
  “大春真惨啦!”她叹口气说。
  “他死了吗?”我慌忙问。
  “死?”她哈哈一笑,“你该去看看,他在人民医院!”
  “啊,好好”我语不择言的答着。趁她不注意,赶紧逃进电梯,回到屋子里。
  小龙女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放着一个台湾烂得不能再烂的煽情片子,看到感动的地方她还跟着电视流泪,看到气愤的时候,又要展开神功,要砸掉电视。我都说过她好几次,她总是改不掉冲动的毛病。
  “你还有心思看电视啊!”我走过去,关掉电视机,坐在她的身边。
  “怎么啦?”她不解的看着我。
  “大春都快要死啦!”我大声说。
  “死就死了!坏人就要应该死!”她无所谓的说。
  “别再来你那一套啦,太野蛮了你知道吗?这是个法制社会!”我想跟她讲讲道理。但是我知道这道理是讲不通的,她连什么叫法制都不知道。
  “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希望上天保佑大春吉人自有天相!”我只好求助菩萨了。
  “你为什么为他祈祷?”她有些不解。
  “他虽然有些坏,但是罪不及死嘛,那人是不该偷看你,连我都气愤,但是他死了你要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是吗?”看她的样子她还是不相信,“以前我和师兄行走江湖的时候,杀了坏人,大家都拍手称好,连官府都不敢管呢!”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江湖!”我都气晕了,要不是害怕她功夫在身,我一定要给她掌嘴。
  “有人的地方,都是江湖!”她满口胡言。
  我看这样争论下去,一定是要被她累死。只好闭上嘴,任由她去了,看着她天真的样子,想到这样一个小女孩没几天好日子过,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强装个笑脸跟她说:“你继续看电视吧,多看几天。以后就看不到了,以后去了那个小房子里,顶多给个电视大小的窗子你,有你看的了!”
  又惶惶惑惑的过了一天,依旧没什么动静,次日早上一大早,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在我的楼下响起,一个冷战醒来,马上从地板上翻身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在这时候,有人开始敲门。我连忙敲卧室的门,轻声叫醒小龙女。她迷糊着眼睛打开门:“怎么啦?”
  “快躲起来!”我急切的说。
  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听到我说躲起来,马上就关上门,房子里阵响动,之后便安静下来。我猜想她已经躲好了,就定了定心神,去开门。
  门敲得很急。
  我一拉门,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什么事敲得那么急啊!”
  门打开,扫地的大妈站在我门口。气冲冲的说:“敲了那么久,你没听见啊!”
  一见是她,我心里才平静下来,我说:“我睡觉啊!”
  “整天睡觉,哪象个学生样子?”她依旧气鼓鼓的说。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
  “你看看你看看——”她边说边指了指大门外,“我说过多少次了,别把垃圾扔在门口,提下去嘛!”
  “知道了!”我说完啪的关上门。任由她在外面大喊大叫——现在连扫地的都那么凶了!
  有惊无险,我坐下来歇了一口气。这时想起小龙女还藏在房间里啊,忙去打开门,只见她立个马步手成掌,摆个姿势站在房间中央,见我进来,“哈”的一声,就要开掌!
  我忙躲闪:“是我啊!”
  她生硬的收回掌风。说,“杨大哥是你啊!”
  “不是我是谁,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老是拿武力解决问题!”
  她说:“我见没地方好躲,就想和敌人一拼到底算了!”
  真是拿她没办法。
  经过早上一场风波,我觉得自己太窝囊了,人家小龙女是犯罪嫌疑人都潇洒自如,我有什么好怕的?都几天没去上课了,再不补一下,一定是挂掉好几科了。
  安置好小龙女我赶紧去学校。在课堂上,依旧是浑浑噩噩的,仿佛都成了习惯了。在我的旁边,大头在埋头写着情书,有不会写的字就问问我,问得我心烦意乱的。下课后我有些不想回到住处,毕竟心里压力太大了啊。
  坐在校园小路边,看着一些学生情侣走来走去,大有把这条小路踏穿之势,只好叹口气,再次离开。
  还是回去算了!小龙女一个人在家,多么的寂寞啊。真难以相信她就这样一步不出门的呆在房间里几天,怎么也不觉得闷呢?
  刚走到大楼前,就被物业管理处的刘主任拦住了——终于来了!
  刘主任说:“杨过,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该到了坦白的时候了,可我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把小龙女供出去?为什么我那么不忍心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疯丫头而已,和我认识还不到半个月啊!
  “其实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到我在犹豫,刘主任就继续说。
  好,让我说还不如让你自己说,我实在说不出口。
  “其实大春一下楼来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虽然他一口咬定是自己摔的,但我很清楚,一定是你们两个打架了。”他说,“哪有自己摔那么厉害的啊,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春还真是够意思,没供出小龙女来。我心里舒坦了些。问:“大春最近为什么没上班?”
  “关心他了?”刘主任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平时那么好,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是误会!”我连忙说。
  “是误会就该亲自去跟他说,他现在生病了,没来上班,在人民医院住院呢!”
  “什么病那么严重?”我紧张的问。
  “也没什么,好象感冒了吧!”
  “真的吗?!”我欣喜的叫起来。
  “他病了你怎么这么高兴呢?”刘主任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我感觉自己失态,忙说,“我明天去看看他!”
  第二天,我就花费了不少银子买了些水果去看大春,大春在医院里正在打点滴,神情恍恍惚惚,护士小姐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我把水果放在一旁,一凑近他就跟他道歉:“大春,对不起啊!”
  他眼光呆滞,很久才转过脸来:“杨过,是你啊!”声音懒懒的。
  “你怎么了?”我发觉他不对劲了。
  “没什么!”他惨淡一笑,“仙女,一定是仙女!”
  “你怎么啦?”我慌了,问一旁的小护士。
  小护士嘻嘻一笑,说:“他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整天嘴里面叫着仙女。”
  我又问大春:“大春,你是不是失恋啦?”
  大春微微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那一天我看到她了,她象仙女一样站在房间里。我感觉自己好想哭,因为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她有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她微微朝我发怒,最后我什么也不知道,被她打飞了!”
  他说的是小龙女。
  原来他并不是偷看,他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