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吵吵闹闹，曹书章眉头一皱，松开紧握柳如变的手，温柔说道：“柳娘，你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柳如变轻轻点头。
  沦落红尘那么多年，什么场面柳如变没有见过，她并不慌张，任凭曹书章出去。
  怎么说曹书章也是官，这里还是京城，只要外边不是什么王孙公子，问题应该不大。
  曹书章来到前院，就看到十几个袒胸露乳的糙汉和小院里的丫鬟小厮正在推搡。
  “住手！”曹书章大喝一声，迈着官步走到这些江湖武夫面前，一身官威地喝道：“你们这些泼皮，怎敢在这里闹事，还不快快给本官滚出去，莫要以为如今百官休假，你们就能随意放肆。”
  曹书章一边呵斥，一边走到这些人面前，顿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臭味。
  顿时心里就咯噔一跳。
  他不怕对方是泼皮无赖，也不怕对方是江湖武夫，可就怕这种喝多了两杯马尿的酒鬼。
  这些酒鬼发起酒疯来，那真的是胆大包天，什么都不管不顾。
  这些江湖武夫，醉醺醺的，时不时打个酒咯，看到曹书章出头，对他们呵斥，全都齐齐一呆。
  然后为首一人，挠了挠胸口，反手就甩出一巴掌，将曹书章打的眼冒金星，整个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
  这群醉汉肆无忌惮地笑着。
  “你们怎么敢，这位可是官爷，你们殴打朝廷命官，活腻歪了吗？”
  丫鬟小厮们，见到曹书章被打，一个个吓的魂飞魄散。
  有的上前呵斥，有的去搀扶曹书章。
  谁知道，听到丫鬟强调曹书章是官，这些醉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大声喝骂起来。
  更有几人，上前抡起拳头，就把丫鬟和小厮砸倒在地，人事不省。
  曹书章昏头昏脑，意识还没恢复，就感觉头皮一阵刺痛，身体感觉处于失重状态中。
  好不容易恢复意识，发现自己竟然被对方拎着发髻，拎在半空。
  “你……”
  “啪！”又是一巴掌，重重打在曹书章的脸颊上。
  曹书章顿时不敢再说话，只能又害怕，又愤怒地盯着这些不知死活的江湖莽夫。
  殴打朝廷命官，这些人死定了。
  就在曹书章想着，怎么脱身报官，就发现，对方将他拎到面前，双方面对着面，一双凶厉的眼睛看着自己。
  “曹御史，你好歹也是京城里的老人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官，为什么还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听到这话，曹书章瞳孔猛的一缩，他惊恐地看着对方，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对方这是冲着他来的。
  这几天，频繁有人找到曹书章，给予各种优厚的条件招揽他，但是曹书章早就不想在京城待了，宁王又有救命之恩，所以曹书章全都拒绝了。
  他觉得，虽然因此得罪了人，可他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得罪也就得罪了，他们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加害于他。
  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凶狠，报复来的如此快速。
  就在曹书章心里大呼，吾命休矣的时候。
  就感觉有人绕到他身后，拧着他的手臂，将他双手双脚都捆个结实，然后丢在了地上。
  “曹御史，你放心，上面说了，主子们宽宏大量，不介意你先前的冒犯，他们还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但有道是，主辱臣死，主子们可以宽恕你，我们这下做门客的，可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今天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识相的，明天一早就去乖乖负荆请罪，否则……”
  曹书章闻言，惊恐地疯狂点头，他是真怕了。
  在生死面前，宁王的恩德算得了什么。
  就在曹书章以为，对方教训的目的已经达到，却没有想到，几个江湖武夫竟然冲进了后面的小院，然后后院就传来了柳如变的惨叫和哭嚎声。
  曹书章就看到，那些江湖武夫，扯着柳如变的头发，像是托死狗一般，给托了出来。
  曹书章破口大骂，眼睛血红。
  为首的江湖武夫上前一个巴掌，随手一点，曹书章就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一点声音，竟然被那汉子点了哑穴。
  “看来你还是不长教训，不过爷爷宽宏大量，非但不追究你的过错，还要请你看一场好戏。”
  说着，一群人全都淫笑着开始脱衣服，慢慢围住了柳如变，在柳如变歇斯底里的惨叫中，曹书章恨不得自己马上去死。
  整整一夜，曹书章只能闭着眼睛，祈祷这只是噩梦。
  他被点了哑穴，无法骂出一个字。他被捆了手脚，只能如同一条蛆虫，在地上翻滚挣扎。
  但这么做，只会让周围男人们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
  “咦，怎么不动了？”
  这时，有人疑惑地出声，曹书章身体一震，睁眼看去，正看到那人正将手放在柳如变的脖颈处。
  “死了，这就死了，真是扫兴！”
  一群江湖武夫骂骂咧咧地穿上衣服，然后再次警告曹书章之后，好似没事人一样，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这里。
  肖遥一夜欢愉，觉得下次可以试试小船，这花船还是太大了，还是不够荡漾，不如小船浪劲十足。
  回到王府，崔子路依旧耐心地等待肖遥回来，才招呼他一起用餐。
  阿大适时上前，说了帮曹书章给柳如变赎身的事。
  崔子路也不在意，满口答应。
  接着，崔子路就和肖遥说了一下炼糖的事。
  作坊和人手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最近正值新年，红糖价格还是太贵，准备等年后再开始收购。
  肖遥点头答应，毫不走心地夸了崔子路一顿。
  正在二人有说有笑的时候，就看见门牙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王爷，曹大人抱着一个死人，在王府门口跪着，想要求见你！”
  所有人都是一愣。
  崔子路和肖遥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向着门外跑去。
  穿过长长的游廊，和数道月亮门，终于到了王府大门。
  一出来，就看见披头散发，一身泥土的曹书章，怀里抱着一个脑袋被蒙住的女人，跪在地上，双目充满血丝，即便浑身颤抖，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他也依旧固执地不愿将怀中的女人放下。
  当看到崔子路和肖遥时，曹书章仿佛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憋屈，长嚎一声。
  “王爷，肖先生，请你们为我和柳娘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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