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梦为牢（九）
  喻甜似乎也知道姜薇在想什么，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薇儿姐姐，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有关老师的能力和身份我并没有隐瞒你们，你们也没问过。~d￠i.y-i,k¨a*n~s\h~u-.+c′o+m?”
  她在姜薇白眼她之前又立刻解释，“主要是你也知道，喜欢以丝线作为攻击手段的异能者并不在少数，所以不能把她们全都归类到傀儡师阵营。何况老师的异能等级很高，很多时候她都是纯粹的靠力量碾压，并不需要施加额外的手段。”
  “再者傀儡师的手段向来以神秘莫测，操控人于无形着称，所以就算她当着我的面施展傀儡术，我恐怕也很难察觉。一直以来我对她的能力还有很多隐秘，都处于猜测阶段。”
  姜薇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说，“怪不得那一次你和我谈起莹莹可能被人操纵的事，语气那么古怪。因为你早就认为不管是莹莹也好还是天音的二叔也好，他们的背后都有许老师操纵的影子。”
  “所以现在你能肯定许老师真正的身份吗她是不是才是暗河真正的首领”
  许老师才是暗河的首领，这个推测是姜薇此前从未想过的，刚想起的第一瞬她心中也无比震惊，但随后觉得异常的合理，就许老师这个人展现出的手段来看，如果暗河首领另有其人，那这个人必须得在力量或者脑子上更胜她一筹，才能压得住她。
  这种人不是不可能存在，而是非常的少见。
  少见到，不如说许老师就是暗河首领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喻甜的回答。
  “我确实这样推想过。”喻甜单手托腮，一双漆黑的眼眸看似纯粹，实则莫测，“但目前为止，我还是更倾向老师其实也是别人手中的傀儡，双重意义上都是。因为如果老师是暗河首领本人，她的很多行为就是在自相矛盾。/r+u\w!e+n￠.·n+e,t′尤其是对我，她要么会提早把我抓回去驯服，要么根本不会接受我再横跳回去。”
  “毕竟本质上暗河首领才是与暗河绑定最深的那个人，我那些年的所作所为给暗河带来的损伤都是实打实的，我在损害她切身的利益。除非，她觉得那些利益值得换取我完全的顺服。”
  “但话又说回来，暗河什么样的人才没有，我就有那么特别吗所以只有老师与暗河的利益绑定的不是那么深，才给了我横跳回去的机会，才有了她对我们这些学生特殊的驯养方式。”
  老师很多的行为不能说不忠于暗河，但确实不是对暗河百分百有利的，更多的是偏向她个人的喜好与性格。
  一个组织的老大最看重的绝不是下属的能力，而是忠诚。老师培养他们，可从未把忠诚放在第一位上。
  毕竟小孩子是最好洗脑的，如果老师有心的话，喻甜也无法保证包括自己在内很多的人，会不会成为对暗河忠心耿耿的狗。
  姜薇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话，而是在飞速消化喻甜提供给她的这些信息，过了一会儿，她才斟酌着说，“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巧了，暗河首领是傀儡师，许老师也是傀儡师”
  喻甜再度摇摇头，“基本上所有精神系异能者都有操纵别人的能力，傀儡师只是其中一种。也许首领是精神系异能者，但却并非是傀儡师。传言总是会有偏差存在。何况还有另一种可能。”
  姜薇，“什么可能”
  喻甜，“我们都不是傀儡师，也不了解傀儡师真正的上限到底在哪。倘若傀儡师可以赋予她的被操纵者同样的能力呢薇儿姐姐，你有没有看见过人偶大师的表演，他们就能做到操控一个大木偶的同时，再让大木偶操纵无数个小木偶。ˉ看~*书ee:君2? (;免>{费\$/阅x读t`”
  姜薇微微蹙眉，“可是木偶是死的，人是活的，操纵活人的难度要比死物大的多，尤其是操纵许老师这样的活人。”
  她与其说是在质疑，倒不如说是在尽量不犯迷信聪明人的毛病，独立思考，找出整件事当中牵强和不合理的地方，但遗憾的是，她觉得她又快要被喻甜说服了。
  喻甜点点头，“有关首领本人，还有他和老师的关系，我的推测或许会出现偏差，但无论如何，老师还活着并且具有高阶傀儡师的能力是可以肯定的。”
  所以很多事变了，很多事也没变。
  老师依旧是她们最大最难缠的敌人，但值得欣慰的是姜薇她们这边的准备和底牌比她预想的要多，这样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姜薇若有所思片刻，又忽然露出恍然之色，“我明白了，甜甜。”
  她定定的看着喻甜，“原来你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最根本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吴桐，也不全是因为暗河死灰复燃的复杂局面。这些你藏在暗处都可以做，不一定要走到台前。”
  虽然现在知道喻甜还活着的人也并不多，但总归不是绝对的隐秘。
  “你从最开始就在怀疑，所有的一切都是许老师为你布的局。我们，阿夜，蝉生和异能者协会，还有莫家二房那一系人马，都是被许老师推向棋盘的棋子。她等的就是你这个来和她对弈的棋手。”
  “你知道她会拿我们布局，她也知道你会来赴局。”
  迎着姜薇那双又圆又深，宛如古井深湖一般的眼眸，喻甜除了坦然承认还能说什么呢
  但事实上她还是有话能说的，“别这种表情嘛，薇儿姐姐。你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第一天体会到老师的可怕又或者被我对你们深刻的爱给感动到了。”
  姜薇盯着她看片刻，“要是没有这个局的话……”
  “没有这个局更是好事，代表老师死透了。”喻甜微微一笑，语气颇为遗憾，“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姜薇相信喻甜知道她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但她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没有意义，只要喻甜不想说，她有一万种办法不给她们真实的答案。
  就像……
  姜薇止住自己的思绪，低眸，“我有时候在想，也许我上辈子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否则这辈子怎么会招惹你这么一个搅风弄雨，嘴里半句真话都没有的小魔头回来。”
  喻甜小狗歪头，“这可能就是不要随便在路边捡野女人定律，否则一定会变得不幸。”
  姜薇瞪了她一眼，很快收敛心神，重新放到了正事上，“天音二叔身上的傀儡术，你能解吗”
  喻甜摇摇头，“没试过，基本上也没什么把握。”
  是的，虽然她成功从莫二叔身上截取到了一段傀儡线，但并不代表她将被施加在莫二叔身上的傀儡术解除了。
  “而且我现在也没什么精力尝试，还是缓缓再说吧，反正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也出不了幺蛾子。”
  姜薇的视线在她脸上一荡，“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
  喻甜看她有结束通话的意思，又立刻问了一句，“薇儿姐姐，你们那边的事什么时候能结束这几天你们还会回来吗”
  姜薇，“怎么，你想诚心诚意的哄哄我们了”
  喻甜将手机调整一下位置，双手捧脸，“如果你想要的话，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姜薇，“说人话。”
  喻甜，“好吧，我前面不是说天音二叔告诉我那个神秘的投资项目，其中一个实验之地的位置吗我想去那儿看看。”
  她说着又纠正一下了自己的说辞，“要是这一两天之内，局面没太大的变化，我想去看看。说起来，老师现在还没施以手段回击，让我觉得有点意外。几年不见，老师变得拖沓了。”
  姜薇无言。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其实也没过去多久，至少今天完没过还。
  不过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那个地方在哪儿，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去看眼下我们不是应该专注应对暗河与许老师吗只要把他们都摁死了，就算他们原本有什么庞大的阴谋，也注定灰飞烟灭。”
  喻甜，“这个嘛，还是防着点吧。主要是，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暗河面对什么风霜雪雨，好像都没有彻底放弃过这个神秘项目，所以它一定非常的重要。要是他们真的搞出什么致命的大杀器出来，就算我们再有防备，到时候恐怕也会很被动。”
  “再说离的也不远，用传送阵图再辅助其他高速的交通工具，我一天之内能走好几个来回，主要是需要时间挖掘一下线索。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久留，一有情况我还可以提前折返。”
  姜薇眸光幽微的凝视着她，“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去了，难道你就不担心这里面会有什么陷阱”
  喻甜，“最优的设陷阱时机，其实就是你们设局套我话的时候，又或者再提前一些，比如我们对莫家二房一系动手成功以后。毕竟人总会在获取胜利后感到放松。”
  “再说，就算是老师，也不可能未卜先知预测到我会向天音二叔询问这个神秘的投资项目，我问了，她也无法保证我百分之百就一定会去。”
  “你说的很有道理。”姜薇认同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走一趟。”
  喻甜，“……”
  所以这两句话前后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喻甜并不确定姜薇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她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下，“薇儿姐姐，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对我的防备等级不仅没有下降，反而还上升了呢我要去的那个地方，你大概不会喜欢。”
  姜薇什么都没有否认，只是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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