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图西王国，奥弗涅伯爵领地。
  约翰公爵，不，现在应该叫约翰伯爵，他身上披着熊皮，正坐在餐桌前端着葡萄酒，享受着美味的牛排。
  他的财务总管站在旁边，手捧着财务清单，给他汇报这个月领地上的收入和支出。
  城堡管家站在门厅里禀报：“有一位拉奥先生在城堡外求见。”
  约翰扭头问：“拉奥，他是谁？”
  “贵族吗？不是贵族不见。”
  “他说她是来自新格兰的拉奥侯爵。”
  约翰嘿地冷笑了一声：“我也是新格兰的侯爵，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拉奥侯爵。”
  “老爷您整天待在城堡里，双耳不闻窗外事，不清楚新格兰己经改朝换代，旧的金雀花王朝被新的加兰王朝取代。”
  “是吗？”约翰顿时来了兴趣：“又是哪位猛人干的好事，新国王是谁？叫什么名字？”
  “是奥黛丽女王。”
  “奥黛丽！？”他正在仰杯喝酒，一个哆嗦把酒水灌到了脖子里。“那个黑寡妇女伯爵？现在己经是国王了？这世界变化也太快了！”
  城堡管家耸耸肩，对伯爵的话一笑置之。
  “既然己经发生改朝换代，许多旧的贵族将被消灭，也会诞生一大批新的贵族。那么老爷你，要不要见见这位拉奥侯爵呢？”
  “那我们就见一见？”
  拉奥被主人请进了大厅，约翰伯爵依然坐在餐桌前用餐，只是餐桌对面多了一套银餐具，同样的一杯葡萄酒和大块牛排。
  他都没有站起来，而是抬手对着对面邀请：“拉奥侯爵，来得正巧，我正在吃午饭，请坐下用餐。”
  “谢谢，不胜荣幸。”
  拉奥大步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来，从桌上拿起刀叉开始切割牛排，那股从容淡定的劲，就像是在自己家吃饭一样。
  约翰暗暗想，这是位真正的贵族，虽然改朝换代的时候，有许多粗俗的蠢骑士会因为战功一步登天，但是眼前这家伙，确实有贵族的气质。
  拉奥微笑点头：”既然主人你如此慷慨，我也代表我的国王，给你一个慷慨的馈赠。”
  “哦？奥黛丽能给我什么？”
  “跟她一样，做苏格兰的国王。”
  “怎么可能一样？”
  “确实有一点不一样，你只需要向她称臣即可。”
  “真的只需要称臣？”
  “当然。”拉奥咳嗽了一声。
  “那实在是太棒了……”
  他的城堡管家大声地咳嗽了起来，弯下腰就像是要把肺叶子咳出来一般。
  约翰和拉奥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位伯爵只好放下刀叉说道：“这件事毕竟太过重大，能否容我先考虑一下。您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就先在我的城堡里住几天，我保证你会喜欢这里的环境。”
  “既然如此，那我就从命啦。”
  拉奥扔下手中的刀叉，阴沉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大厅。
  城堡管家看着这一幕匪夷所思，叹了口气说：“我的妈呀，从来没见过这么离谱的客人，竟然在别人的城堡里发脾气。”
  约翰很生气地说道：“你咳嗽得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我能听得见另外你打扰了一位贵族和另一位贵族的交谈，很没有礼貌。”
  “老爷你忘了我们以前的约定吗？当你和客人商量事情时，为了防止你头脑一热答应对方，我会用咳嗽声音的大小来表示这件事的危险等级。”
  “然后呢？你险些咳出肺叶，就是为了表示我的客人危险到了要命的地步？”
  “岂止是要命啊老爷，简首是要命！”
  “你只知道奥黛丽成了国王，可你知道她是怎么成功的吗？”
  “不是说她死了丈夫，扩张了一倍伯爵领？”
  “您的见闻停留在几年以前，你知道骷髅骑士团吗？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她吗？您知道她的身边有一位上帝智囊，死神喉舌吗？”
  “这……这都是什么……”
  “我这么跟你说吧，您即使是只做她的邻居，对你来说也是一场灾难，更别说要去做苏格兰国王。他们所席卷起的风暴，也会将处在中心的您给撕碎的。”
  约翰惊愕地张大嘴巴，发出咦声问：“你在讲魔怪故事吗？什么骷髅，死神，我难道不是活在人世间？”
  “哦，我的老爷，这些称呼只是形容，形容懂吗？一些人物如果抽象强悍到人世间的东西都无法形容，就只能用神鬼来比喻。”
  约翰对管家的态度很不满，冷哼说：“我感觉你过于耸人听闻了，都是上帝创造出来的人，差距能大到什么地步？都是基督教的子民，神的信徒，他们再坏能坏到什么地步？”
  约翰开始发扬自己的伯爵侃侃而谈：“我们西罗巴的许多统治者，为了恐吓臣民巩固统治，经常取一些具有威慑力的外号。”
  “血斧王埃里克，不过是用斧头砍下了他亲兄弟们的头。”
  “魔鬼之子巴西尔二世，不过是刺瞎了上万俘虏的眼睛，就把教皇给吓死了。”
  “黑心爱德华一世挖出了威尔士公爵的心脏，这个听起来有点恐怖，但我在贵族三级议会上见过爱德华，这件事纯粹是子虚乌有，爱德华国王本人是位彬彬有礼的绅士。”
  管家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说这些长篇大论，然后问道：“这么说来，你是执意去给他们当傀儡国王喽。”
  约翰嘴角泛起一丝得意：“我也许孤陋寡闻落伍给了时代，但谁也没有比我更懂苏格兰，我现在问你，苏格兰的基石是什么，你知道吗？”
  管家无奈地摇摇头。
  “是国王吗？不是，是贵族群体，是他们左右影响了苏格兰的政局，奥黛丽以为掌控国王就等于掌控了苏格兰，但真正掌控国家的是贵族，我正好处于他们双方之间，就相当于跷跷板的支点，所以他们都需要我。”
  “您真是打的一手好比方，但跷跷板两头的家伙们都有千磅重，会把你这位国王给压垮的。如果您不相信我说的这些话，那就告知你一些事实，你再去问问你那位尊贵的客人，看他怎么回答解释。”
  晚餐时候，约翰伯爵把拉奥请到了他的餐厅，双方在一张长桌上用餐，两人相隔距离有七米，就算传染病都感染不到。
  “拉奥阁下，我听到了一些传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还请你为我解惑。”
  “你请说，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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