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作者:荣千树    更新:2025-05-27 00:38
  第24章
  晨光里,高高的清俊身形从床沿边离开,将窗户开了条缝。°?2鸿(特3?小,?说x£/网\§\ ?¥?最¢新%?章¨节£a^更ˉ$新<§快?%;清晨新鲜的空气顺着窗口进来,轻掠过他身上毛衣的纤维。窗帘仍闭了回去,只是轻薄的白沙随着进来的空气轻轻晃荡。
  空调26度,台灯温和。
  “吃了退烧药再睡。”
  他伸手将床上被发烧折磨得软绵绵的人捞起来,后者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他只是温柔地劝她先喝药。
  “不苦的,我买的糖浆。乖,喝吧。”
  女人细瘦也弱,在臂弯里像个逆来顺受的洋娃娃。他的药杯过来,她听指令地蠕动嘴唇,粉色药液一点点减少,药杯里的内容喝完后他也没将人放下。
  目光落在那因为沾了药而变得黏糊糊的唇肉上。
  她大概也不喜欢唇上的黏糊,舌尖探出来,红红的附着唾液,一点点舔舐,在他的眼底。盛妍乖乖老实下来继续睡觉的时候,有台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照片。
  盛妍一觉睡到11点烧退了才想起来还要上班,收到已经请过假的回复又迷迷糊糊地躺了回去。
  “我不想吃东西,你要有事就去忙,给我放杯水就行。我难受,让我再睡会儿。”盛妍连人都没看,就随口嘱咐。病来如山倒这句话一点不假,昨天,准确点,半夜的时候她还生龙活虎地胡思乱想,这会儿就跟快要死了一样。
  但盛妍要打发的人,从来都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从来不和她擡杠。
  盛妍被硬拽起来,被逼着喝粥,吃药。
  司辰是对她亲的,亲的过头的亲。患难见真情,他好像整天都待在她屋里,反正每一次睁眼他会在眼前。
  “该喝点水了。”
  “吃点东西再睡。”
  “嘴巴里尝不到味道吗?”
  他会用一条手臂将她从床上捞起来,要喝的,要吃的就在鼻根下,她只需要张开嘴巴。?y^o?u!s,h/u/l\o^u`./c~o\m/
  人的惰性是惯出来的。如果今天非要她去上班,应该也死不了,至少她没见过谁因为感冒发烧死了的。
  有人愿意悉心照料,没人不愿意当一团贴在地面上的泥巴,需要捧了才能成型。背脊有什么可以依偎就依偎,头有什么可以靠的就靠着。
  “姐姐不想去医院就配合吃药,好吗?”
  盛妍软坐在枕头前,司辰就在床沿边用一条胳膊绕过她的背禁锢着她的手臂,不放她往枕头上躺。他声音温和,吐息温和,带着自己的体温和无限的温柔。
  药有点苦盛妍闭着眼睛喝,苦涩的药杯离开嘴唇她打了个寒颤,舌头刚准备探出去舔唇角黏糊糊的药剂,一颗糖滚进唇缝里,一根手指抹去了她在意的药渍。
  “别舔了,这药苦的。”那手指代劳了她舌尖的工作,一直从她这边唇角抹到那边唇角。
  盛妍头痛着,睁开眼睛看人,烧红的眼睛湿漉漉的。
  后者只是温和地看着她,嘴角轻轻扯开一个笑容。
  被放上枕头,糖在唾液里化开,吃药后的苦味没让她受罪。
  药有人按时按剂量喂来,水有时,饭有时。盛妍什么都不需要自己费劲,也不管时间,只知道后背的脊骨不那么痛了,身体不那么沉了,窗户外的天色黑了一次再亮起来的时候没再吃过退烧药。
  时间不过翻走了一天两夜,之前的冷战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黏糊糊的尴尬,盛妍一个人的。
  她清楚地记得过去的一天一夜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下午,太阳高升,客厅里能看到阳台外的风光,是一种春光明媚的感觉。盛妍一个人靠在沙发里大力地揉太阳xue。
  “头还痛啊?”
  一天24小时守着她的人从厨房里出来,坐上沙发,伸手就来摸她的额头。
  “没事,没事,感冒嘛,难免的。|£微-;趣??;小>/说=}?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2”躲开那手,盛妍干干地笑了一下,拿了桌子上刚凉好端来的温开水,喝了口。“我今天已经好多了。”
  从阳台上阳光里吹来的风挺暖和,杯子放在桌子上磕出一个轻响。
  太精神了不行,太萎靡了更不行。
  “哎,你额头上这儿怎么弄的?我记得以前好像没有。”盛妍好好坐了,指司辰的额头。
  “刚回平阳那会儿小叔打的。”
  其她只是想找点能说的话说,毕竟好了伤疤忘了痛,过去的疤就是再痛也是过去了。但是后者对她向来老实认真,话题一下就重了。
  “他喜欢喝酒,一喝酒就撒酒疯。你怎么知道我这儿有疤?”司辰背对着室外的强光,他擡手,手指伸进额前的碎发里摸了摸。
  头发上亮光点点,清瘦的手指被强光描的明亮好看。
  这样沉重的答案是盛妍没想到的。
  司辰说过跟小叔关系不好,但不知道到了这种地步。那疤不小,看上去受伤的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当时应该伤的不轻。
  “那天你睡着了,我帮你擦脸看到的。那你怎么还要回去过年?”
  “姐姐以为我是回去跟他过年?”司辰扯唇笑起来。
  “不是吗?”
  他说过年回平阳,他在平阳就只有一个小叔,她以为即使关系不那么好,好歹是一家人,好歹应该还是有表亲什么的,就一起去窜门,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过年。
  “我们年三十确实见过,他找我借钱我没借,就再没见过了。”
  “那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盛妍讷讷地问,少年低头笑了一下,再擡起脸来,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也眼光光的。
  “姐姐的亲人朋友那么多,我跟你不一样,我就只有你们。我回去是,是看看我爸妈的坟,还有外公的坟。”
  下午的阳光很热烈,阳台上的阳光白得刺眼,屋子里反倒比夜里用灯光照明暗得多。
  背着光的脸蛋是漂亮的也是暗灰的,灰暗的将他原本高大的身形缩小,端正的肩膀削薄。
  “所以我不太想出国。我害怕我一走姐姐就把我忘了,你会换室友,或许回家,或许找了男朋友,我再回来就什么都没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喜欢这个家……”
  “你去吧。我等你,我不搬家也不找室友,只要你还回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其实你看我比起你差远了,每个月就那么点儿工资,你跟着我住我还要你付一半房租。再说你以为找个合适的室友一起住有那么容易么,生活习惯,卫生习惯,要林笑再回来是不可能了,找别人,哪有跟自己人住一块儿的好。跟你住一块儿我也很喜欢。”
  司辰背着客厅玻璃门外的高光,有点看不太清他眼睛里的情绪。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特殊能力,一句话就可以把光线拉暗,拉迷糊。
  她被压着肩膀抱住了,在耳朵边对她的承诺表示感激。
  他跟杨善的确不一样。
  杨善是幸福的,所以也是简单的,也是让人省心的。
  也许是她念杨善念得太勤?拥抱被一通电话打断,正是杨善来的。
  怀安特产的粉条,杨禾喜欢吃,但这种笨重又不值钱的东西,不值得自己废劲拎回来。大人安排杨善寄快递,到现在盛妍都还没给杨善写收货的具体地址。
  杨善在电话里跟她扯了几句,司辰从沙发上走开了。
  “姐姐在那个出租屋里?”
  “什么出租屋,我家,好吗?”
  “跟你那个弟弟在一块儿?”
  “你一个高中生都没开学,人家当然也没开学。你想跟他说话?”
  “不想。”
  杨善斩钉截铁的回答盛妍嘘了一口气,“你以为人家想哦。”
  “那不关我的事。”
  “行了,你们吧,没一个善茬。”
  走开的人又回来了,的确不是善茬。先前的可怜,弱小,无助,不幸,都像从来不曾出现过在他的身上。他高大,有主见,有思想,明显已经转而对她的这通电话起了恶意。
  身边的沙发陷下去,一盘子切好的水果摆在膝盖前。几句话后盛妍就把电话挂了,免得惹起不必要的不高兴。
  司辰是对她好的,但他见不得她跟别人好。
  “是杨善?”
  “嗯。”
  “跟杨善说话让姐姐这么开心?”
  忽而让人不敢同情,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盛妍扯了扯嘴角,“杨善跟我挺亲的。”
  后者点了点头,不高兴得一点也不掩饰。她从来就不喜欢什么拐弯抹角、假模假式。但有时候她觉得有点隐藏的社交手段其实很有必要。
  司辰的肩头看出去是阳台上的绿萝,茂盛的叶子在太阳下晒得发光,牵下来的藤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我觉得你们俩挺像的,有时候看到你我能想到杨善,有时候看杨善也能想到你。”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盛妍这么说,然后不高兴的人突然就朝她挤了过来。
  挤到跟她腿并着腿的程度。
  “姐姐真觉得我跟杨善一样?”
  司辰很多时候都不像个少年,要说什么时候最不像,一定是这种把人逼得不知所措的时候。
  盛妍根本来不及闪避,“差不多。”
  但挤她的人还在挤来。盛妍面前的天光已经被遮挡光了,司辰一边手掌放在沙发脊上,一边手掌握在茶几面上,一寸寸向原本就坐在沙发角落的人逼近,带着身子印出的阴影把人团团罩住。
  直逼到再近一步似乎就有什么会打破平衡,盛妍就会因为他眼睛里越来越浓厚的异常情绪惊得拍凳而起。
  所以司辰笑了起来,敛了所有的让人不知所措,停住了逼近的一切,笑得仍是个天真少年,让人不惧怕亲近,摸不着头脑。
  似乎刚才的逼迫根本没有存在过,无法怪罪。
  “如果是我和杨善一起掉进河里,姐姐先救谁?”
  “你只能选一个?”
  “我不会游泳。”
  “所以说是如果嘛。被你放弃的只有淹死,会救谁?”
  “……那看你们俩谁叫的大声谁叫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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