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你是不是……”
  钟煜斌终还是先开口了。
  他想问麦佳慧，自从那晚之后，是不是过得很艰难？
  但转念一想，一个未婚女子，突然有了身孕，怎么可能不难？
  还有孙增仁和林永昌做的那些事……
  这些还都是他看得到的。
  他看不到的，她受了多少委屈。
  终究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对不起！”
  麦佳慧受的所有委屈，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他。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麦佳慧怔了几秒，才想起来，他这是在为山洞那晚的事情道歉，便说道，“不、不能全怪你。”
  公正地说，这事儿的确不能全怪他。
  当时，喝了加料的水，她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一般难受。
  因为太难受了，她便一直缠着他。
  可以说，他们最后会“赤诚相见”，共赴云端，都是她的主动促成的。
  “我当时中毒了，被救回去后，昏迷了十几天。
  后来，毒虽然解了，但是受毒性影响，关于那天的记忆，都成了碎片式的，很多都想不起来了。”
  就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于情于理，他都欠人家一个解释。
  钟煜斌解释道，“我一直在努力拼凑记忆，努力想找到你，但是给你留的……”
  “嗯。”
  小彤彤突然爬过来，七手八脚地往麦佳慧怀里钻，指了指自己的小肚肚，“嗯。”
  钟煜斌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了，问麦佳慧，“她这是想干什么？”
  “应该是肚子饿了。”
  麦佳慧估摸了下时间，差不多该给小奶团子喂奶，就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分装出来的奶粉和奶瓶。
  钟煜斌朝她伸手，“我来吧。”
  “你会？”
  麦佳慧意外，她可是记得，那天抱小彤彤的时候，他那动作僵硬得像抱着炸弹一样，就解释说过，那是他第一次抱孩子。
  一看就是个没接触过孩子的人，居然会泡奶？
  “不会。”
  钟煜斌从麦佳慧手里接过奶瓶，“你教我。”
  “不用……”
  麦佳慧话还没说完，就被钟煜斌打断了，“泡奶，喂奶，洗尿布，带孩子这些事情，你都可以教我。”
  “为什么？”
  麦佳慧脱口而出问道。
  钟煜斌看她，“我的工作原因，有的时候可能会十天半个月，或是更长的时间不在家，你教会我这些了，以后我在家，这些事情就我来干。”
  “不是，什么叫……”
  “嗯。”
  小彤彤肚子饿坏了，看他俩还在没完没了的说话。
  小奶团子不高兴了，两个小爪了抱着麦佳慧的脑袋，将她的头转向自己，“嗯！”
  肚几饿饿啦。
  再不吃奶奶，就要饿洗啦。
  “是先把奶粉装进瓶子里？”
  钟煜斌看出来了，他家闺女在催了。
  他直接拧开盖子，就想往奶瓶里装奶粉。
  “哎哎，不是。”
  麦佳慧及时阻止他，“你先拿着奶瓶，去找一下店家要点热水，不要太烫……”
  她把泡奶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讲了一遍。
  钟煜斌就像在学什么技能似的，听得可认真了。
  只恨他的小本子和笔，今天没有随身带着，不能记笔记。
  好在，他的记性不错，麦佳慧说的话，他都记住了。
  拿着奶瓶，去找店家要两百毫升温水，回来往里加了六勺半奶粉，再慢慢把奶粉和水摇均匀了
  “嗯！”
  小奶团子一看，奶瓶的颜色，变成和她平时喝的一样了，伸出小爪子就想去抓。
  钟煜斌赶紧闪避，哄着她，“再等一下，还没试温度呢。”
  把奶粉和水摇匀后，他又按着麦佳慧教的，一丝不苟地在手背倒了几滴。
  然后……
  扭头看麦佳慧，“我皮厚，试不出来这个温度，会不会烫，你来试试。”
  说着，拉起麦佳慧的手，在她手背上倒了几滴，紧张地问道，“烫吗？”
  “刚好。”
  听到这个回答，钟煜斌像是完成了某项艰巨的任务，轻轻松了口气。
  看到小奶团子“吨吨吨”，大口大口喝奶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轻轻扬高嘴角，他家闺女连喝奶，都可爱得全世界绝无仅有。
  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再过不久，他全心全意宠爱的大胖闺女儿，居然想换爹！
  闺女已经吃上饭了。
  钟煜斌看了看麦佳慧，转身抬脚……
  没一会儿，他又退回来了，似是有点儿难为情地问麦佳慧，“你身上、有钱吗？”
  不等麦佳慧问点什么，他就主动解释道，“我想去隔壁买饼。”
  走出去几步后，才想起来，他身上所有的钱，全部给了老头儿，当是先还佛像的一部分钱。
  麦佳慧给他拿了五十块。
  他又递回来三十块，“不用这么多。”
  “你身上不是没钱了吗？万一遇到应急的事儿，没钱可不行。”
  麦佳慧想把三十块推回去。
  钟煜斌却准备转身了，“二十块够用了。”
  蓝眼秃鹰已经落网归案，他也不用再藏身于市，就住在派出所提供的宿舍里，吃住都由派出所承担。
  京城那边，已经在协调安排直升飞机。
  从增城县到京城，路途太遥远，一架直升飞机是无法，直接一路从南到北飞过去的。
  所以得安排好几架直升飞机接力，航线也得提前申请、安排好。
  不是没有考虑过，从火车或是民航回京城。
  但是上面考虑到蓝眼秃鹰的危险性，和他的狡猾，从火车或是民航，一个时间长，怕夜长梦多，一个是民航飞机上那么多顾客，一旦蓝眼秃鹰来个鱼死网破的自毁行为，后果太可怕了。
  最后才不得不，决定用这种方法把他押回去。
  这样一来，钟煜斌也不用花路费什么的。
  于他来说，二十块钱够用了。
  实际上，去隔壁买的三个饼了也才花了一块钱。
  而且还是大盘子那么大的囊。
  “这么大啊？”
  麦佳慧第一次吃这种饼，“还挺好吃的。”
  “这个是囊。”
  钟煜斌和她科普着什么是囊……
  本以为，在说破关系后，这样单独相处，会很尴尬难受。
  没想到，虽然磕磕绊绊，但也比想像中的要好许多。
  不过，有些事情，该面对还是得面对。
  比如，钟煜斌身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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