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查出下落
  第八章 查出下落
  傅衍慈站在沈楠夕公寓的门前。^小¤说=C%?M.St21 ?更|?新&最|.?快?′
  那把钥匙攥在手里，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传来一阵钝痛。
  但这疼，远比不上心口那个空洞。
  那里在漏风，要把他整个人都撕碎了。
  他站了多久？
  不清楚。
  这扇门背后，是沈楠夕的世界。
  一个他从前刻意疏离，现在却成了唯一能找到她残存痕迹的地方。
  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轻微的转动声，有什么东西在他心底应声碎了。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是什么高级香水味，就是她常用的那种果香沐浴露。
  混着点画画颜料特有的松节油味儿，还有……阳光晒过被子的味道。
  暖烘烘的，很家常。
  跟他那间只有消毒水和冷冽香薰的公寓，完全是两个世界。
  玄关的地垫上印着只傻乎乎的卡通猫，她挑的。
  鞋柜上放着盆小多肉，被她养得绿油油，挺精神。
  墙上挂着幅油画，她自己画的，一片明亮的风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里敞亮。
  屋里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好像主人只是下楼买个菜，很快就会哼着跑调的歌回来。^w\a.n\o¨p+e~n¨.?c-o!m!
  傅衍慈走进去，脚下发虚，踩在地板上都没什么实感。
  客厅不大，收拾得很干净。
  米白色的沙发上搭着条毛毯，她自己织的，针脚细密，边上还有个没收好的线头。
  茶几上摊着本珠宝设计杂志，旁边是个玻璃杯，喝剩了小半杯水，杯口留着个浅浅的口红印子。
  他停在沙发旁，看着一个相框。
  照片是他们少有的合影。
  一个阳光很好的下午，她非要拉着他自拍，笑得眼睛弯弯的，脸颊贴着他肩膀。
  而他呢？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没看镜头。
  那时候只觉得她咋咋呼呼，有点吵。
  现在再看，照片里的她那么鲜活，简直像道光，把他过去的麻木和迟钝照得无所遁形。
  他伸出手，指尖发着抖，轻轻碰了碰照片上她带笑的脸。
  喉咙堵得厉害，一股又烫又涩的东西直往上涌。
  他走到画架前。
  上面还绷着块画布，只用炭笔勾了几条线，看不出画的是什么。
  旁边散落着颜料管和画笔，好几支笔头上的颜色都没洗干净。
  她走得那么急。
  连最喜欢的画都没画完。
  或者说，她压根没想过，自己会“走”得这么彻底。
  傅衍慈慢慢蹲下去，捡起一支掉在地上的画笔。
  笔杆上似乎还留着点她指尖的余温。?5/2.m+i¨a*n?h?u^a+t^a+n_g·.\c¨o-m/
  他把笔紧紧攥在手里，好像这样就能抓住点什么。
  那些被强行压抑的情绪，在充斥着她气息的这个空间里，再也绷不住了。
  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臂弯。
  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压抑又破碎的哽咽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听得格外清楚。
  他后悔了。
  后悔她一次次小心翼翼地靠近时，他用冷漠把她推开。
  后悔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时，他选择了漠视。
  后悔她为了母亲的病焦头烂额、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他却在盘算着怎么让她更难受。
  后悔偷走了那张她看得比什么都重的【母爱】设计稿，只为了去哄另一个女人。
  后悔她被人堵在茶楼外欺负、最无助的时候，他不仅没管，还说了维护柳含烟的话。
  后悔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分手，他却轻飘飘一句“我不同意”，想把她继续绑在身边。
  后悔那场从头到尾都透着敷衍的“求婚”。
  要是……要是时间能回去……
  可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要是”。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刺破了这让人喘不过气的悲伤。
  是助理。
  傅衍慈用力吸了口气，想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但开口依旧沙哑得厉害。
  “说。”
  “傅先生，周超他爸刚才又打电话来，想求您……”
  助理的声音带着小心。
  “还有，税务和消防的人已经去了周家的公司，按规定查封了他们几个违规仓库。”
  “告诉周家，这才刚开始。”
  傅衍慈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
  “让他准备好公司破产。”
  “还有，李明浩想进市三院的事，黄了，院长那边回话了，永不录用。”
  “王瑞，城南项目的所有资料冻结，让法务部去核算他在职期间的账目问题，一笔都不能漏。”
  “是，傅先生。”
  “柳含烟呢？”
  “警方已经立案，她是纵火案主犯之一，正在找人。傅家的安保也接到通知了，禁止她靠近傅宅任何地方。”
  “嗯。”傅衍慈挂了电话。
  报复的快.感？
  没有。
  只有更深的空茫和疲惫。
  他慢慢站起来，又看了一圈这个到处都是沈楠夕生活痕迹的房间。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在无声地指控他。
  他走到卧室门口，停下了。
  不敢进去。
  他怕看到更多属于她的私人物品，怕那些细节会变成无数的针，把他扎得血肉模糊。
  最终，他还是推开了门。
  和想象中一样，整洁又温馨。
  床头柜上放着本她睡前会翻两页的闲书，旁边是个小闹钟。
  梳妆台上，护肤品摆得整整齐齐。
  衣柜门半开着，能看见里面挂着的裙子和衬衫，都是她的风格。
  他的动作顿在了床头柜的一个角落。
  那里放着个小小的深蓝色绒布盒子。
  傅衍慈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认得这个盒子。
  当初买那枚求婚戒指时，珠宝店送的。
  他走过去，手抖得不成样子，掀开了盒盖。
  里面是空的。
  戒指……她带走了？
  不对。
  他在废墟里，亲眼看到了那枚烧得焦黑变形的戒指。
  那这个空盒子……
  一个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他心脏狂跳。
  但很快，这念头又被他自己生生掐灭。
  他亲眼看见了那具烧焦的尸体，亲手接过了消防员递来的、熔毁的戒指。
  是他，是他把她逼到那一步的。
  傅衍慈闭上眼，痛苦地用手撑住额头。
  他多希望那个荒唐的念头是真的，也好过承受现在这种剜心剔骨的现实。
  必须做点什么。
  他拿出手机，拨了另一个号码。
  是他私下雇佣的一个调查员，专门处理些不方便摆在明面上的事。
  “帮我查柳含烟。”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从她被傅家收养那天开始查，所有事，越细越好。特别是她每次出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查清楚。”
  “好的，傅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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