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愿意吗？
  陆之涯道：“什么叫让她和谢婉婉对上？
  她们两个不早就已经对上了吗？
  自沈淮瑾出了那个主意，向砚辞帮着做好了一切手续的时候，她们两个的身份不就已经对调完了吗？”
  手续都是好的，一切细节都抹平了，任谁来，都会认为关二丫才是真正的谢婉婉。
  而如今京都里的那个‘关婉婉’，谁管她是谁！
  楚翊尘笑了笑，朝陆之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陆之涯：“好好培养她。
  将咱们能用的所有的资源都用上！
  宫里退下来的女官、御医，青楼里最厉害的妈妈，书法大儒，各种伶伎都请来，让她一日至少要学习满八个……
  哦不，至少九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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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娘子，当心脚下，这里有块小石子，别硌着了您。”
  “陆娘子，这边请。”
  在一个小将的带领下，关失越来到了一间逼仄的小屋子。
  狭小的屋子，只有一扇巴掌大的小窗，里面挨挨挤挤住了十几号人。
  全是女人。
  一半全裸，一半半裸的女人。
  许是住的人多，又不注重卫生，里面的味道十分难闻。
  关失越一袭绣梅花的白裙，上身加了一件粉色衣服，双臂间披了条朱红色的纱帛，显得清爽极了。
  她往门口一站，里面原本四仰八叉躺着的女人们，顿时纷纷侧目。
  “谢七娘，有人来看你了。”
  随着带路小将这一身喊，一堆白花花的肉体中，一个干瘦的如同火柴棍一般的少女抬起了头。
  这般闷热的天，谢七娘仍穿得齐整，加上她是里面最瘦的，因此，这让她越发鹤立鸡群。
  谢七娘呆呆地看了一会儿门口的关失越，想到什么，随即快速地从地铺上爬起来，颤颤巍巍地、慢慢悠悠地朝门口走来。
  她走得比老妪还慢，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但却没有一个人笑话她。
  因为这里的人都清楚地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跟着我。”关失越见带路的小将离去了，这才看向走了半天还没走到门口的谢七娘。
  谢七娘没说话。
  关失越并未重复，转身就走。
  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关失越这才停下脚步。
  世事无常。
  她还记得最初见到谢七娘的时候，那时的谢七娘好似才十三四岁，傲得很，嘴巴也毒得很。
  没想到不到两年的时间，当初那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高门贵女就变成如今这副行将就木的模样了。
  她甚至在想，她若是晚来两天，这谢七娘会不会就是个死人了。
  “噗通”一声。
  关失越转身，便看到谢七娘咚地跪到了她跟前，双手趴在地上，头脸触到了灰尘里。
  “求陆娘子救我。
  陆娘子若是将我从这里弄出去，我愿上刀山下火海，当牛做马报答！
  别看我瘦，但我什么都能做！
  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梳头倒恭桶，我都可以的！
  还有，陆娘子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交给我！
  我什么都能做！
  我不要工钱！
  我也不要衣服首饰，更不要吃什么好的！
  我……我只需每天只吃一点点就好了！
  我可以一个人干两个……哦不，是五个人的活！
  我可以给你省钱，省很多很多钱，只要你带我出这里就好！
  我可以签卖身契的，十年，哦不，是一辈子！
  死契！
  求求你……”
  “你不记得我了吗？”关失越道。
  谢七娘缓缓抬起头来，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
  许久，她脑中没有任何头绪。
  见她眼中那许久都消散不去的疑惑之色，关失越提醒道：“我是你二姐姐谢婉婉啊，当初我们可是一起来的这里的啊！这才过了不到两年吧，难道你就已经忘记了？”
  谢七娘突然想起了什么，瞳孔猛地缩了缩，随即，全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是她！
  是那个代替了谢婉婉的农家女！
  当初农家女大声喊冤，说自己不是谢婉婉，可她们家的人全都咬死了她就是谢婉婉的农家女！
  农家女表示要去做细作，她们一家子全都跳出来捣乱。
  如今，她回来了！
  她回来了！！
  她是来找她报仇的吧？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这个人或许会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七妹妹，你是想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跟我走？”关失越道。
  原本以为自己今日要受尽羞辱的谢七娘不敢置信地望着关失越，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叫她“七妹妹”！
  她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
  谢七娘心底升起了巨大的期待，激动得眼眶都是发颤。
  关失越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微微点了点头：“跟我走，你的日子不一定就会好过。毕竟，我自己都是朝不保夕的……”
  “我愿意！我要跟你走。哪怕是为奴为婢。”
  谢七娘不由分说地应下。
  生怕晚一点，这个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飘走了。
  所以，她不容分说地答应了下来。
  “话不要说得这么早。”关失越道，“你应当知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吧？”
  谢七娘点了点头。
  关失越：“我现在干的这差事非常危险，一旦被抓，比做营妓还要生不如死。死了说不得连个全尸都没有。你可要想好了。”
  谢七娘想也不想地回道：“我想好了。我愿意！”
  哪怕是你故意报复我，让我明日就死，我也愿意！
  这肮脏的、恶心的地方，我一刻也不愿再待！
  关失越神情微微动容，她忙移开了目光，眨了眨有些湿润的眼眶：“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愿意吗？”
  没有回应。
  半晌，就在关失越以为谢七娘已经拒绝了的时候，她听到谢七娘如是回答。
  “我愿意。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关失越：“你说。”
  谢七娘：“假如我死了，你可以答应我，不将我的尸体丢回这里吗？”
  关失越：“可以。”
  谢七娘：“好，我答应你。我愿意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反抗，绝不背叛。刀山火海，为奴为婢。”
  关失越笑了笑，扶起了谢七娘：“成交！行，跟我走吧。”
  她原本可以不用来这一趟的。
  但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对付谢婉婉，这一趟很有必要。
  她之所以救谢七娘，原本有三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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