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作者:洛察域    更新:2021-11-24 20:39
  所有的东西和去时一样,既没有多也没有少。所以我也很理所当然的跟弱汶说道:“我回来很累,忘记了,而且我有个好老婆在,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的。”我从后抱着她的小腰。
  “你少来这套,谁是你老婆啊?”
  这句话让我想起刚才老妈在房里跟我说的话,我在背后吻着她的耳垂,“老婆,我好爱你。”
  “我好像很久也没有听过这句话啦,不过你只说三个字行不行?”弱汶停止了收拾行李箱的动作。
  “我爱你。”
  我见她没有其他表示,又说道:“我好久没有跟你说过这三个字吗?好像几乎每天晚上都说的啊!你只能说我出差的那三天没有跟你说,那也不算久啊!”
  “才不是呢!你说的时候都在不清醒当中。我说你好久没有跟我说,是说你在清醒的时候没有跟我说。笨蛋!”说“笨蛋”的时候,她转过头来,用手捏了捏我的脸颊。
  我的脑袋急速的转动,很快找到不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但因为这两天与张建怡的事,而在谈情说爱的说笑这一点上便不自觉的小心翼翼,免得说起时露出不应有的拙劣表现,甚至于避而不谈。我揽得她好用力好用力,伏在她的肩膀上甚至要咪着眼睛。我不敢于言语的错失,但诉诸于行动的感染力却是没有错的。我并非刻意营造这种气氛,而是感到实实在在的需要如此,是我生理上的和心理上的本质需要。
  就像一个小孩,在外做错了事而又不敢向家人诉说,但又极需要人安慰,于是无端的特别依恋身边的母亲,想从中得到救助。然而很多事情与期盼中是截然相反的,作为母亲的自然极爱护自己的子女,但遇到犯错的小孩,还是免不了一顿打骂,即使出自的并不是母亲的一对手。所以小孩很多时候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救助,宁愿把事情藏在心底,直至所作之坏事的披露,而那时候的结局却是更为之难以承受。
  我不明白自己竟然会如此依恋她,昨天我还这样对自己说过:“我不知道我是否还爱她,还是是否已经不爱她了。”感觉是很奇妙的,这一刻的感受和那一刻的感受全然不同。有时候当你说出一些话时,明明表达了当时的真实所想,然而过了一段时间后,这段时间或许只是一个小时或更短的时间长度,你的想法已经以一百八十度的强烈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然而转变后的也未必代表了是最后的真实,因为根本不知道真实的在哪一方,又怎样去寻找与表达这样的真实。
  胡思乱想间,不知不觉间,我和弱汶拥吻在一起了。它的发生我竟然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不知道是她先吻我,还是我先吻她。当然这并不重要,它只不过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再正常不过的行为。眼前我无法目睹任何东西,没有光亮、没有色彩;耳朵也暂时失去捕捉声响的能力;能够感受到的只是嘴唇和舌头的触觉。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强烈,比平时强烈。我没有怀有补偿的意愿,更多的可能只是需要释放,对罪感的释放。
  第三章
  第二天的八点四十五分,回到公司,放下公文包,启动电脑,把三天没有用过的杯子用热水过一次,倒上一杯半热的桶装水,打开浏览器。一切如常,工序上和往日无异。
  清洁的阿婶经过,我向她打了招呼,问了好。比我大一年但我已觉得她是个大姑的出纳回来了,我也向她道早。她问我有否带手信回来,我才记得把留给公司两包鸭肫肝拿出来,放在大家都能看到的桌面上。
  继续浏览网页,多是体育新闻的,见到有同事回来就向他们打招呼。假若低下头没有及时看见的,也不会刻意抬起头追上人家问候一声。
  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过了九点的正式上班时间,我和刚赶回来的助手聊天。我的助手有三个小刘、小余、小曲。小刘是女的,其余两个是男的。虽说他们是我的助手,但也只不过是因为职位上不能有两个文案正主任,我们年龄相仿,相差最多不过五年,都有独立处理单项工作的能力,而且各自薪金也相差不大,所以相互间很合得来。
  我们一直聊着,聊上海、聊娱乐,八八卦卦的。没有因为上班时间已经到来或是其他部门同事的经过而停下。就如我们在下班时间,或在家里、或在路上、或饮宴中等等,想到什么点子都继续思考,没有因为不是上班时间而把灵感封存至上班时间。一切都按照我们部门的风格办事,老板也默认如此。
  时间到了十点左近,我把这次出差所用的费用的单据整理好,交予出纳那里。回来时桌面的电话响起了。老板,叫我进他房。
  “咯咯咯咯”
  “请进。”
  我随手关上门,在他的大班椅对面坐下。
  “这次去上海辛苦吗?”
  “有点。”我想到的并不是工作上的辛苦。
  “其实这次你去上海的工作,”老板说话很慢,像是搜索必然准确无误的词语,“对方对你的 工作方式……有点微词。”
  我沉默。压下反辩的冲动。
  老板像是要安慰我似的,“其实他们对你的方案是认同的,他们也只不过是向我抱怨过一声,说你不应在出差期间离开上海。”
  “但那是星期天。”我解释道。
  “这我清楚,那是你的私人时间。”
  “老板,是否还有别的因素在内而使到对方对我有所抱怨。因为我实在不相信我离开上海这件事可以成为他们投诉的理由。”
  “的确如此,但我相信你。你一向做事都很有交待。本来我打算不与你说,但作为当事人你是有权利知道的。前天我不是说要你跟杜先生联系的吗?”
  我微微点头。
  “他把那事说成是你的疏忽了。”
  我惟有无言的冷笑。
  老板继续安慰我,“这事你不必介怀,正如刚才我说的,我不会把它摆在心上。请你也如此。”
  我说道:“多谢老板!”但显然,声调和语言已经被情绪所扭曲,低沉而寡语。
  “今天给你自由,到外面寻找一下灵感,这是你的工作。如果有需要,可以带上小刘或小曲。”
  我没有拒绝,又多一天休息,何乐而不为。至于是否带上小刘或小曲,那是后话。
  然而是否多了自由的一天,对于我今天的心情而言是不起任何作用的。的确,本人心里承受能力极低,很在意别人的评价,小小的事情也很敏感。老板虽然显得不介意的样子,但如果不介意,就不应该说出来了,这是影响下属心情的一次交谈。它令我更进一步的闷闷不乐。
  我没有找小刘或小曲,独自一人走到街上。漫无目的的在最繁华的商业路段流连。
  走进时装店兜圈,一如以往的对任何款色既不购买也不动心,甚至很少动衣架上的衣服,更毋宁说与售货员交谈。对左右两边的广告牌不加注目,什么装修、灯饰、宣传活动等等也不感兴趣。见到美女或是疑似美女的多看两眼,遇到伏在地上的行乞者带有点点同情的漠然走过。
  行近中午,打了一通电话给在附近公司做的老友,约他出来吃午饭。他是在媒体公司做销售的,叫刘彦。不说了两句,他就答应了。我在附近的酒楼靠窗处开了茶位等他。
  “不用做啊?大老远的中午跑过来。”他一来到就劈头说。
  “我都想啊!我被老板轰出门,不给回公司啦!”我耍了点幽默,这是惯常的。
  他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我,“不是吧?不是骗我吧?你老板会炒了公司的台柱?”
  “他只是要我出来吸收一下天地间的灵气,炼成仙后……继续为他服务。”
  “哈哈哈哈。”我俩同时笑了。
  “杯筷已经帮你洗好了,你看看要点什么菜,我已经叫了蜜汁排骨和上汤苋菜。”看着他要重新洗杯筷我便要出言阻止,同时把菜谱递给他。
  刘彦犹豫了一阵子,要了碟我现时忘记了是什么的东西。
  菜上得很快,我们边吃边聊。
  “我发觉你今日的眼神好像有点忧郁似的,不是还为被老总赶出来而介怀吧?”他说道。
  如果我是个吸烟者,我会在此刻吸一口烟,喷出一个眼圈,然后唏嘘的说道:“是,有点。”可惜我现在只能冷笑着回应:“是,有点。”
  “嘿嘿,我也不比你好多少。”
  “怎么?”
  “老顶叫我开发证券行业。”
  “证券行业?证券会卖广告的吗?听来真搞笑。”
  “你也认为搞笑吗?我也这样认为啊,不过搞笑的是我,我是等着被人笑啊!”刘彦的脸色很无奈。
  “世事无绝对,继续努力。”
  “哎,都不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嘲笑我。”
  我也叹着气,“看我今天这副德性,怎会有嘲笑你的可能呢?彼此彼此。”
  “我说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总觉得老顶想弄走我。”这时他真的吸了一口烟,吐了一个烟圈说来着。
  “这么严重?”
  刘彦点点头,笑的时候有点难看。
  我拿起茶壶,给两人的杯添了茶水,然后揭开盖子暗示服务小姐加水。
  “证券公司要做广告也不是没有,但多是报纸上的,很少在户外。”我开始试着分析。
  “那是,但我们公司也有这样的案例。不过那时候那间公司的营业大厅刚开张。现在怎会还有公司要开张。”
  “其实即使有新的营业大厅要开张也不会到你们那里做广告,除非他们有新的项目要推行,而且必须广而告之。”
  “愿闻其详。”他迫不及待的,并且简练了语言结构。
  “我也不知道,只是认为应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