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中心的玻璃门在晨光中反射出明亮的光线。
  自从大平医院在新一期医院排名中获得重市第一后，整个癌症中心的气氛焕然一新。
  走廊上，医护人员的脚步比以往更加急促，白大褂的下摆在空气中划出利落的弧线。
  陆离早上七点就到达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三份病历，都是今天需要重点关注的病人。
  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最新的患者满意度调查结果——，比上个月提高了6个百分点。
  “陆主任，早。”护士长杨欢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检查报告，
  “3床的王阿姨昨晚说疼痛减轻了不少，今早的血液指标也好转了。”
  陆离点点头，接过报告快速浏览。
  “靶向药的剂量调整看来有效。继续监测肝肾功能，特别是转氨酶水平。”
  走廊上传来轮子滚动的声音，几个护士推着治疗车快步走过。
  墙上新安装的电子显示屏滚动播放着今日手术安排和专家门诊信息。
  过去两周，癌症中心重新规划了工作流程，将患者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缩短了30%。
  八点整，晨会准时开始。
  会议室里坐满了医生，没有人迟到。
  陆离站在投影前，激光笔的红点停在最新的生存率数据上。
  “上个月，，。”
  他的声音平稳，没有刻意强调，但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挺直了背脊，
  “但这还不够。安德森癌症中心的同期数据是51%。”
  年轻的主治医师魏磊举手：“陆主任，我们正在跟进的三例免疫治疗联合化疗的病例，肿瘤缩小都很明显。其中一例肝转移灶已经缩小到可以手术切除的程度。”
  “很好，继续观察。注意免疫相关不良反应的监测。”
  陆离在笔记本上记下一笔，
  “另外，黯然制药的新药临床试验数据出来了吗？”
  肿瘤内科主任周华推了推眼镜。
  “安络宁'的二期临床结果比预期更好。在68例晚期消化道肿瘤患者中，，。副作用可控，主要是1-2级的皮疹和腹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声讨论。
  这个数据意味着，他们将晚期消化道肿瘤患者的生存期从原来的14个月延长到了接近两年，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
  “三期临床试验已经获得批准，下个月就可以启动。”谢娜补充道。
  会议结束后，陆离接到了院长刘文春的电话。
  他乘电梯上到行政楼，刘院长的办公室门开着，副院长冯伟刚也在里面。
  “坐。”刘文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他快退休的人了，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癌症中心这一个月的变化，我和冯院长都看在眼里。”
  冯伟刚递给陆离一份文件：“这是上个月的运营数据。门诊量增加了15%，，药占比下降了3个百分点。更重要的是，投诉率为零。”
  “医护人员的积极性很高。”陆离实事求是地说，
  “新制定的绩效考核制度很有效，大家都看到了努力的方向。”
  刘文春点点头：“安然制药的新药是个突破。省卫健委已经注意到了，可能会列入下一批医保谈判名单。”
  他顿了顿，“但别松懈。排名只是开始，我们要的是实打实的技术和服务。”
  “我明白的，院长！”
  离开院长办公室，陆离直接去了手术室。
  今天上午他有一台复杂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
  患者是个62岁的男性，肿瘤侵犯了部分门静脉。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三点。
  陆离刚换下手术服，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区号028——蓉城的。
  “您好，请问是陆离主任吗？”电话那头是个急促的男声，“我是川省省医院普外科的副主任医师陈志明。我们这里有个非常棘手的病例，想请您会诊。”
  陆离走到窗边，窗外是医院的花园，几个病人正在护士陪同下晒太阳。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收到川省打来的电话，而且还是求助电话？
  一般来说，这种事不可能啊。
  不过看在对方很急的样子，陆离还是耐心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男性，48岁，腹膜后肿瘤，直径约15cm，包裹了左肾动静脉和下腔静脉。我们尝试分离时发现粘连比CT显示的更严重，已经暂停手术。”
  陈志明的声音透着焦虑，“患者现在情况稳定，但肿瘤必须切除。我们...我们医院不想找华西那边...”
  陆离听出了弦外之音。
  川省省医院和华西医院是蓉城医疗系统的两大巨头，竞争激烈。
  让对手帮忙，对省医院来说无疑是承认技不如人。
  “有影像资料吗？”
  “已经发到您邮箱了。患者血压目前稳定，但血红蛋白在缓慢下降，怀疑肿瘤有微小破裂。”
  陆离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刚收到的CT和MRI图像。
  屏幕上的肿瘤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将重要血管紧紧缠绕。
  左肾已经几乎看不到正常结构，下腔静脉被压迫变形。
  确实是个难题。
  他拨通陈志明的电话：“我马上出发。在我到之前，不要尝试任何操作，维持患者生命体征稳定。”
  挂断电话，陆离通知了科室今天的紧急情况，安排好了代班医生。
  一小时后，他坐上了开往蓉城的高铁。
  列车以300公里的时速穿过隧道和田野，陆离则在平板上反复研究患者的影像资料，不时做笔记。
  两小时四十分钟后，列车抵达蓉城东站。
  省医院派来的车已经在等候。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一路超车，二十分钟就把陆离送到了医院。
  省医院外科大楼灯火通明。
  电梯直达十二层手术区，陈志明和几位医生已经在等候。
  他们穿着手术服，帽子口罩都戴着，只露出疲惫的眼睛。
  见到陆离的一瞬间，陈志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主任，你总算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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