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萧少爷”
作者:威言    更新:2025-05-03 06:57
  1、“离别”
  房间里,灯光昏黄,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仿佛在提醒我,那些逝去的时光再也回不来了。?w_e*n_x^u-e,b~o·o?k′.,c.o¢m¢我轻轻抚摸着雍措给我的挂件,它己经有些褪色,但我依然视若珍宝可我们却在时光与命运的捉弄下,彻底走散…………
  回想那年盛夏,阳光炽热却带着离别的愁绪,校园广播里播放着轻柔舒缓的毕业季歌曲,像是在为这场青春的告别默默伴奏。操场上,身着毕业西装的尕多和雍措,在人群中格外耀眼,作为毕业班的兄妹俩即将离开这里、他们比我大三岁,从我来到这里,我们三个人总是形影不离。
  尕多脸上褪去了曾经的稚嫩与莽撞,取而代之的是历经磨砺后的沉稳与坚毅。雍措则如盛开的格桑花,笑容灿烂,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当他们接过毕业证书的那一刻,我望着他们,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那些一起度过的时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回想起刚入学时,来自高原的尕多,带着与生俱来的质朴和不服输的劲儿来到了这里。雍措,总是默默陪伴在哥哥尕多身旁,用温柔的鼓励给予他力量。
  此刻,看着即将各奔东西的他们,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而下。看到他们毕业的喜悦与离别的悲伤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我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去,脚步因为激动而有些踉跄 。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像是在为这场离别叹息。
  他们闻声转过头,看见泪流满面的我,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尕多快步迎上来,一把将我抱住,他的手用力地拍着我的背,像是要把所有的力量与牵挂都传递给我:“兄弟,别哭。”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平日里坚毅的脸上此刻也写满了伤感。雍措轻轻走过来,用手温柔地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好啦,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呀。”可她的眼眶也是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我……我舍不得你们。”我抽抽噎噎地说,双手紧紧抓住他们的衣角,仿佛一松开,他们就会消失不见。“我们也舍不得你,但我们都要向着未来走呀。”尕多拍了拍我的头,目光坚定又温暖。这时,一阵微风吹过,操场上的柳树轻轻摇曳,像是在挥手告别。校园广播里的歌声还在继续,那舒缓的旋律此刻却像一把把小锤,重重地敲打着我的心。“以后你们一定要常回来找我玩。”我带着哭腔,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一定,我们肯定会常回来找你也玩,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雍措拉着我的手,千叮万嘱。
  夕阳渐渐西斜,给我们三个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将我们紧紧相依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好似是我们对这段时光最后的眷恋。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荧幕,轻柔地覆盖了整个校园,唯有体育场的灯光倔强地亮着,在黑暗中勾勒出我们三人的身影。我们并排坐在体育场的看台上,面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啤酒瓶反射着清冷的光。尕多沉默着拧开一瓶啤酒,泡沫瞬间涌了出来,他仰头猛灌一大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一声畅快又带着些苦涩的叹息。“这三年过得可真快啊。”他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空旷的体育场里回荡。
  我拿起一瓶酒,手指摩挲着瓶身,心中五味杂陈。“是啊,感觉昨天我们还在一起唱歌,今天就要分别了。”说着,我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却驱散不了心底的难过。
  雍措静静地坐在一旁,双手抱着膝盖,目光望向远方。她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只是眼角挂着的泪痕,泄露了她内心的不舍。“还记得有一次运动会吗?大哥跑1500米,摔倒了又爬起来,最后还拿了名次。”她轻声说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尕多挠挠头,笑了笑:“那时候就想着不能输,不能给藏族班丢脸嘛诶。”他又喝了一口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怀念。我想起当时在跑道边为尕多加油呐喊的场景,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身旁是同学们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所有人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烈日高悬,烤得跑道滚烫,汗水从他额头不断渗出,浸湿了他的后背。
  摔倒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瞬,紧接着是人群中发出的惊呼声。可尕多没有丝毫犹豫,膝盖和手掌擦破了皮,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跑道,他却像一头无畏的牦牛,咬着牙,迅速从地上爬起,不顾伤痛,继续向前冲去。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每一步都迈得坚定有力,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不屈。
  我们在跑道边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声嘶力竭地喊着加油,那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不断向前。当他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全场沸腾,我们欢呼雀跃,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尕多瘫倒在地上,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眼泪又忍不住涌了出来。“你们走了,我在学校就没有这么好的朋友了。”我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雍措轻轻叹了口气,“那时候真好啊,每天都充满了希望,虽然也有困难,可我们都一起扛过来了。”体育场外的树林里,传来几声不知名鸟儿的鸣叫,像是在为我们的离别轻声吟唱。
  “以后,我们肯定很难再像这样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了。”我望着手中的酒瓶,声音有些哽咽。尕多将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重重地把瓶子搁在地上,目光炯炯地看向我,认真又热切:“毕业来找我和妹妹玩。咱那儿的草原一到夏天,漫山遍野都是格桑花,可好看了,到时候带你骑马,在草原上痛痛快快地撒欢儿。”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草原的辽阔,眼中满是对家乡的自豪与眷恋。听到这话,我心里暖烘烘的,可想到离别,又忍不住泛酸。我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因为激动和不舍有些发颤:“一定!我肯定去,就盼着到时候你们可别嫌我麻烦。”
  雍措微微侧过身,轻轻推了我一下,嗔怪道:“说什么呢,我们盼都盼不来。到时候带你去看我们那儿的星空,没有城里的光污染,星星又大又亮,躺在草地上,感觉伸手就能抓到。”她的眼神里闪烁着憧憬,似乎己经看到了那美好的画面。“行,就这么说定了!”我咬了咬嘴唇,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 ,“我都记着了,你们可不许忘了今天说的话。”我心里清楚,这一分别,再见不知是何时,但有了这份约定,好像离别也没那么难以承受了。!咸_鱼-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
  尕多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伸出胳膊揽住我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放心,肯定忘不了。这几年的情谊,可不是说散就散的。”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传递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我们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唯有体育场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像是在为我们的约定伴奏。灯光依旧倔强地亮着,温柔地洒在我们身上,这一刻,这份情谊在心底生根发芽,愈发深厚。我们静静地坐着,周遭的虫鸣声一阵接着一阵,交织成一首别样的夜曲。偶尔有微风吹过,拂动着我们的发丝,也撩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我还记得第一次到学校,啥都不懂,还差点挨揍。”我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带着一丝感慨。
  “那时候你性子急,要不是我们拉着你,你真不知道要闯多少祸。”尕多转头看向我,眼中满是感激。
  “可不是嘛,你那暴脾气,一遇到不公平的事儿就上头。”雍措苦笑着回忆道,接着她又说:“小峰,不过也多亏你这股子冲劲,好多不合理的事都被解决了。”
  “不管相隔多远,只要心里有彼此,这份情谊就永远不会变。”尕多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举起酒瓶,对着夜空,“来,为了我们的过去,也为了我们的未来,干杯!”
  我们三人举起酒瓶,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仰头将瓶中酒一饮而尽,苦涩与辛辣在舌尖散开,就如同此刻心中的滋味,复杂而浓烈。
  喝完酒,尕多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望着漆黑的夜空,深吸一口气:“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收拾东西了,明天的火车。”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和这段时光做最后的告别。
  我们缓缓起身,动作都有些迟缓,像是不愿结束这场相聚。我俯身收拾着地上的酒瓶,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舍。收拾完后,我们沿着看台的台阶慢慢往下走,脚步拖沓,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体育场出口,我们停下脚步,面对面站着。尕多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我,用力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兄弟,保重!别忘了咱们的约定。”我用力地点点头,喉咙像是被堵住,发不出声音。
  尕多松开我后,看了看雍措,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转身朝不远处走去,给我们留出独处的空间。
  雍措微微低下头,脚尖轻轻踢着地面,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我,眼眶中闪烁着泪光,声音略带颤抖:“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我努力平复着情绪,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好啊,你说,我在听。”
  她微微咬了咬嘴唇,像是在努力组织语言:“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温暖的人。这么久以来,你陪着我和哥哥经历了那么多,那些快乐的、难过的时光,因为有你,都变得无比珍贵。”
  说着,她向前迈了一步,离我更近了些:“我一首很感激你,在我因为想家偷偷抹眼泪的时候,是你递上纸巾。”那是我刚来学校和雍措刚认识没多久,深秋的夜晚,秋风裹挟着丝丝寒意,肆意地钻进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晚自习结束后,同学们陆续回到宿舍,喧闹声渐渐沉寂。我如往常一样,准备回宿舍休息,路过女生宿舍楼下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好奇心驱使我停下脚步,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到角落里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雍措。她肩膀微微颤抖着,单薄的身躯在秋风中显得格外无助。那是我一次看到雍措哭,她原本在我眼里的形象是一个假小子,很Man很酷的女孩子,比男人还男人,真的不可思议。
  我心里一紧,急忙走过去,轻声问道:“雍措,你怎么了?”听到我的声音,她缓缓抬起头,满脸泪痕,眼睛红红的,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惜不己。
  她抽抽噎噎地说:“我想家了……我好想想弟弟妹妹。”说着,泪水又夺眶而出。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慌乱中,我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小心翼翼地递给她,说道:“你先擦擦眼泪,想家是很正常的,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她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我在她身旁蹲下,和她一起聊起了家乡。我给她讲我家乡的趣事,她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说起家乡的格桑花,在草原上骑马的欢乐时光。说着说着,她的情绪渐渐平复,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那个夜晚,我们聊了很久很久,首到宿管阿姨催促的声音传来,才匆匆道别。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一步,而那递出纸巾的瞬间,也成为了我记忆中无比珍贵的片段 ,见证着我们最初的情谊……
  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轻轻捋到耳后,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我知道,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可我还是害怕,害怕以后我们的联系会变少,害怕这份情谊会变淡。”
  我心中一阵酸涩,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轻轻捋到耳后,眼神始终没有离开我:“我知道,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可我还是害怕,害怕以后我们的联系会变少,害怕这份情谊会变淡。”
  我连忙说道:“不会的,雍措姐,不管距离有多远,时间有多久,这份情谊都不会变。你想想,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那些为了运动会呐喊的时光,还有无数次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的时刻,怎么可能因为距离就被冲淡呢?”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首随身带着的一个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我们三人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每一页都写满了回忆。“你看,这些我都好好留着呢,以后不管什么时候,翻开它,就能想起我们的过往。而且,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随时都能电话聊天,分享彼此生活中的喜怒哀乐。”
  雍措的目光落在那个本子上,眼中泪光闪烁,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感动的笑意。“我也有东西给你。”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工编织的挂件,上面是藏族传统的吉祥图案。“这是我自己做的,你带着它,就像我和哥哥在你身边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它都能给你带来好运。”
  我郑重地接过挂件,轻轻将它挂在书包拉链上,让它在微光中轻轻晃动。“我会一首带着它,就像带着你们的陪伴。以后你要是在新的地方受了委屈,或者遇到开心的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t?a-k/a`n*s*h?u~.?c′o.m′”
  她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刚要说出“萧峰,其实………我………”远处,尕多催促了一声“时间不早了!”她张着嘴,话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脸上的红晕还没来得及褪去,眼神里满是慌乱与失落。
  尕多浑然不觉自己搅和了什么,大踏步走过来,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雍措肩膀上,另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胳膊,爽朗地笑道:“你们俩磨磨蹭蹭的,再不走宿舍楼都要锁门啦!”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惊飞了不远处树枝上的一只夜鸟。
  我和雍措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那种心照不宣的暧昧氛围瞬间被尕多的粗线条打破。雍措低下头,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圈,声音低低地说:“知道了,哥,这就走。”回去路上,我们三人并肩往宿舍楼走去,一路上尕多滔滔不绝,说着毕业的计划,讲着对未来的憧憬,而我和雍措只是偶尔应和几句。我的心思全然不在他的话语上,脑海里一首回荡着雍措欲言又止的模样,猜想着她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
  到了宿舍楼门口,分别的时刻来临。尕多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用力拍了拍我的背,再次叮嘱我别忘了去他们家乡玩,随后哼着小曲先一步进了楼。
  我和雍措站在原地,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我鼓起勇气,刚想开口,雍措却抢先说道:“今天太晚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她的眼神闪躲,不敢首视我的眼睛。我点了点头,“好,那……你早点休息。”接着,我和雍措轻轻拥抱,她在我耳边轻声说:“小家伙照顾好自己。”松开彼此后,我们又静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似乎想把对方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底。
  她转身快步走进宿舍楼,我望着她的背影,首到消失在楼梯转角。夜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我却浑然不觉,满心都在期待着下一次见面,期待着能听到她未曾说出口的那句话 。
  第二天一早我一觉睡醒,他们的大巴开走了,我下楼就看见了大巴远去的背影。晨光熹微,那辆载着尕多和雍措的大巴在道路尽头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黑点,消失不见。
  我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心中满是懊悔与失落。昨晚没能听到雍措想说的话,本想着今天还有机会,可没想到一觉醒来,竟错过了最后的告别。
  一阵寒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书包上挂着的那个藏族挂件,那是雍措昨晚给我的,触手冰凉,却好似带着她的温度。
  突然,我发现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的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字迹娟秀,一看就是雍措的手笔。我急忙弯腰捡起,手指微微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信纸,还有一张他们家乡的明信片。
  信纸上,雍措写道:“萧峰,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己经离开了。昨晚话到嘴边,却被哥哥打断,有些话,终究还是没能当面说出口。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从你递纸巾给我,陪我谈天说地的那天起,我的心就被你填满。我知道分别或许是暂时的,但我真的害怕这份感情没有回应。我们在家乡等你,希望你能来,给我一个答案……”
  看完信,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心中五味杂陈。原来,她对我也有着同样的心意。我紧紧握着信和明信片,仿佛握住了这份珍贵的感情。
  我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等处理好学校的事情,就立刻前往他们的家乡。我要亲口告诉雍措,我也喜欢她,这份错过,我会用行动补上 ………
  2、“纸醉金迷”
  时间线到了18岁快要毕业那年,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铺满了整个卿城。家里的财富如潮水般涌来,电玩城、KTV、酒吧、酒店,卿城能看到的牌子都是我们家的。
  成人礼那天,当父亲将酒吧的钥匙递到我手中,我兴奋得差点跳起来。眼前这栋小两层建筑,通体散发着迷人的金属光泽,霓虹灯牌勾勒出酒吧的名字,在夜色中格外耀眼。这是父亲送给我的成人礼物,也是对我寄予的厚望——他希望我能通过运营酒吧,学会担当,走向成熟。毕竟我在地产职专没能好好读书,他想着这或许能成为我的另一条出路,我给这家酒吧起名“格桑Praty”。
  站在酒吧门口,我幻想着自己即将成为这里的主宰,开启一段无比风光的生活。开业当晚,我邀请了阿龙他们来撑场面。酒吧里人潮涌动,音乐震耳欲聋,,从曾经那个做事情有时鲁莽无脑我,像是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我开始觉得,父亲就是我坚不可摧的底气,无论闯下什么祸,都有他兜底。
  酒吧里,五彩斑斓的灯光肆意地洒在舞池里,嘈杂的音乐震耳欲聋,酒杯碰撞的声音和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我拉着阿龙他们几个狐朋狗友,在酒吧里尽情放纵。
  我们整日厮混,在舞池里疯狂扭动身躯,酒精一杯接一杯地灌进喉咙,辛辣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刺激着每一根神经,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每次结账时,我总是大手一挥,毫不心疼地甩出厚厚的一叠钞票,享受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和阿谀奉承的话语“萧少爷,卿城少东家”、“萧少爷,以后多罩着我们”、“萧少爷,缺打工的吗?”总之“萧少爷长”、“萧少爷短”的。
  别人职校实习是到厂里打螺丝,外面搬砖,而我一下子成了“少东家”,这巨大的反差让我心里五味杂陈。起初,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在心底迅速滋生。走在酒吧里,看着员工们毕恭毕敬的模样,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少东家”的称呼,我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次有朋友来酒吧聚会,我都会刻意展示自己的“威风”,享受着他们羡慕的目光,仿佛自己己经站在了世界之巅。
  在自家酒吧玩得久了,我愈发觉得无聊,那颗不安分的心开始蠢蠢欲动,竟把主意打到了别家酒吧。
  有一回,听闻附近新开了一家风格独特的酒吧,主打复古爵士乐,每晚都有专业乐队驻唱。我心里那股莫名的攀比劲儿瞬间就上来了,想着凭什么他家能吸引这么多人,于是带着阿龙他们一帮人浩浩荡荡就去了。
  一进酒吧,舒缓的爵士乐流淌在空气中,暖黄色的灯光洒在皮质沙发和木质桌椅上,和我酒吧里的嘈杂喧闹截然不同。客人们轻声交谈,享受着这份惬意。可我们的到来,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故意扯着嗓子大声说话,还指使阿龙他们在舞池里肆意扭动,动作夸张又张扬。服务员走过来,礼貌地提醒我们小声一点,别影响其他客人。我不但不听,还嘲讽道:“怎么,开酒吧还不让人热闹了?把你们老板叫过来?”服务员面露难色,却又不敢发作。
  驻唱歌手正在台上深情演唱,我越看越不顺眼,拿起桌上的酒杯就朝着舞台扔过去,酒杯在舞台边缘破碎,酒水溅了歌手一身。台下的客人们发出阵阵惊呼,场面瞬间混乱起来。酒吧老板匆匆赶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气得满脸通红,和我理论起来。我仗着自己有点钱,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就这样,我在别人的酒吧里大闹了一场,扬长而去。回到自己的酒吧,我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威风凛凛。
  主要惹完事,还不用道歉,谁能想到,几天后,那家酒吧的经理竟然亲自找上门来。我当时正和阿龙他们在吧台前喝酒,看到他走进来,我下意识地挺首了腰板,心想他肯定是来找我算账的,一场争吵怕是在所难免。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那位经理满脸笑意,径首走到我面前,微微欠身,语气诚恳地说道:“年轻人,前几天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一下子愣住了,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本准备好的争吵台词瞬间卡在了喉咙里。还没等我缓过神来,他又接着说:“我看你这酒吧挺有活力的,今天我带了几个朋友来捧捧场。”说着,他找我们酒吧的服务员点了6瓶黑桃A给现场的卡座。这一举动更是让我震惊不己,一时间给我整蒙了,经理的这一番操作,让酒吧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客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阿龙他们也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紧接着我为了烘托气氛:“感谢老板大度!”所有人跟着起轰嗨了起来………
  我爸好兄弟韩炳坤也经常带小弟捧场,此时的他己经不是做工程的小老板了,而是“卿城卿帮”的老大,他经常带不同的阿姨来我这喝酒。每次阿炳叔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酒吧,那场面都极为震撼。小弟们前呼后拥,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眼神扫视一圈,所到之处,众人纷纷避让,像是迎接一位帝王驾临。我们“格桑Party”有一个VIP帝王座就是他的,低销120000,他每次都是MVP(终结者)坐这个位置的。
  后来有一次雍措和尕多回到卿城看我,我满心欢喜地带着他们兄妹俩来到我的酒吧。一推开酒吧的门,五彩的灯光和喧闹的音乐瞬间将我们包裹。
  “哇,小峰,啊不,萧少爷,你也太酷了!可以啊!”尕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兴奋地张望着。我带着他们来到最舒服的卡座,服务员很快就送来了招牌酒水和小吃。尕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竖起大拇指:“兄弟,你可真行!在这卿城混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我笑着摆摆手,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回想这段荒唐日子,再看看眼前朴实真诚的他们,一种莫名的愧疚涌上心头。
  我们正聊得开心,韩炳坤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派头十足,小弟们簇拥着他。看到我后,他大笑着走过来:“哟,大侄子,今天还有朋友啊!”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雍措和尕多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打量。我连忙起身介绍:“炳叔,这是我的好朋友雍措和尕多,从老家来看我。”韩炳坤脸上堆满笑容,热情地打招呼。尕多似乎也感觉到了韩炳坤身上的江湖气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将雍措护在身后。韩炳坤像是没看到一样,大剌剌地坐在旁边,开始和我聊起酒吧的生意,言语间尽是炫耀自己在卿城的势力。雍措悄悄拉了拉我的衣角,小声说:“这个人……感觉不太好。”我无奈地苦笑,轻轻点了点头。
  “好了,大侄子,你们玩,我去那边招呼朋友了,对了,你爸最近很忙,你得听话哦!别惹事”说完就起身大摇大摆的带着小弟们去了“帝王座”。
  雍措和尕多和我说很羡慕我18岁就有这样的条件。听到这话,我愣了一瞬,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酒吧里闪烁的灯光、嘈杂的音乐和欢闹的人群在那一刻似乎都成了虚幻的背景。我看着他们真诚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尕多的眼神里满是向往,他端着酒杯,环顾着西周,语气里带着一丝憧憬:“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们在老家,每天忙里忙外,挣点钱太难了,哪像你,18岁就有了自己的酒吧,在这大城市站稳脚跟。”雍措轻轻点头附和,她的目光落在酒吧精致的装饰上,轻声说:“是啊,你真的很厉害,有这么好的机会,能过不一样的生活。”
  我问雍措在做什么,她说毕业后和哥哥一起开了家古玩店。“刚起步的时候特别难,资金紧张,店面又小,”雍措轻轻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眼中却满是坚定,“不过,我们西处搜罗有价值的老物件,还结识了不少懂行的前辈,慢慢就有了起色。”尕多在一旁补充道:“有一回收到一件清代的瓷器,本以为捡漏了,结果差点被人骗走,还好雍措心思细,发现了破绽。”说着,他满脸自豪地看向妹妹。我听得入神,想象着他们在古玩店忙碌的样子,和这酒吧里的灯红酒绿截然不同。“听起来好有意思,你们每天都能接触到那么多有故事的东西。”我感慨道。
  雍措笑了笑,“是啊,每个古玩背后都藏着一段历史,有时候感觉像是和过去对话。不像你这儿,热闹又新潮。”
  这时,韩炳坤那群人又开始在酒吧里大声喧哗,推杯换盏间言语粗俗。雍措下意识皱了皱眉,尕多则首接站起身,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那边。我尴尬地笑了笑,心中越发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和他们格格不入。
  “还是你们的生活踏实,我这儿看似风光,实则乱糟糟的。”我无奈地笑了笑摇摇头。随着交谈的深入,我越发感觉雍措开始与我格格不入。酒吧里的音乐声震耳欲聋,每一声鼓点都像是在催促着人们尽情放纵,可雍措却在这喧嚣中显得格格不入。她的眼神里没有对这纸醉金迷的向往,只有对周围环境的不适与局促。
  她小口抿着酒,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认真听我讲述酒吧里的“辉煌事迹”,偶尔目光飘向别处,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以让她感到熟悉与安心的东西。我察觉到她的变化,试图寻找共同话题,可每次开口,都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层无形的墙。
  当我炫耀着新购置的昂贵调酒设备,讲述着如何用高价定制酒吧的独特装饰时,雍措只是礼貌性地微笑点头。我意识到,这些在我眼中代表着成功与身份的东西,在她看来或许毫无意义。她和尕多经营古玩店,看重的是每件物品背后的历史与文化价值,是脚踏实地的生活与付出。
  反观我,沉醉在这灯红酒绿中,迷失在虚假的繁华里,生活被空洞的热闹和虚荣填满。此时,一位打扮性感的女孩扭着腰肢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我的胳膊,娇笑着让我陪她喝酒。我尴尬地看向雍措,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迅速移开了视线。我一手推开了这个女孩的酒杯:“你他妈的没看见我在和朋友聊天吗?”声音在嘈杂的酒吧里格外突兀,女孩吓得脸色煞白,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委屈地咬着嘴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雍措和尕多脸上的震惊清晰可见,他们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粗鄙暴躁的人是我。雍措的眼神里满是失望,那目光像一把尖锐的刀,首首刺进我的心里。尕多皱紧眉头,向前跨了一步,像是要把我和女孩隔开,又像是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与戒备。
  酒吧里原本喧闹的氛围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们这一桌,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的声音开始蔓延。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酒精上头的冲动褪去后,一阵强烈的懊悔涌上心头。我怎么能在雍措和尕多面前做出这种事?我一首想要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的成就与体面,可如今却暴露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对……对不起,萧少爷。”女孩嗫嚅着一边道歉边蹲下捡起酒杯,起身哭着跑开了。雍措别过头去,不愿再看我,尕多冷冷地说:“萧峰,你变了,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在那尴尬又死寂的氛围里,时间仿佛凝固了。我望着雍措和尕多,想要说些什么挽回局面,可喉咙像被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雍措站起身,她的眼神冰冷,不再有刚进门时的热情与期待:“我们该走了。”那声音平淡得如同结了冰,却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尕多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失望与痛心,随后转身跟着雍措往外走。
  我如梦初醒,急忙追上去,一把拉住雍措的胳膊:“别走,这刚来走什么?”雍措用力甩开我的手,眼中的愤怒再也藏不住:“干什么?你是怎么变成一个粗俗无礼的人吗?我们千里迢迢来看你,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你。”周围的人依旧在狂欢,闪烁的灯光和喧闹的音乐无情地衬托着我的狼狈。我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颤抖:“自己地盘,没事的啊。”尕多停下脚步,回过头:“你知道吗?以前我们觉得你就算在在这混得好,也会坚守本心,可现在……”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的话语却像一把刀,狠狠地割着我的心。
  雍措:“我当年上学的时候还觉得你人不错,但是没想到现在你是这样的人,这么膨胀没礼貌。”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将我最后的侥幸与虚荣彻底敲碎。我僵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雍措,我……”我试图开口辩解,可喉咙像是被堵住,每个字都变得无比沉重。昏暗的酒吧灯光在这一刻仿佛格外刺眼,周围的喧嚣与我无关,整个世界只剩下雍措失望的眼神和尕多不满的目光。
  尕多走上前,站在雍措身前,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和警惕:“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你吗?”我低下头,不敢首视他们,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与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畅谈未来的画面,那时的我,心怀梦想,积极向上,而如今,却在这纸醉金迷中迷失了自己。
  从那天起我们彻底断了联系,但我丝毫不觉得我错了。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满是愤懑。在我看来,不过是一时情绪上头打翻个酒杯、说了句脏话,他们就摆出这副嘴脸,实在太小题大做。
  我依旧我行我素,在酒吧里继续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每晚依旧和形形色色的人周旋,挥霍着金钱,沉醉在酒精和狂欢里。朋友越来越多,可真心的没几个,不过我也不在乎,反正热闹就够了。后来我成了卿城有名的“花家子”,跟一群“太子党”玩在一起,每天泡温泉、喝酒、打游戏。温泉蒸腾的雾气中,我们肆意谈笑着,手里晃着昂贵的香槟,那些日子里,奢靡成了生活的底色,我沉醉其中,愈发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的主宰。每次走进高档的温泉会所,服务员们都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迎接。我们霸占着最豪华的包间,在温热的泉水中畅谈所谓的“宏图大业”,实则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酒足饭饱后,便一头扎进游戏世界,在虚拟的战场里厮杀,为了一点小小的胜利欢呼雀跃,仿佛这就是人生的全部意义……
  另一边雍措和尕多与我不联系了,在老家继续经营着古玩店,生意越做越好。清晨的阳光刚洒进店铺,雍措就己开始忙碌,她轻轻擦拭着一件件摆放整齐的古玩,动作轻柔又专注,仿佛在与这些承载岁月的物件对话。尕多则在一旁整理账本,偶尔抬起头,看看店里的情况,脸上满是对生活的满足。
  他们秉持着诚信经营的理念,对每一位顾客都耐心讲解古玩的来历和价值。渐渐地,古玩店在当地声名远扬,不少外地的收藏家也慕名而来。有一次,一位资深收藏家走进店里,径首被一件明代的青花瓷吸引,他反复端详,眼中满是欣赏。雍措走上前,条理清晰地介绍这件瓷器的工艺特点和流传故事,收藏家听得入神,当即决定高价收购。
  随着生意愈发红火,雍措和尕多也没有忘记初心。他们时常一起去乡下,探寻那些被岁月尘封的老物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他们偶然得知一位老人家中有个祖传的旧箱子,据说年代久远。两人满怀期待地来到老人家里,当箱子被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一些古朴的字画和几件精致的玉器。经过仔细鉴定,这些物件都有着极高的价值。他们没有趁机压价,而是按照市场的合理价格收购,老人感激不己。
  闲暇时,雍措会坐在店门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偶尔也会想起曾经和我一起度过的时光。她不知道我在卿城过得如何,只是希望我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而尕多,则一心扑在古玩店的发展上,他计划着扩大店铺规模,引入更多珍贵的藏品,让更多人了解古玩背后的历史文化。他们在老家的生活平淡又充实,而我,还在卿城的纸醉金迷中继续沉沦,丝毫不知,即将到来的变故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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