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鬼金    更新:2021-11-24 05:28
  当太阳从东面出来时,它矗立着,那黑色的影子就像一个巨人躺倒在整条鳄鱼大街上,把一切都覆盖了。
  第三章 12
  我从梦中醒过来,梦境中的鳄鱼大街一行,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脑袋里还在回响着那些侏儒的笑声。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身子瑟瑟发抖起来。我的手在抚摸着我脖颈上挂着那个骷髅的饰物,我使劲地把它握在手心里。我仿佛听见了那骷髅在低吼着,格外的瘆人。
  我关上电脑,让无尽的黑蔓延着,淹没我,淹没我。
  我不清楚我怎么会做这样的噩梦。我听到书桌上风翻动书页的声音,那……《血钞票》,那巨大手掌的封面,纹络清晰,像一个人命运的迷宫,恐怖的迷宫,还有那手掌中心阴森森的楼舍,想起来都有些肝颤,一个白痴的男孩在书页里面飞走着,傻笑着。
  那是朋友李西闽寄给我他新出版的恐怖小说。我想也许刚才的梦与他的恐怖小说有关。他的那句“我的血永远与你的血交融在一起”。想起这句话,我的心就会一阵悸动,心跳加快。我同样是一个迷恋鲜血的人,骨子里充满暴力,戕害黑暗世界的暴力和激情。有时我想,如果我下辈子托生成一把锋利的刀子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行走在黑暗的世界里,贪婪地饮着那些罪恶的血。那罪恶的血会变成火焰,燃烧起来,把一些光亮给这个世界。
  我看着窗户外面的黑暗。与此同时,那两扇窗户突然地向外打开了。
  我尖叫着。
  我看见一个人脸在窗户上。
  那是谁?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们。
  --摘自一本小册子。
  四点多钟。
  当马三骑着自行车带着王语嫣来到AA迪厅的门口,马三把自行车停在一边,锁上,走过去买了票。AA迪厅的门脸是一头巨大的,闪着金毛的狮子张着大嘴,牙齿竖立。要进入到迪厅内,就必须从这个大嘴进去。
  王语嫣看着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发呆了一会儿。马三拉着她走进去。震耳欲聋的声音迎面扑来。
  这个时候,王语嫣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晚饭。几袋刚刚买回来的菜放在地上,还没有摘。
  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在案板上挣扎着,嘴角流出了血,顺着案板淌到了瓷砖上,又顺着瓷砖的纹理淌到那个拳头般的下水道里。有一只苍蝇落在下水道边被血水冲过来的一小块银白色的鱼鳞上,黑白分明。
  今年的夏天格外的热,几乎要热疯了,整个世界被烘烤的都要变形了,有时候你走在路上,头昏脑胀的,看见什么都是变形的,那些树木在燃烧,那马路上的汽车是一摊液态的钢水,那些高楼大厦是一堆灰烬,那些马路上行走的人头顶着冰块,皮肤黝黑,已经变异成热带地区的人种……满世界没有一丝的潮湿。
  那只苍蝇在吸着那块鱼鳞上的血,它的肚子在膨胀着,越来越大。
  那条鲤鱼在案板上扑腾翻了一下身,弄出的响声吓了那只啖血的苍蝇一跳,忽闪着翅膀飞了起来,等声音平静下来后,它又落在了那块鱼鳞上。
  她在屋子里换着衣服,她的皮肤热得几乎要烧灼起来。她脱去上衣,只剩一件胸罩挂在她的**上。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她的体形仍旧保持的很好。虽然这几年没有男人来滋润她的身体,可是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匀称,腰部没有一定点的赘肉,腹部平平,两个乳房还是那么的丰满,坚挺。她退下粉红色的乳罩,那**上的光润有些扎眼,两个枣核般的乳头突起着。她没有再戴上乳罩,而是套上一件蝉翼般的半袖衬衣。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想到镜子里竟然闪过一道红色的光。
  她下意识地想到了血,想到了昨天晚上的梦,她毛骨悚然。
  那血光变得粘稠起来,湿漉漉的,从镜子上流下来。那血顺着她镜子里的身子在流淌着,流过她的乳房,在乳房上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开始向下到达她的腹部,再向下,顺着两侧的腹沟进入她的身体。她感觉到下体一阵的灼热,整个身体也跟着灼热起来。
  她的脸色变得红润,像一个红苹果。
  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她想。
  她竟然呻吟了一声,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面色慌张地四处看看,才知道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这是怎么了呢?她想。她的下面隐隐地有些疼痛,仿佛遭了重击似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镜子发呆,整个胸腔在无限地膨胀着,只要轻轻一触就会爆炸。她真想把面前的镜子一脚踢碎,她天生对那些尖锐的事物敏感,比如玻璃渣。她总是把尖锐的东西跟血联系在一起,有时就是想一想都感到刺痛。再比如她丈夫的**,第一次的性生活她流血了。
  面前的这面镜子真的很残酷,残酷地折磨着她,她从那血液的温度感觉到那是她丈夫的血液,绝对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没有。可是镜子里的那个她却完全的不同,不同。那血从她的下体顺着她的两腿的内侧流淌着,就像她第一次流产那样血液汹涌,几乎淹没她的双脚。她不敢想下去,她一阵的恐惧、刺痛和迷惑地看着镜子,她多么希望那镜子在她的心里突然地碎裂,水一样没有尖锐的玻璃渣。
  她怒视着镜子里的那血,几乎要尖叫起来。
  一股粘稠的液体堵塞着她的呼吸道,压迫着她的心脏,她知道那是恐惧,是恐惧。
  就在她发出呻吟的那一瞬间,案板上的那条鲤鱼从案板上滚落在地上,踉踉跄跄地顺着它血流的方向,那个下水道口挪去。鱼鳞扑落了一地。
  昨天晚上,她被女儿的面具惊吓后,就一个恶梦接着一个恶梦地做起来。她梦见她的丈夫疯狂地伏在她的身上和她**着,突然她的丈夫变成了一只棕黄色的大狗伏在她的身上,那**坚硬地插进她的身体里……
  接着她又看见一个年轻的少年赤身裸体地对着她的女儿淫荡地笑着,野兽般地扑在她的女儿身上恶魔般地强奸着她的女儿,又出现了一个少年,一个下去,又一个跟了上来,她记不清楚是几个了。
  她的女儿嚎哭着,身体下面血流如注。
  那些少年狞笑着,提着裤子一个个地离开……
  她的女儿死人般地躺在地板上,血流了一地。而她却没有在梦里再次出现,没有,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她惊醒过来后,仍有些不寒而栗,她想着,她要是真的看见了那样的场面,她一定会杀了那些少年,会的,就是没有刀子,就是用牙齿也要把他们那些畜生撕得稀巴烂。
  那些畜生!她醒过来后嘴里仍在骂着。
  她的谩骂同样包括了她的丈夫。
  她看着镜子,嘤嘤地抽泣起来。
  今天她回来得很早,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情,她们学校的校长叫她很生气。三点多钟,校长闯进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那个校长对她动起手来。摸她的**,她的臀部,她厉色地把校长的手打开,叫他滚开。校长也很生气,他没想到这样一个很多年没男人滋润的女人竟然还是一只母老虎。校长有些灰溜溜的几乎强硬地把她按倒在办公桌上要对她进行强暴的性教育。因为他认为这些年他没有男人,一定对性已经生疏了,需要他这样一个强壮的男人来和她温习一下。
  她在奋力反抗着,叫他滚开。
  校长也有些愤怒地说,你个婊子,你以为你这样就会有人给树贞节牌坊吗?我知道你太需要男人了,要不你的身体会干枯死的,你就像一个被荒了很久的土地需要人帮你挖掘挖掘了,翻翻土,在里面播种一些什么,你这块地不能老这样荒着啊!你知道吗?你个婊子,我这样子做是关心你,你竟然把好心当成驴肝肺,你……
  她恼怒地瞪着校长说,我不是婊子,你妈才是婊子呢!
  她的一只手握着校长的手,在阻止校长的手进入她的下腹。那是一只有力的大手,很男人的大手,她很多年没有被这样的大手握着了,她开始恨她的丈夫,恨,就是现在杀了他也不解她的心头之恨,不能。这些年她的欲望真的被禁锢了很久,也确实需要面前的这样一个男人的挖掘,那样她的欲望就会油井般喷薄出油来。可是她不能做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能。毕竟她是一个十八岁女孩的母亲,她不能。她不能给女儿的心灵上造成伤害,不能,不能背上“破鞋”的坏名。不能。根本不能。绝对不能。她的手变得强硬起来,其实刚才她真的想放弃了,叫那个男人把她的**插进她的下面,想到女儿,她不能。她把指甲抠进校长的手背,校长的手背被抠破了,流出了粘糊糊的血。她仍使劲地抠着,五个手指像五根钉子般钉进校长的手背。
  只听校长一声尖叫,松开了那只手,抬起腿狠狠地在她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踢得她身体一趔趄,要不是及时扶住对面的墙壁她就会摔倒在地上,会摔得很惨。
  “你妈的,你真是疯了,你弄破我了。”
  她没有吭声,回头怒视着校长,眼睛里火焰般跳动着愤怒。
  “你妈的,你看我的手流血了。”
  “你妈的,你真的很顽固,现在像你这样的女人真的不多了,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