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公孙千羽    更新:2021-11-24 04:18
  哥哥今天要他们给我们准备—个活闷水鱼,四对精烩鹅掌,请你尝尝,就知道老哥哥为什么要你在这儿多留下十天了。”
  没有多久,两人已经到了那座临江轩。
  这是一家,临江建立的酒馆,除了酒菜有名之外,环境也特别清雅,尤其楼上的雅座,紧靠窗口,凭栏远眺,湘江景色,尽收眼底,端的是一个很好的所在。
  岂知,当他们跨进门口,朝着楼上跑去的时候,恰好碰上一位酒保,站在楼梯门口,一看两人穿的土头土脑的那付寒伧样子,就认定他们两个是来吃白饭的,竟然从横里将他们拦住说道:“也不礁瞧你那付打扮,你当临江轩是任何人可以来的么。走,走,到对面那个小摊子上去,这楼上的雅座.可不是你们能坐的。”
  多气人,进馆子居然还要被人拦住,平空无故地受酒保的气,三眼神雕跑遍江湖,这可自然是第一遭儿碰到,当时不禁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正待出口骂他几句,嘿,那酒保见他们没想走的样子,竟然举手往他们身上推来喝骂道:“滚,滚,老子的话,难道你们没有听到吗?”
  两人站在楼梯上,如果真要让他推倒,怕不变成两个滚地葫芦,从上面倒翻了下来。
  哗啦啦——
  可不是吗?登时只见两团黑影,从楼梯上面,翻斛斗似的,一路跌了下来,半途把那楼梯的栏杆,都撞得暴响一声,从中折断。
  全楼的食客,不禁齐把眼光朝着这面一齐看来,同时心里同情地喊道:“真是可怜,有钱那里不好去吃,偏要找到此地来,那不是自找苦吃吗?”
  虽然大家满脸愤慨,但就没有人敢哼半声气。
  可是,当他们定睛一看的时候,嘿,不由得一个个全都喜形于色,差一点没有冲口而出地喊起好来。
  原来那滚下楼梯的,根本就不是那两个土头土脑的老小客人,而是那位动手推人的酒保和另一个上楼送菜的伙计,此时已经躺在楼下哼呀哼的叫起痛来,读者不用说也可以知道,这一定是三眼神雕弄的手脚,只不过大家全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动手罢了。
  这时,他们两个,早已选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了下来。
  酒楼上其他的伙计,发现了这种情形以后,不但不知道过来道歉,居然马上一拥而上,冲到三眼神雕和黄强的面前,齐声地喊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两个乡巴佬,也不打听打听,这家酒楼,是谁开的,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子们今天不把你们宰了,你们也不知道厉害。”
  接着,拳脚交加,不容对方答话,就动起武采,看样子直恨不能马上将两人置诸死地。
  瞬刻间,大家的耳朵里,只听得一片暖唷的叫声,彼此不禁又全为这老少两个客人,担起心来。
  再定睛一看,大家的心里,可又给乐开来了,暗地全在叫道:“好呀,今儿个湘江一虎,可碰上了对手啦,打得好,打得好,我们这一阵子,受这些王八鸟的气,也实在是饱了。”
  怎么回事呢?原来倒在楼板上的,全是那些动手殴人的酒楼伙计,歪七扭八地,差不多把整个楼板,都躺满了,十来个伙计的身上,不是青一块,就是肿一团,全都哼个不停地爬不起来。
  那老少两个客人呢?却一点事也没有,仍旧安闹地坐在那儿,尤其那个头大身小的娃儿,更是悠闲得很,仿佛连手都没有动过。
  邪门,邪门,真不知他们是怎么个打法的,居然在眨眼之间,就让这么多年轻力壮的伙计们,全都躺倒在地下,大家不禁一齐用惊佩的眼光,往这老少两人的身上望去。
  公孙千羽-少侠玉娃 第九章
  第九章 临江轩上 神雕戏贼
  楼上这般大闹,早就惊动了在帐房里休息的掌柜,连忙从房里钻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楼上,察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原来这座临江轩,最近已由衡阳的一个恶棍湘江一虎张金伦所霸占,除了厨师以外,掌柜和一切打杂的伙计,全都换上了自己的爪牙,所以楼中的酒保,才会对于客人,摆出那么一付嚣张的态度,如果不是这里的酒菜,确实出名,客人恐怕早就跑光了。
  这个掌柜,就是湘江一虎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位狗头军师,外号人称胎里坏,武功并不怎么高明,却最会见风使舵,再加上他天生一付忠厚的样子,初见一面的人,很难认出他是一个笑里藏刀的人物。
  当他跑到楼上一看的时候,立刻看出是怎么回事来,明白这一老一少两个乡下老佬,全都是身怀绝技的高人,知道一个应付不当,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扫了地下躺着的那些伙计一眼之后,立刻陪着一付笑脸,上前陪罪道:“两位客官,大人不见小人过,务请高抬一下贵手,饶下他们这一遭儿吧。”
  三眼神雕只在鼻子哼了一声.陡地从腰里掏出两颗大元宝来,朝着桌面一放,用手指着掌柜的鼻子说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楼上的雅座.难道不是卖钱的吗?你们就看桂了我们两个出不起价钱是不是。哼,要是我以前的性格,真得把你这座酒楼一把火给烧了。”
  说到此地,眼睛朝那些躺在楼板上的伙计扫了一眼,再继续说道:“这些东西,瞎了眼睛,自讨苦吃,怨得谁来。”
  胎里坏知道这时必须将两人稳住,才好使坏,暗中派人去搬救兵,因此,马上装出一付可怜相,一连串地道歉说:“是,是,是他们瞎子眼睛,认不得人,该打,真是该打,不过……”
  黄强一旁看到他那一付忠厚可怜的样子,不禁感到有点过意不去,就对三眼神雕说道:“老哥哥,虽然这些伙计亏了理,你也把他们惩罚得够了,既然他们的老板,在替他们陪罪,你就饶过他们这一遭吧。”
  三眼神雕听黄强开口吩咐,不得不遵,这才站了起来说道:“好吧,如果不是小兄弟在一旁求情,老夫非得让他们在这躺过半天不可。”
  接着走到那些伙计的身边,一人一脚,踢了过去,没有多大一会,那些伙计各自吐出一口浓痰,全都复原如初,从楼板上爬了起来,只是每一个都象斗败了的公鸡似的,站在那儿,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句了。
  胎里坏见状马上转过脸来,对他们大声喝骂道:“混蛋的东西,平时我对你们怎么交待来的,不论是哪一位客官,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决不可以得罪。没有想到你们才来这儿几天,就给我惹起事来,还不赶快与我通知厨房、赶办一桌上好的酒席,送来给两位客官陪罪,还想讨打不成。”
  话虽说得怪凶的,但因背向着黄强和三眼神雕,表情却竟不是那么回事。眼皮一阵乱眨,分明是要他们派人去搬救兵么。
  那些伙计听完他的教训以后,马上齐声应了一个是字,就急急地散了开去。
  胎里坏这才又转过脸来,装着笑脸对这一老一少两位客人说道:“两位客官,这些伙计,都是请来没有两天的人,一点规矩不懂得,承蒙两位海量,饶了他们、小楼无以为敬,就略备一杯水酒请替两位陪罪好了,千万请赏在下这个薄面。”
  三眼神雕是一个几十年的老江湖了,虽然没有看到他对伙计们使的眼色,但知道事情决不会这么简单,因为他到这临江轩吃东西,可不止这一次,每次都客气得很,而且掌矩也不是现在这个胎里坏。因此,听完他的话后,只在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倒是黄强,给胎里坏这么一来,反而弄得有点不好意思,看到三眼神雕的样子,深恐他再给人家难什。
  因此,马上抢着说道:“掌柜的,这样好了,酒席上来以后、该多少钱,还是算多少钱,伙计失礼,怪不到店主的身上来,盛情就心领了。”
  胎里坏闭言,马上说道:“那里,那里,虽然伙计们的事,总还怪我平时交待得不够,一桌酒席,那是小小意思,务请赏脸收下。”
  黄强还待拒绝,三眼神雕已经不耐地说道;“小兄弟,人家既然要花钱,就让他花钱。哼,宴无好宴,你当人家的东西,会给你白吃的。”
  脂里坏脸色不禁一变,想要解释几句、三眼神雕猛的用眼向他一蹬,那两道寒光一射到他的脸上,不由吓得他一怔,立时禁若寒蝉,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三眼神雕这时心里更加有数,又哼了一声说道:“要是忠心给我们陪酒,就赶快替老夫送一坛上好的陈年竹叶青,和两道活闷水鱼精烩鹅掌上来,什么酒席不酒席的,老夫没有这大的胃口,呆会恶殉来了,少咬我们两人,就领情了。去,去,别站在这里让我老人家看了生气。”
  胎里坏知道再讲下去,这老人的嘴里,恐怕还要讲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因此,不敢再讨没趣,马上答应一声说道:“是,老爷子,这就去叫他们准备。”
  说完,立即转身就走.等到下了楼梯以后,方始从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哼,这会儿让你们神气,呆会儿总有你们好受的。”
  楼上黄强在看不到掌柜的背影以后,不禁向三眼神雕抱怨说道;“老哥哥,这掌柜的人怪老实,得罪我们的,只不过是那一些伙计,你怎么可以这样使人家难堪呢?”
  三眼神雕看了黄强一眼说道:“老实,天才知道,小兄弟,呆会儿你就会知道,看看他是老实还是不老实。”
  黄强不由满脸茫然地问道:“呆会,呆会难道还有什么文章不成。”
  三眼神雕神秘地笑了一笑说道;“小兄弟,现在不须多问,呆会儿你自然就会知道。”
  不一会,那酒菜全都送了上来,除了一桌全席以外,还外带着一个活向水鱼,和四双精烩鹅掌,酒也是地地道道的陈年竹叶青,而且整坛泥封未破,看样子这掌柜的是诚心向他们陪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