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作者:独孤红    更新:2021-11-24 03:49
  燕翎冰冷又道:“白泰官,你胆大得可以包天,居然没把‘日月令旗’放在眼里,答我
  问话,了因大师现在何处?”
  白泰官怔怔地,没说话。
  燕翎冷笑道:“你还存著侥幸之心?也罢,你可以尽管试,只要你能快过我,你就
  能……”
  白泰官趁燕翎说话分神,突然闪电一般往房门扑了过去。他本站在房门方向,而且离房
  门也不太远,以他的动作,他的速度,自然是一闪身间便到了房门。
  房门伸手可及,他伸手就要去开门。
  可是就在这时候,眼前一花,燕翎已到了房门前。
  白泰官大吃一惊,忙缩手暴退,转身又扑後窗。
  尽管白泰官是名震江湖的“江南八侠”之一,此刻也不禁心胆欲裂,开口就要叫。他嘴
  是张开了,可是陡然间,他的左腕脉上落上了一只手,不,应该说是五道钢箍,猛一紧,血
  脉倒流,往回一冲,冲得他胸口一闷,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摔过去,这麽一来,一声叫喊也
  没能叫出口。
  燕翎冰冷道:“白泰官,转身後望。”
  白泰官乖乖地转过了身。
  “你可认得,插在你眼前地上的,是什麽?”
  白泰官打心里寒噤,可是他没说话。
  “说!”腕脉上又一紧。
  “是,是‘日月令旗!’”白泰官不是铁打铜浇的,他是个血肉之躯。
  “难得你还认得‘日月令旗’,给我向著‘日月令旗’跪下。”
  白泰官不想跪,咬著牙不想跪,嘴唇都咬出了血,奈何两条腿不听他的,膝弯发软,砰
  然一声跪了下去。
  “你向著‘日月令旗’就这麽给我跪好了。”
  燕翎话声方落,白泰官觉得脊髓骨上起了一阵麻,他是个行家,他知道,从现在起,在
  对方没解开他穴道之前,他是废人一个,尽管神智清楚,头脑明白,但却口不能言,人不能
  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泰官直挺挺地跪在“日月令旗”之前。
  燕翎已到床前拍活了吕四娘的穴道,吕四娘看了半天,还能不知道眼前这个蒙面人是何
  身份,翻身下床,跪倒在地:“吕四娘见过‘日月令旗’掌令。”
  燕翎微一抬手:“吕四娘少礼,救人如救火,吕四娘可知了因大师被囚何处?”
  “回掌令,四娘不知道。”吕四娘恭谨答话。
  燕翎眉锋微微一皱:“看来还是麻烦这位白七侠了。”隔空一指点了过去。
  白泰官仍不能动,可却能说话了。
  燕翎道。“你说。”
  “掌令,白泰官自知罪孽深重,但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一个‘情’字。”
  白泰官低下了头,吕四娘娇靥布上寒霜,冷冷哼了一声。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本人之常情,原无可厚非,可是你只为一个‘情’字,就弃宗
  忘祖,卖身投靠。”
  “我以为在江湖上混不出大出息来,为了想让八妹日後过得舒服些,所以……”
  “吕姑娘求的恐怕不是这个吧。”
  “可是站在我的立场,我总希望她能要什麽有什麽,只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
  “白泰官,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麽。”
  “掌令明查,白泰官不敢……”
  “你变节也好,劫掳吕姑娘也好,勉强可以说你为的是一个‘情’字,你劫掳了因大师
  呢,难道也是为一个‘情’字?”
  白泰官脸色大变,一时没能答上话来;吕四娘娇靥上的寒霜更浓。
  “现在什麽都不必说了,只告诉我,了因大师被囚在何处?”
  “我,我不知道。”
  “白泰官……”
  “请掌令相信,雍郡王根本没跟我提起过,我也一直没敢问。”
  这,燕翎知道,那位四阿哥还是真是这麽个人,再亲信的人,他也会防著一手,何况是
  对白泰官。
  燕翎微一点头:“好吧,我姑且相信你。” 一指点出去,又闭了白泰官的哑穴,转望
  吕四娘道:“吕姑娘,请跟我出去,曹三侠在外头接应。”
  吕四娘一怔急道:“怎麽,我三哥也来了。”
  “不错。”
  “可是我大师兄……”
  “吕姑娘请放心,那是我的事,不管了因大师现在如何,我总会交给诸位一个大哥。”
  吕四娘迟疑一下:“请掌令恩准,我想跟随掌令……”
  “不行,连曹三侠我都不让他进来,我尽可能的不让几位之中任何一个留在‘雍郡王
  府’,多耽误一刻,就对了因大师多一分不利,请马上跟我走吧。”
  口   口   日
  一手拔起令旗,一手拦腰抱起白泰官。
  吕四娘道:“既是如此,我不敢不遵令谕。”
  燕翎道:“吕姑娘请紧随我身後,务请放心,尽可能的别惊动‘雍郡王府’的人。”腾
  身一掠,到了後窗前,把窗户掀起一条缝,往外望去。
  看了一眼之後,他轻喝之声:“走。”一掀窗户,当先翻了出去。
  吕四娘不敢怠慢,忙跟了出去。
  燕翎抱著白泰官,带著吕四娘,走来时原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雍郡王府”。刚
  出“雍郡王府”围墙,接应的曹仁父已飞身掠至。
  吕四娘双泪垂下,悲叫道:“三哥……”
  曹仁父上前抓住吕四娘粉臂:“八妹可曾受到折磨。”
  吕四娘冰雪聪明,当然明白曹仁父何指,微一摇头,道:“多谢三哥,没有。”
  曹仁父转望燕翎,要说话。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燕翎当先跃了出去。
  曹仁父一拉吕四娘,双双跟上。
  回到了那处空院子里,燕翎放下了白泰官。曹仁父跟到,扬手将手中摺扇砸下。
  吕四娘惊叫道:“三哥……”
  燕翎伸手一拦:“三侠,‘日月令旗’在此,‘江南八侠’无须处置白泰官。”
  曹仁父忙收势躬身:“曹三失态,掌令原谅。”一顿道:“掌令,我大哥……”
  燕翎道:“两位留此看着白泰官,我这就再进‘雍郡王府’,找寻了因大师被囚处。”
  “这趟请让曹三随行。”
  “吕姑娘需要个人陪,而且万一有什麽情况,我要两位带著白泰官先走,到‘白塔寺’
  後等我,我自会赶去跟两位碰面。”
  “曹三遵命。”
  “还有,绝不可拍活白泰官身上任何一处穴道。”
  “曹三遵命。”
  “我去了,两位随时留意情况。”
  话说完,燕翎腾身拔起,去势如飞,一转眼便消失在了夜色里。
  吕四娘突然低下头哭了,曹仁父轻轻拍了拍吕四娘的香肩,柔声说道:“小妹,不要难
  受了,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其实,又何止你一个人受委屈,自从他离开江南,有风声
  说他卖身投靠以後,‘江南八侠’的声誉一落千丈,所受到的讥辱,不是你所能想像的,还
  不都忍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日月令旗’的掌令人会给咱们一个公道,向天下武林洗
  刷咱们的不白的。”
  吕四娘摇头道:“三哥不知道,我总觉得七哥所以有今天,完全是为了我……”
  “你错了,小妹。”曹仁父缓缓说道:“这完全是他的藉口,他看准了你心肠软的弱点,
  想用一个‘情’字打动你,以求在‘江南八侠’中自保。”
  “不,三哥,我知道,七哥对我是真心。”
  “小妹,都到这时候了,你怎麽还这麽糊涂,他知道你是怎麽样个人,他也知道你心目
  中的佳伴侣是什麽样的人,他要对你是真心,他就不该走上这条路。”
  “三哥,那也只能说是他的想法错了……”
  “小妹,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因为在咱们八个之中,你是最末一个,也是磕头拜把最
  晚的一个,当初我们七个叙金兰的时候,大哥就曾经说过,白泰官此人虚浮不实,难以长久
  共事,可是当初他表现得很真诚,二哥我们六个还一直帮他说话,大哥这才勉强点了头……”
  “是这样麽,三哥?”
  “三哥还会骗你麽,除非万不得已,这件事我根本不愿意告诉你。”
  吕四娘沈默了一下:“也许,我的眼光不如大哥,可是不管怎麽说,到底咱们兄妹多年,
  咱们不能不顾一点情份……”
  “小妹,他这麽对你,难道说你一点也不怪他。”
  吕四娘含泪摇头,道:“要说我一点也不怪我,那是欺人之谈,可是,可是我总不忍让
  他……”住口不言。
  曹仁父道:“小妹,对别的事,你都能心软,唯独对他,你不能心软。”
  “我也知道,可是我狠不下心。”
  “小妹,狠下心狠不下心,由不得你,也由不得咱们七个,‘日月令旗’掌令人既然出
  了面,天大的事咱们也只有遵从。”
  吕四娘的目光落在白泰官脸上,欲言又止,终於还是没说话。
  口   口   回
  燕翎又进了“雍郡王府”,仍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他仍然走刚才走的老路,到了白泰官屋後以後,他往左拐,绕过白泰官的屋角,到了一
  条长廊头。
  身子贴在屋角往长廊上看,长廊上站著一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