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者:星海之君    更新:2021-11-23 17:39
  大哥看怎么样呢?”
  “嗯,这有什么说法吗?”
  “这次就是乌云翻滚,狂风肆虐,暴雨成灾的,我们希望这三个箭守候着山谷,调和天气,使之风调雨顺。”
  “这倒不错。”
  “唐大哥如果没意见,我就组织匠人上去立碑了。还有河呢?”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只要能解除水患,风调雨顺,那真是再好也没有了。”
  “那好,就按大哥的意思。”宋柏青如释重负。
  “那位方先生怎么说?”唐生亭似乎闲闲的问起来。
  “他倒是料到有场大雨,但这场雨出乎他的意料。”
  “你们起名字的事情没有请教过他?”生亭又问。
  “我自己捉摸出来,先请教唐大哥,然后再让他看看。”
  “行,你们去办吧,我可以出点钱。”唐生亭似乎对这样的说法甚为满意。
  宋柏青说到做到,很快就把事情给办了。当地人说起来,都对这风云三箭充满了敬畏,据说,方子平很喜欢这三个名字。
  但只有宋柏青和方子平知道,名字,其实都是方子平拟定的。
  唐生亭自己的身体倒是越来越健康了,可是内心的恐惧也越来越浓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感觉眼前鬼影晃动,可睁开眼,什么也没有。
  唐生亭夫人这次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儿子的失踪让她痛不欲生,她不停的祈祷,希望儿子能够回来。
  晚上老两口相对无言,夫人低声啜泣着,生亭抽着烟,眉头紧锁,浓浓的烟雾弥漫在房间里,呛的妇人直咳嗽。
  “你能不能不抽了?”唐夫人咳嗽连连。
  “唔。”生亭答应着,把烟袋放到一边,忧心忡忡的样子。
  “唉!你也别想太多了,自己的身体要紧。”夫人倒翻过来劝他。
  “我唐生亭纵横半生,无往而不利,处处占上风,不想最近连连遭遇祸事,夫人想,那是什么缘故?”
  “我哪里知道!”唐夫人又悲从中来。
  “唉!报应!报应啊!有件事夫人也许还不知道。”生亭低下了头。
  夫人正想问什么事,就听得外面轰的一声,好像是房屋倒塌了的声音,两个人披上衣服,抢出门去。
  凉亭!
  凉亭倒了,木头柱子的凉亭在大风大雨中没有倒,现在月明风稀,它竟然倒了!
  孩子们也都起来了,大家围着凉亭,谁也不说话。唐雪衣和二伯母住在一起,两个人提着一盏灯笼,最后来到这里。
  凉亭的柱子是在离地面四十多公分处被折断的,唐学云接过马灯,凑到跟前,只看了一眼,就大叫一声。
  这个凉亭有四根柱子,分居东西南北,唐生亭上前一看,东西两侧的柱子下面,流着一摊黑忽忽的液体,而半截柱子的顶端,兀自在流淌不止,唐生亭不用细看,光那股血腥味,就足以让他明白了!
  唐生亭抬起头,正看到黑魆魆的北山,也就是灵落山,灵落?难道落在我家了?
  他转过身,看孩子们睁大了眼睛,大气也不敢出,都在盯着他这个当家人,而唐生亭的脸,在阴暗的灯影里,显得有些吓人。
  唐生亭挥挥手,示意大家去睡觉,见怪不怪,奇怪自败。他同时作了安排,要求每个房间至少三个人一起睡,有情况大声喊。
  年龄最小的学水紧紧拉着妈妈的手,而唯一的女孩唐雪衣似乎胆子最大,她的脸上,没有惊恐,只有疑惑。
  生亭让他们去睡觉,而让学云留下来,学云浑身哆嗦,马灯昏黄的光就在周围晃来晃去,倒是雪衣,自告奋勇留了下来。
  生亭让学云凑到柱子前,他细心察看。柱子是平着断的,南侧有一个很小的豁口,他又查看了其他几根柱子,只有西侧的与这根柱子完全相同,同已经被折断的上半截对照,可以看到有被箭穿的痕迹。
  而那血,还在不停的流出,流出,似乎永不凝固!
  第十二章 午夜惊变
  唐家大院陷入了恐慌,这一夜,除了最小的学水,大概都没有睡好。但这一夜却出奇的平静,平静得好像以往任何时候,平静得让人吃惊。唐生亭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听到灵落山桃花箭附近有一只鸟唱出难听的歌。
  唐生亭召集全家人开了个会,特别声明,每晚入睡前门窗紧闭,一个人不得单独外出,每个房间要有三个人以上,大家也都郑重其事的允诺了。
  学云的脸特别苍白,显然一夜没睡。饭后,他又陪着父亲来到后面的亭子。奇怪的是,血没了!就好像始终不曾流过一样,唐学云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父亲,疑惑不解。
  而唐生亭也是双眉紧锁,盯着这一切,心中转了无数个念头,感觉自己的呼吸困难了。
  是谁?
  唐生亭早晨就在自家院落门口察看了,没有发现任何疑点。这件事,来得奇巧,走的神秘,令人无法想象。
  一连几个晚上,唐家人在惴惴不安中度过。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唐家大院还是以前的唐家大院,而门前的青山,依然青郁,温河的绿水,依然永不停息!
  就这么憋在家里也不是长久之计,唐生亭让大家到山上劳动,灵落山角的那大片地可能是今年全家的口粮了,大雨之后,太阳更加毒辣,正是庄稼生长的最好时机,当然,如果不加以管理,青草也会疯狂的生长。
  劳动的效果是明显的,每个人都把心里的事情暂时放下,而经过一天的劳累之后,晚上也能睡得着了!
  唐生亭居然也睡安稳了,他甚至进入了梦境,他来到一个山环水绕的小山村,住在一户人家里。那真是个好地方呀,春天山花烂漫,夏天水流潺潺,秋天满山野果,冬天皑皑白雪。年近岁逼,唐生亭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家。
  那时候,生亭还很年轻呢,那个时代,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唐生亭叹息一声,就醒来了。他听到南风叩响门扉,窗户上,有一块破烂的窗纸咝咝作响,萦绕在他的耳边。他睡不着了,就下了床,坐在那里想抽烟。月光从窗户进来,所以屋里并不显得特别的暗。
  点上一袋烟,烟袋锅就一明一暗,阴晴不定。
  他的心也在起伏着,他想了很多很多。冥冥中,也许都是报应呢。生亭叹口气,磕掉了烟灰。
  唐夫人突然“唉哟”起来了,而且声音渐高,显见的是极为难受。
  生亭掌上灯,豆粒大的火头并未增加多少亮度。他端着灯来到床边,连声问怎么了。
  “浑身疼!唉哟!你看看,怎么回事?”女人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得见脸上汗水,层层渗出。
  生亭先看了看胳膊,他的脸就变了!等解开对襟的短袖,看到身上,生亭额头上的汗水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唐夫人圆睁双目,脸上五官全部扭曲的变了形,而身上,在皮肤上生出一层细密的肉疙瘩,除了面部,竟然没有光滑的皮肤了!
  唐夫人比生亭小五岁,16岁嫁给生亭,虽然生育过四次,但因为不用在外面风吹日晒,皮肤一直很好,未显松弛,现在可是令人不忍卒睹!
  那一粒粒疙瘩,还在生长,初时只有小米粒大小,很快的就长成大米粒大小,唐生亭亲眼目睹,看妻子疼得忍不住,自己五内如焚,禁不住老泪纵横!
  妻子的大喊声引来了孩子们,生亭让他们后退,而让雪衣和她二伯娘过来,这时候,唐夫人尖声哭嚎,嗓子都沙哑了!
  唐夫人的两只手就开始抓自己身上的肉疙瘩,肉疙瘩在长大的过程中和皮肤的联系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丝,所以在夫人随手乱抓之下,肉疙瘩纷纷掉落,身上皮肤或皱巴或扭曲,而鲜血就从皮肤里渗出来。
  其时,月上中天,山谷内静谧异常,只有唐家大院声嘶力竭的哭喊,如子夜鸟啼,悲凉如许!
  生亭看了看身后,学云学雨兄弟在那里无声的哭泣,生亭抹一把老泪,吩咐快去请郎中。
  “爹,去请谁呢?”学云问。
  对呀,请谁呢?生亭一愣,随即摆摆手:“去翠屏村请方先生吧。”雪衣很快的看了大伯父一眼,但她没有说话。
  学云答应着,转身就走,生亭稍一思索,看门外月色如魅,吩咐学雨同去。
  学山站了出来:“大伯父,我和云哥一起去。”
  “好吧,快去快回,路上小心!”
  哥俩才走,唐夫人就面颊潮红,呼吸急促,头发零乱,神情极为亢奋。雪衣取来一杯水,给灌下去。
  唐夫人猛的坐起来,双手握成拳头,对准自己的胸部擂去,她还不停的摇着头,两条腿在床上上直扑腾,而鲜血,染红了被单!
  生亭吩咐快抓住她双手,雪衣和二伯娘满面泪痕,上去抓住她的双手,哪里抓得住?
  而唐夫人在一阵近乎疯狂的折腾之后,晕了过去。她本来就患有心功能病,不能干沉重的活,现在如何经得起这种折腾?
  守候在她身边的唐雪衣感觉她呼吸渐微,急得不行,可月影东移,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那哥俩还不见踪影。
  翠屏村离此地大约5里地,兄弟俩知道情况紧急,一定会跑着去的,说起来这时候应该到了才是。
  就怕方先生不在家,外出行医,彻夜不归,那就麻烦了。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是彷徨无计。
  而唐夫人,睁开眼睛,茫然的望着周围,身上似乎不疼了。
  而那肉疙瘩,再也不长了,但不论谁看了,都想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