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作者:全威    更新:2021-11-23 12:56
  各位看这样可好?”
  刘卷是个老狐狸,一听伍封说话,立时醒悟,点头道:“既然有先例便可无妨了,齐桓公违例在先,他是前王两次封赐的诸侯伯主,正好以此例而行,也免得有人说起旧事,以为前王封赐之非。”单骄可没有刘卷这么精明,还想有异议,道:“微臣觉得这事有些……”,才说了几个字,也醒悟过来,心忖自己若再反对,必定得罪了伍封,忙道:“这事有些突然,不过也是合乎情理之举,王子厚是王弟身份,比于侯伯,可立三妻,龙伯爵高亦然,微臣与刘公却不能按此礼而行,呵呵。”
  这几位重臣都赞同了,余下那些官儿自然是无人敢反对。周元王笑道:“这便成了。”命内史尹作册,在成周颁告,另送册于侯爵、伯爵之国,意思大致为“诸卿守境辛劳,当充内侍,特许侯伯之国三妻之制,以尊权爵”云云。姬厚向周元王叩谢后入班,向伍封使了个眼色,二人会心一笑。
  退朝之后,伍封心忖夜长梦多,急匆匆回府,一迭声让庖丁刀买一只雁来,又向楚月儿细说了这事。楚月儿笑道:“怪不得当日先王招月儿进宫,要我多多照顾王姬,想是早料到今日之事。”伍封点头道:“定是如此,这三妻之制一立,正好立你和王姬为夫人,与公主并为三妻。你是堂堂楚国公主,这才合乎身份。”
  楚月儿倒无甚所谓,笑道:“只要与你在一起,身份倒不相干。不过雨儿四人随你许久了,总该有个身份吧?”伍封笑道:“这事我早想好了,便立四人为妾。三妻四妾,哈哈,我这艳福不浅。”春夏秋冬四女吃吃笑着,自然是十分高兴。
  胡乱用饭之后,伍封带了雁儿入王宫去,向周元王表示了求娶梦王姬之意。周元王见他反应奇快,忍不住哈哈大笑,自然是收下雁儿,此为纳采之礼。这事情立刻传遍了成周,百姓向来敬重伍封和梦王姬,均以为二人正是良配,民间议论称颂不绝。刘卷与单骄闻讯,先后往伍封府上来,都要当这媒人,伍封怕他们争执,便让二人都为媒人。这二人向来不和,为了此事居然在一起互相商量,务求弄得热闹而有体面。
  伍封作书数函,以信鸽传往莱夷告知庆夫人和妙公主,又怕老丈人齐平公见怪,书中央庆夫人亲往临淄向齐平公解说。这时,庄战、鲍兴、恒善等人也打点好行装,伍封让他们尽快动身,押了许多车金帛玉器,名义上是代自己回家省亲,实则将田白小儿送往画城去,顺便将胡弦儿送返东胡。次日庄战、鲍兴、小红、恒善、胡弦儿一行人出发,伍封只留了三十铁勇在成周,其余由齐国带来的勇士都护送众人东去。
  伍封心中了却了这件大事,便一心一意按礼行事,纳采已过,然后由刘卷单骄陪着,备礼往王宫问名、遥向祖庙纳吉,再备礼到王宫报喜。三番礼过,伍封备了二十余车聘礼浩浩荡荡入宫,此为纳徵,纳徵礼毕便婚事已定。由于定下了婚姻,依礼伍封不得再与梦王姬私下相见,伍封只好暂不往梦王姬府上了。至于其后的请期、亲迎须得徵庆夫人的意见,暂时未行。
  转眼又到新年,这是周元王即位后的第一个新年,亦即公元前476年。诸礼事毕,往来宫中相贺的群臣络绎不绝。晋、郑、宋、卫四国也派了使者来觐见周元王,顺便到伍封府上相贺。
  新春之后,东皋公与楚月儿也闭了医馆。这日午间,伍封在府中备酒款待晋、郑两国使者,晋使是智瑶府上的豫让二人,郑使是少正游参,都是熟识的人,是以伍封才会设宴相邀。
  趁游参起身更衣时,豫让道:“前些时有人在绛都杀人,被小人一路追赶,到王畿地面上被他逃脱了。这人剑术高明,虐杀成性,想来不是寻常之辈。”伍封知道他说的是子剑,故意惊讶道:“还有这事?豫兄何不及早知会在下,也好助你拿人。若有不法之徒入了王畿,久必有祸。”豫让道:“这人被我一剑刺伤,深及脏腑,恐怕命不久矣,眼下多半是死了。除非是神医相救……”,伍封会意,知道豫让是在打听是否有人在东皋公和楚月儿医馆治剑伤,笑道:“在下身在成周,自然有责任维护成周安宁,那人怎敢到我府上来治伤?那不是自找祸事么?”豫让点头道:“以小人想来也是如此。不过这人剑术高明,出手大方,身份恕不简单,只可惜面涂黑灰,难以辨认。他所杀之人,多与赵氏有关……”,伍封假意吃惊道:“这人是赵氏的仇人?”豫让摇头道:“不像是仇人。絺疵先生倒怀疑他是赵氏的人,可能是有人知道了赵氏的一些机秘事,赵氏才会派人杀人灭口。”
  伍封恍然,心道:“原来你们追究这事,是想了解赵氏有何机密事,这个絺疵可了不起,所猜与实事大致相若,只是没料到这件机密事连赵氏也不知道。”道:“豫兄知道在下与赵氏交好,这事恕不好相帮。不过豫兄是迟迟的义兄,看在迟迟面上,你在成周要追寻此人在下也不会干涉,只要不闹出乱子便成。”心忖子剑已死,恒善又与庄战鲍兴一路走了,就算豫让如何追查也无所谓。他掌管军务,自然施守城之职,无他许可,豫让不敢在城中胡来。豫让笑道:“龙伯果然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连半句敷衍的话也不说。絺疵先生和小人都料到这人已死,无从寻起,只是日后须得对赵氏多加留意才是。”
  伍封叹了口气,道:“豫兄对智伯当真是忠心耿耿。”豫让知道伍封对智瑶甚不喜欢,但他是个光明之人,不愿意在人背后说坏话,言下自然是有许多话隐忍不说。豫让也叹道:“絺疵先生和小人也常有所虑,智伯才能卓绝,但性子傲慢,得罪的人可不少。小人本非智氏的家臣,原来跟随范氏,范氏视小人如寻常家臣,小人便以寻常家臣之礼待他。范氏灭后,本该处死,智伯向其祖相求,饶小人一命,蒙其推衣解带,视若国士,小人便当以国士之礼相报。”伍封对豫让十分喜欢,又见他是迟迟的义兄,本有招揽之意,可见他心如铁石,对智瑶忠心不二,只好打消了主意,只是摇头叹息。豫让心知其意,心下感触,知道伍封之所以不直言招揽,是不愿意以此言辱及自己的忠义,也叹了口气。二人对视片刻,忽生惺惺相惜之意。
  这时,游参如厕回来,入席笑道:“前些时鄙邑使节由齐国回来,已经与齐国重立新盟,郑人甚感龙伯之情,寡君与君夫人对龙伯十分敬仰,这次在下到成周来,寡国反复叮嘱,定要在下拜访龙伯以致谢意。”伍封微笑道:“可惜在下脱不开身,否则定要插空拜访郑伯。”他这也不是客套话,郑声公才智平庸,胸无大志,在他心中却是另一类的朋友,譬如酒宴游乐,与这种人在一起要快活得多。
  伍封随口问道:“少正,令郎的伤势已经大好了吧?”游参面露惭色,道:“这畜生竟敢每犯龙伯,委实让人生气,伤势已经好转,仍然顽劣,不过比以往要收敛得多了,不敢在外闯祸,只是整日在府中与侍女胡混。其母是在下最宠爱的一个小妾,可惜早些年亡故了,在下看在其先母面上,对他颇为袒护,想不到养成了他这性子。”伍封笑道:“只要不外出闯祸,那便没有什么。在下有两个侄子也是如此,并无大的妨碍。在下外出之时,让侄子守府,早知道他们不会安份,是以干脆许他们交结府中侍女,结果还弄大了三女的肚腹,反让家兄十分高兴。”游参问道:“龙伯的家兄是指齐国鲍大司马吧?”伍封点头道:“是。”
  豫让在一旁笑道:“龙伯行事倒是古怪,想来龙伯并非好色之徒,不像有的人视府中所有女人为己独有之物,自己毫不感兴趣,却又不许他人招惹。”伍封惭愧道:“在下其实也好色,只是天下女子多矣,见女子便收纳岂非自寻烦恼?”游参哈哈大笑,道:“原来龙伯是眼界甚高,怪不得能拥王姬、齐公主和楚公主三妻。这三女都是天下间地位最高又最为美艳之人,龙伯真有福气。”伍封也大笑,道:“是啊,在下确有福气,也可说是运气。”想起西施来,心道:“姊姊也是天下间最美艳之人。”忽然勾起了若干怀念心思。
  正说话间,商壶上堂禀报:“姑丈,鲁国的柳下大夫来拜访。”伍封又惊又喜,忙起身道:“大哥来了?这真是意想不到。”起身下堂,游参和豫让二人也跟着相迎。
  柳下惠大踏步入府,伍封笑道:“与大哥久未相见,兄弟心中委实记挂得紧。”柳下惠向伍封笑道:“兄弟聘娶王姬,愚兄特来向你道喜。”伍封笑道:“无非是大哥又将添一弟妹而已。”柳下惠道:“不然,梦王姬的美貌文才名扬天下,兄弟这喜事一传开,不知道羡杀了天下间多少男人,哈哈。”
  游参与豫让上前向柳下惠施礼道:“柳下大夫可好。”柳下惠还礼道:“少正也好,这位是……”,他与游参以前就认识,但不认织豫让。伍封道:“这位是晋国第三大剑手豫让兄,也是迟迟义父豫大叔的儿子。”转头又对豫让道:“当年迟迟在鲁国时,全因大哥照应,才会安然无恙。”柳下惠甚喜,笑道:“久闻豫兄大名,今日总算得见。”豫让道:“柳下大夫才是真正的天下闻人,小人一介武夫,算得了什么?”
  三人入了大堂,伍封命添酒案,新制菜肴相待。这时,一个侍女来道:“小夫人听闻柳下大夫前来,十分欢喜,故请柳下大夫入后院一见。”伍封在此款待朋友,楚月儿自然不好违礼相陪,她不便出堂,故而才请柳下惠入后院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