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者:冬天(winter)    更新:2021-11-23 12:17
  有人抱持反对意见,这早就在粗旷神父的意料之中:“我说了,这是尚谕,我个人也不是很茍同,但是,我们该做的就只是执行任务,其它的没有考虑的必要!不过从幼时就打下的观念很难克服这我知道,所以,如果有谁无论如何都反对的话,我可以阵前换将送他回修道院去。好啦,谁还有意见的?”
  当然不会有人继续硬着头皮坚持到底,被遣送回修道院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而且搞不好以后的下半辈子都会因为此事而只有看门的份,很难再有出头的机会。
  余衍这招用的够绝,他的心思绝对与他那大马金刀的外表成一定的反比。
  “那么……神父!麻烦你说明一下,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使得两院肯放下身段去和月识族作出此等毫无保留的合作?说真的,我很好奇呢?”一直是很乐观纵看事情发展的白亚哥,犀利的发问,直指此事的核心。
  “关于这一点,那就更荒谬了,月识族他们需要我们协助的事项是,中断兽血沸腾。”
  “呼呼!难怪、难怪……”白亚哥微笑的摇摇头:“这实在太诱人了,不过!他们凭什么能够中断兽血沸腾?”
  “不清楚,必须要与它们接触之后才会有答案。”
  索拿夫再度咆哮:“这算什么?那我方不就等若是一切盲从啰!”“索拿夫,此刻我无法反驳你的说法,但是请你记住,这项协议,是经由两院的高层评议过的,利害得失以及值得与否,我相信高层都已经考核过了,用不着你操心。”
  索拿夫啐了一声,径自离开席位走去,余衍和其它人深知他的性格,所以也就那么放任他不管。
  兽人!
  这个索拿夫深恶痛绝的名词,这个让他的家园在一夜之间崩毁殆尽的名词。
  他出生在现今俄罗斯贴近中国大陆的贝加尔湖湖畔,家里经营皮货买卖,他永远也忘不了,六岁那年的夜里,饭后他与家中的三个兄弟姊妹捉迷藏,父亲叼着烟斗细数摊在木桌上的一百零三枚古代银币,那是父亲苦心搜集来的,每晚就寝前父亲都会习惯性的观视一遍。至于母亲,则因为鸡舍那边发出阵阵骚动,怕会是饿婚头的野狼闯进来觅食,所以来复枪端起就往院子里走去,这种事很稀松平常,每个礼拜总会来个两三次。
  接着轮到小妹当鬼,他想了半天,决定躲到客厅底下的酿酒窖,酒窖的盖子是以横条木钉成的,中间留有缝隙,他可以窥视到地板上兄弟姊妹的一举一动。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两声莱福枪的枪响,伴随着母亲的惨叫传来,父亲随手拿起扫帚准备一探究竟,忽然,一头庞然巨物夺门而入,在父亲还来不及反应的一剎那,扭下了父亲的脖子。
  大哥、二哥还有小妹,他们凄厉的尖叫、死命的哀嚎,但没有持续很久,两分钟之后,屋子里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了。
  他没有喊叫,因为父亲的头颅恰好滚到酒窖的盖子上,不瞑目的双眼与他怯懦的目光交接,那一瞬间,他吓呆了,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之重大冲击震撼着他的脑海,眼前一黑,就此失去了知觉。
  隔天,他被尾随而至的院士带回神威狱,修道院的长老将兽人的来龙去脉告诉他,并且例行性的要他选择,看是要抹去惨痛的回忆,还是要加入神威狱。幼小的他其实并没有听明白长老所谓的兽人是怎么一回事,但他想要复仇,所以,他宣誓效忠神威狱。
  每一位兽人都该死,他是一直抱持着这个初衷活到现在的。
  第八回妖刃貂瞳
  繁华的闹市,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虽然今天不是假日,但位于东区的这一条知名逛街景点,仍是热闹滚滚。
  梁图真置身于其中,靠着一栋大厦的骑楼柱站立,两眼目不转睛似有神又无神的盯着面前的一切。
  人来人往去留匆匆,恍若流水又似流沙。他不解,窜过自己眼前的这一个个男女老幼都有目标吗?如果有!那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停下来想想呢?
  难道他们就只是漫无目的的盲目在追求,又或者刻意的在追求盲目吗?
  生命,这个无中生有的奇妙存在。随时虽地都有新的生命产生,而无时无刻也有旧的生命逝去,两者之间巧妙嵌合没止也没休、没增亦没减的相互轮转,从来就没有任何道理能说明整个大轮转到底有何目的。那么,所谓的面对现实,到底是指专心一意的随着轮转生存下去,还是突出世俗去追求生命循环的意义呢?
  思考良久,渐渐的,梁图真感到流动的不再是那一个个男女老幼,而是……空间、而是……时间、而是………他自己。
  理所当然的他很明白这只是一种视能神经的错觉,但这种错觉相当不赖,眼前的每一个人都在原地踏步,就像在郊外盯着川流不息的小溪,慢慢的就觉得流转的是大地,他觉得,这种谬思才是生命的本质吧!不断的去适应环境、接受环境的考验,有如受风吹拂才会碰撞敲击出巧音的风铃,所发出的每一波声响都是因为风,从来就没有自身共鸣的权利。
  就算风铃有一天终究会因吊线断裂而落至地面,产生碰撞进而发出声音,但无论如何,那同样也是被风吹断的。
  好似命运那样,明明就掌握在我们手中,但永远也不会弄清楚是左手还是右手………
  念及此,梁图真懒得再想下去,该走了!
  插入人群之中,跟着大众的步调前进。
  升上了三年级以后,唯一令梁图真还不太能适应的就是空堂,以前一整天的课表都塞得满满,每天一大早到学校就直到下午六点,哪像现在,才中午就没课了。
  他也有想过再去修第二专长,可是,实在没那个必要,自己从来也就不是勤学的人。
  至于社团,从二年级加入学生会以后他就再没有去参加过别的社团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忙的。如果硬要说还有什么杂务是可以令他忙碌的话,那也就只有学生会本身了,不过,面对那些一天到晚投诉抗议的学生代表,他实在是很乏力,幸好,虽然他是会长,但实际上掌控大局的是关晓蕾,这让他可以常常置身事外。
  “完全没有存在的目的了,真是悠哉的日子呢!………只是………烦人的家伙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步行了大约五十公尺,梁图真转进一条小巷,是条死巷,但他就像是没看见不远处的墙壁般继续往前慢慢走,直到尽头前两步处才停下。四周的环境相当安静,虽然这条巷子不深也不浅,但是却可以阻挡住外界大部分的喧嚣。
  转回身面向来时路,一身轻然的学生会长摆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出来吧,你已经跟着我很久了。”
  从走出校门之后,梁图真就一直感觉到有人尾随在后,原本没有打算理会,料想对方应该一段时间之后就会离去,但没想到在自己于街上晃了又晃、逛了又逛之后,对方居然仍不知无趣,真是讨人厌到了极点。
  “原来你早发现我啦!那干吗还装作不知道呢?”
  影未现而声先至,是阵稚气未脱的女声。接着,就在霎那之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沿着墙壁垂直滑下。
  很帅气的中性发型,身上穿著连帽运动衣以及宽松的运动裤,背后还背着个背包,这是在哪里都能看到的学生打扮,而作这副打扮的来人,也是个在哪里都能看见的十六、七岁女孩,一张瓜子脸白白净净的带着青春气息,眼、耳、鼻、眉只能说可爱,没有特别突出,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只有那两瓣略带倔强的青涩粉唇了。
  梁图真大感吃不消,跟踪自己的竟然是个十五、六岁女孩,这下有趣了,虽然她是兽人,但自己最不擅长应付的就是这一个年纪的少女,唉!不应该叫他出来的,应该直接甩掉才是。
  摸摸脖子,一向很少主动与女孩子说话的学生会长,绞尽脑汁的筹措发语词:“呃……………这位妹妹啊!你可以不要跟着我吗?”
  “咦!”女孩奇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这样不行喔!本末倒置了!”
  哇靠!还教训人。
  “那种事我不想知道啦。”
  “不行、不行”女孩大摇其头,一副学究的模样“如果你没问的话,我不要回答。”
  “唉!………”就如同以往与学生会副会长争执的胜负那般,梁图真很快就妥协了:“说吧,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不是我想跟着你,是我们家小瞳要我跟着你。”
  “小瞳?”这女孩怎么讲了句自己听不懂的答案。
  “嗯!它感应到你身上有他老朋友的波动。”
  梁图真还是不太懂:“什么老朋友?”
  女孩认真道:“凶剑‘邦杰明’!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什么?”
  邦杰明!?
  梁图真心下松了一口气,原本还以为这个女孩是为了凡莉嘉所拜托的那件事跟踪自己,但既然扯到了邦杰明,就绝不会跟那件事沾上任何一点的关系。
  不过就算是那样,还是有点不太对。那个叫什么小瞳的居然能从自己身上感受到邦杰明的波动,没可能啊!不论是哪种太古遗族,应该都没有这份能耐才是,难道说………
  “当然不会!呵呵,我非常清楚什么是邦杰明。小妹妹啊,这么说来你跟踪我是为了寻觅邦杰明?”
  “没错,你明白就好”女孩笑咪咪的说道:“现在换你说了,邦杰明在哪儿啊!大哥哥?”
  看着女孩甜甜的笑靥,梁图真实在有点想把实话告诉她,但没办法,如果她口中所谓的小瞳是他所料想的那样“东西”的话,还是不要说的好。
  于是,梁图真只有无奈:“抱歉,无可奉告。”
  这句话语带玄机,既可解释为“不知道所以没得说”,另一方面也可以解释为“知道但是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