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辛是没意见。
  “辛苦你了。”
  “我哪辛苦，都是你在辛苦。不过现在，我们就为了我们一家子辛苦，也不会太辛苦了。”
  何辛觉得她说得对。
  回去仓库里，准备歇下了。
  明天还是要进山。
  只是再也不是为了那一家子。
  是为自己，媳妇，孩子。
  ……
  第二天一早，何东跟昨晚说的那样，去仓库找何辛。
  两个人一起在仓库外边的空地上。
  架了一口锅。
  姜慧把昨天带出来的锅碗瓢盆拿出来，就着何东用牛车拉过来的水给洗了。
  准备做饭吃。
  何东没叫。
  “大嫂今早上就别忙了，我来的时候跟我妈晴雅说了，让你们过去吃饭。”
  “晓峥晓乐马上要上学，你做好了也来不及了，走吧。”
  姜慧看着何辛，看他的意思。
  何辛想到两个孩子，到底没坚持。
  就是觉得他这个堂弟，现在变得是真不赖。
  晓峥和晓乐着急上学，加上知道何东住的地方，看爹妈没反对先走了起来。
  姜慧怕他们不知道礼数，就跟着。
  何辛和何东继续料理地面的泥土。
  等到完了，何辛看向何东。
  “你的确不是以前那个偷我家鸡吃的家伙了。”
  何东笑，就着朝阳，异常的明媚温暖。
  “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嘛，哥，以后就好好在这住着，我不赶你，谁来也不行。”
  何辛也笑。
  也是几天来，他难得的笑出来。
  ……
  何大田家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天已经彻底亮了。
  没了何辛和姜慧在的院子。
  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因为没有人在厨房一早做饭。
  院子里的角落，也没有装着兔子的尼龙袋。
  何辛住的屋子房门敞开着，没有人。
  就是晓峥晓乐两个孙子，也没有跟平时那样，背着布兜去上学。
  何瑾何宇两家子是睡下没起。
  爹妈这边，是刚睡下。
  他低着头，双手负背走出家门。
  准备去找何辛一家子。
  说什么搬出去？
  可有地方搬吗？
  谁敢借房子给他们住？
  让他知道了，非得掀了那家人的屋顶子。
  他何大田家的家事，谁敢插一脚？
  而这么大的事情，随便找人问一下也就清楚了。
  但这会儿有点不巧。
  他刚出门没一会儿，就看到何辛和何东一块儿坐在牛车上。
  碰了个照面。
  “这死孩子…”
  何大田抬起手就想上去打人。
  何辛跟谁家人在一起不好，居然和何东搅合在一起。
  这不是打他脸吗？
  何辛也看到怒火冲天的何大田了。
  但是自从他愿意五毛钱一斤的价格把兔子卖给于放。
  也不愿意放下面子，一块二一斤卖去祝家。
  他觉得，那不是爹。
  仇人也不过如此。
  “赶紧进去吧。”
  何东本来想停一停的，结果听何辛这么说，直接赶车进入了自家院子里。
  何大田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
  转身往家去。
  “这死孩子，真是个死孩子…”
  “死孩子…”
  ……
  何辛下来牛车，看到晓峥晓乐已经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要跑出去。
  “爹，我们去上学了。”
  “爹，晴雅婶婶和二奶做的包子可好吃。你也快吃。”
  两个人着急上学，很快就出了门。
  何辛难得看到他们欢喜雀跃的样子。
  内心里无比满足。
  低头看着桌上放着的早点。
  有包子、瘦肉粥、小菜、馒头、烙饼。
  不可谓丰盛。
  这年头，能这么待客的都是很看得起人了。
  何辛知道何东这人现在是比自己想的还要不错。
  “大哥，快来吃吧。一会儿凉…”
  祝晴雅招呼着，张桂萍也是。
  “别傻站着呀。”
  姜慧也看不下去，去拉人。
  何辛无比的心酸。
  点头坐下来，吃东西。
  “哥，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不过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吃饱肚子最重要。”
  何辛一笑，几分沧桑，“行”
  如果何瑾何宇有何东一半的好，他也不至于离开那个家。
  真的。
  “大哥，去山里打野味到底是辛苦，你有没有想过，去我工厂那边干。”
  吃完饭，何东看着何辛。
  何辛看眼姜慧，姜慧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是她跟祝晴雅说了。
  每天上山下山，风吹雨淋。
  想着何东这儿要是有好一点的活计，就让何辛干干。
  一直打野味也不是个事情。
  何辛自然也能理解。
  就是，“会不会太麻烦？”
  何东心说就怕你怕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我想着这几天你爹妈弟弟那儿肯定要找嫂子的事情，你在附近也有个照应。”
  现在何辛和姜慧说是走出来了。
  但是就他的了解，何大田那伙人还有的闹腾。
  而何辛出来了，他就没打算让他再回去。
  没有了何辛这边的经济来源。
  何大田家很快就会崩盘。
  打蛇打七寸说的就是这个理。
  姜慧也是这么想的。
  要是爹妈那儿只是冲着她一个人，她不怕。
  就是吓到两个孩子，她不依。
  何辛一整天在山里见不到人，她找谁哭都不知道。
  何东话说到这份上，何辛自然也是明白的。
  点点头，同意。
  “走，我们去找乔叔。”
  现在乔老汉管理着建厂的那帮子人。
  何辛要加入，就要让他点头。
  何东也不能坏规矩。
  姜慧是感激涕零。
  泪眼婆娑的看着祝晴雅和张桂萍。
  “没有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要怎么过…”
  “嫂子快别这么说，本来我们也是一家人。”
  “是啊，姜慧，你婆妈和公爹啥样，我们管不着。都是自己人，能帮就帮。”
  姜慧感觉到他们的善意，越发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早点亲近这家人。
  而是听了何大田他们的，就是祝家也不走动。
  “我们会感谢你们的。”
  “自己人就别客气了。”
  “哟，姜慧你这就来了吗？昨晚上真的搬出来了…”
  狗剩妈来上工，看到姜慧在何东家里，又惊又喜。
  “你那公爹婆妈都同意了？”
  姜慧想说不是的。
  但更多的话也是不想说。
  有些事情想想，都是难受。
  “反正是出来了。谢谢你吴婶子，要不是你说，我和何辛昨晚上真不知道住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