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目送蒋潇潇兄妹三人离开，才摇着头上楼去找厉三爷。
  厉明旭正站在落地窗前，遥望脚下的万家灯火。
  经纪人目光复杂地盯着他的完美背影看了十几秒钟。
  缓缓走过去：“三爷？
  杀人不过头点地。
  您今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过分？”厉明旭头都懒得回，只是神情莫辨地冲着黑夜笑了笑：“如果欣欣宝贝不是厉家的女儿。
  如果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你知道，她将面对怎样的命运吗？”
  经纪人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半年前的一则新闻。
  刚进入娱乐圈的女大学生。
  因为被人设计，传出被包.养的丑闻。
  网络暴力疯狂席卷。
  同行同事嘲笑排挤。
  年少缺乏经验的她，连怎么回事儿都没搞清楚，就患上重度抑郁。
  最后。
  在某个深夜，她从一百多层的摩天大楼楼顶，一跃而下。
  猛地打了个哆嗦。
  经纪人不敢再想下去。
  厉明旭像是完全洞悉了他的思想：“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世上的事情，都存在因果报应。
  我们厉家人。
  从来不恃强凌弱，也不会没事找事。
  但如果有人敢欺负到我们头上。
  尤其是欺负欣欣宝贝。
  就必须得做好，接受生不如死惩罚的准备。”
  说完，看都懒得看经纪人一眼，直接走进卧室。
  经纪人的目光怔怔地停留在窗台上。
  那里，平板还开着。
  上面是厉三爷调出来的，有关蒋文明的个人资料。
  除了没杀过人。
  真实的蒋文明，居然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
  苏秦这一晚上过得辛苦不堪。
  不但要清理掉仓库里的废弃炊具。
  安抚好鬼獒受伤的小心灵。
  还得时刻充当好寒爷保护欣欣小姐的电子眼。
  多功能的结果是。
  天刚蒙蒙亮，他就不得不去敲寒爷卧室的门。
  厉宸寒刚刚睡下，就被苏秦吵醒。
  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被自己搞得疲惫不堪，睡得跟只小猪似的的苗欣。
  他带着浑身怒意去开门：“什么事？”
  苏秦吓得打了个哆嗦。
  嘴里却下意识道：“寒爷，欣欣小姐，出事了。”
  事关苗欣，厉宸寒不敢托大。
  轻手轻脚关上卧室房门，他领着苏秦来到书房。
  “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秦沉默地递上平板。
  看清楚平板上的内容。
  厉宸寒原本就难看的神色，瞬间变得铁青。
  “昨天傍晚网上就闹起来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苏秦，我发现你是不是老了？
  脑子变笨，反应也这么迟钝？”
  苏秦冤枉死了。
  这是寒爷头一回跟他说这么长的话。
  却是diss他。
  他下意识为自己辩解：“我也是刚看见……”
  “你一早干什么去了？”
  苏秦：“……”
  寒爷，您说我一早干什么去了？
  我每天除了处理您交付的各种商业任务。
  还要帮您维护和欣欣小姐的感情。
  昨天下午更是忙着帮您善后擦屁股。
  陀螺般一分钟都没消停。
  您还想让我二十四小时盯着网络，我又不是电子狗仔？
  厉宸寒显然气得不轻。
  翻看着陆子轩的微薄，随口问：“昨天陆子轩发这条动态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苏秦：“……”
  内心天人征战了半天。
  他还是避重就轻道：“您当时，正在和欣欣小姐共进晚餐。”
  “之后呢？”某人毫无自觉性。
  “？？？”苏秦。
  脑子里奔腾过一万头草泥马。
  他哭丧着脸道：“之后，您和欣欣小姐，在驯化鬼獒。
  再之后，你们回到卧室……”
  “后面不用说了。”厉宸寒打断他：“唐梦颖怎么回事儿？”
  苏秦忙道：“这件事先由唐梦颖发起。
  她昨天下午上课时，将欣欣小姐这张照片发在了微博上。
  当时并未引起太大反响。
  可有两名京大学生是她的粉丝。
  看见这条动态，直接转发到了京大校园论坛上。
  结果，一下子引起了轰动。
  好在那时候，欣欣小姐已经回来了。
  没看见这条微博消息。
  也没影响到心情。”
  观察了下厉宸寒的脸色。
  他又硬着头皮继续：“另外，据可靠消息。
  京大校园论坛闹起来的第一时间，陆、王、宋三家太子爷，就召见了唐家家主。
  大约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等我看见陆少这条微博动态的时候。
  唐梦颖的微薄，已经删除了。”
  厉宸寒安静地听完苏秦汇报。
  半响没说话。
  苏秦心里着急，试探性问：“寒爷？
  您看咱们要不要用点手段。
  帮忙把网上的热度降下来？
  三爷都已经下手了。”
  “不用管。”厉宸寒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却亮得出奇：“事情是老三闹出来的。
  自然应该他来收拾。”
  “也是。”苏秦点点头：“三爷的团队，是国内最好的。
  这才几个小时。
  各大网站的转帖已经删的差不多了。
  估计天亮之后。
  三爷还会制造出更有噱头的爆炸新闻转移网民视线。
  我们不插手或许更好。”
  才说完。
  便对上寒爷斜睨过来，无比嫌弃的眼神：“苏秦。
  看样子。
  你该回炉重造了。”
  苏秦心头一跳。
  又听寒爷缓缓道：“让京大立刻关闭校园论坛。
  你再通知黑客联盟。
  请他们派一名最好的黑客。
  想办法黑掉所有转发，或者保存过这张照片的电子设备。
  另外，再给欣欣请一天假。
  我今天的安排，也全部取消。”
  苏秦：“……”
  寒爷？
  这就是您所谓的不管？
  您这管天管地。
  都快把欣欣小姐装在象牙塔里了啊！
  咽了口口水，苏秦提醒：“寒爷？那唐梦颖？”
  “陆子轩施加过压力。
  唐永康自然会收拾。
  用不着我们插手。”
  见寒爷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苏秦不由解释：“我的意思是。
  唐梦颖这样诽谤欣欣小姐。
  我们要不要报复一下？”
  “这件事跟她无关，不用我们厉氏出面。”
  “诶？”苏秦不由愣住。
  厉宸寒看向他的眼神愈发嫌弃：“照片不是唐梦颖拍摄的。
  微博也不是她发的。”
  “可我调查的结果。
  最初这张照片。
  确实是从唐梦颖的微博账号上流出来的。”
  “那也只能说明。
  唐梦颖的微博账户，曾经被人盗用过而已。”
  苏秦：“？？？”
  作为私人助理。
  苏秦自以为已经非常了解寒爷。
  可他不得不承认。
  寒爷的脑回路，比他多了好几层。
  他实在想不透，为什么寒爷这么肯定元凶不是唐梦颖。
  不过寒爷说不是，那就不是吧！
  “另外……”想着唐梦颖的教训，他有些迟疑：“我要不要派人去查一下。
  偷拍的真正元凶？”
  “你以为你还来得及？”厉宸寒不答反问。
  苏秦：“……”
  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寒爷的思路。
  俩人视线相对。
  厉宸寒眸中终于滑过一抹即将暴走的狂躁：“苏秦，你既然已经知道老三下手了。
  怎么还会问如此愚蠢的问题？
  难道你以为。
  凭老三的智商。
  到现在还没抓到真正的偷拍者吗？”
  苏秦：“……”
  瞠目结舌了两秒钟，他突然意识到，接下来，寒爷很有可能把他送非洲去回炉重造。
  招呼都来不及打，他吓得扭头就跑。
  刚走到门口。
  身后再次传来厉宸寒极为罕见的暴怒之音：“那个陆子轩。
  他既然太闲。
  就帮他找点事情做。
  我听说，陆家直系里，有个跟陆子轩年纪相仿的二世祖？”
  “对！”苏秦立马接口：“那人叫陆麒麟。
  是陆家二房的少爷。
  跟陆子轩不大对付。”
  “你去跟陆二爷联系一下。
  就说。
  厉氏十分欣赏他和他儿子的才干。
  倘若他有兴趣合作，可以直接来厉氏找我。”
  “砰！”苏秦脚底一滑，一头撞在了门上。
  寒爷哟！
  人家陆大太子爷不就是发了条认证微博吗？
  那是江湖救急。
  是在替欣欣小姐排忧解难。
  您不感激就算了。
  还要背后捅黑刀。
  扶持一对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父子上位。
  你干脆泡在醋缸里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