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之镜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的意味。
  听到这话的狱医明显的愣了愣。
  随即他看向了腐烂程度越来越深的陆笑。
  就在影子提问的这段时间里。
  陆笑的半边身体已经完全腐烂。
  但诡异的是，越是陆笑的眼睛却变得越来越有神了。
  虽然眼神依旧迷茫，但众人都能很明显的从那双眼睛中看到属于人的情绪。
  不再是以往那般的木讷，毫无生气。
  此时陆笑的目光落在了众人身上，像是在打量。
  狱医抬起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陆笑的眼球也跟着他手掌晃动的轨迹移动。
  这足以证明，陆笑已经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见到这一幕，影子等人长长的松了口气。
  有了自己的意识，那就代表已经脱离了疯狂。
  狱医用尖锐且沙哑的声音对着陆笑说道：“陆，你还记得我吗？”
  陆笑轻轻摇头也不说话。
  狱医见状轻轻点了下头。
  他知道陆笑已经失去了记忆。
  之前跟全知之镜提问的时候他也在场。
  因此他提这个问题的目的是，检查陆笑对外界的反应能力。
  随后狱医直起身对着全知之镜认真得说道：
  “这位镜子先生，你说我不知道登神的全部，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这样一来，下一次我遇到了类似的病人，我也能有对应的治疗方案。”
  全知之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先是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你以为你见过的那只猪，它能走在登神的路上吗？”
  “换句话说，它配登神这种至高的恩赐吗？”
  听到这话，狱医抬手捏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如果自己见过的那只猪身上不是登神这种诅咒，那又是什么？
  当时他见到那只猪的时候，那只猪还算正常。
  只不过对于诅咒气味极为敏感的他自然是察觉到了不对。
  于是他就将那头猪给买了下来，并尝试着开始进行治疗。
  但他发现，这只猪的自愈速度非常的快。
  随后那头猪身上出现的症状就和现在的陆笑一模一样。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陆笑就判断出他身上的诅咒是登神的原因。
  而狱医之所以知道登神这个名字，那是来源于赋予他医学知识的那位邪神。
  在他获得的知识当中，对于这个登神这个名词有着只言片语的记载。
  里面只记载了登神的两种结果。
  一种是在登神的途中变成一团没有思维的存在。
  而另一种，则是将登神从自己身上剥离出来，就像是剥离身上的诅咒一般。
  因此狱医也一直将登神称作诅咒。
  而全知之镜刚才将登神称作恩赐。
  狱医敏锐的觉察到了全知之镜的用词。
  与此同时，影子和白所以两人也开始沉思了起来。
  从一开始，他们就只知道陆笑的身上有诅咒。
  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这一次，全知之镜似乎已经吃饱了，没有要求狱医支付提问的代价。
  镜面上的人脸咂了咂嘴，似在回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
  “你们将登神称作诅咒其实也没错。”
  “就好像有人也喜欢将永生叫做诅咒一样。”
  “这既是一种恩赐，但也是一种残忍的诅咒。”
  “而你之前看到的那头猪，其实那并不是猪。”
  “那是规则在你眼中的形象。”
  听到这话，除了电锯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一怔。
  影子深吸了口气后道：“规则，你是说登神和规则有关吗？”
  “陆笑现在的情况，就是在向着规则转化？”
  全知之镜怪笑一声道：“你的反应速度很快。”
  “登神会给生物带来强大的实力。”
  “当身患登神的生命走在了登神之路上时。”
  “他就已经不能算作是普通生命了。”
  说着人脸看向了影子。
  “就比如你。”
  “你通过规则制定的仪式成神。”
  “当你通过规则开启仪式的时候，你的生命层次就已经在发生改变了。”
  “而当你完成规则制定的仪式后，那你就正式成为了一名神灵。”
  “登神也是一样。”
  “但区别在于，你只是成为规则约束下的神灵。”
  “而走在登神之路上的那个生命，祂就是规则本身！”
  全知之镜的话在众人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笑的身上。
  “也就是说，他会化为规则？”
  规则这种东西说起来很是玄妙。
  就拿眼下的全知之镜来说。
  提问者向他提问，然后根据问题产生的影响支付相应的代价。
  这个代价，可以看做是全知之镜获得的报酬。
  而得到报酬的全知之镜，他就必须为提问者解答疑问。
  并且还不能撒谎。
  这就是一种被规则约束的体现。
  就像影子的能力。
  他的能力看起来很一般，有时候在战斗中甚至都派不上用场。
  影子的能力想要对目标产生作用，那么就必须通过收买、胁迫、蛊惑等手段去发动。
  如果对方拒绝他的收买，然后其他的手段也无法对其产生影响。
  那么影子的能力在他身上就失去了作用。
  当然，面对这样的局面，影子有自己的办法。
  那就是收买自己，催眠自己，以此让自己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但无论是哪种手段，都是在规则的允许之下。
  比如他不能让不接受他教唆的人去为他做事。
  又比如全知之镜一样，他不能主动的去说出答案。
  这也代表着，两者都是被规则所约束的生命。
  而规则本身，那就是另一种维度的存在了。
  狱医有些惊讶的说道：“难怪我最后看到那头猪的时候，心里感觉到一阵恐慌。”
  “有种要被污染的感觉。”
  影子没有关注狱医的话，此时他还在思考着一个问题。
  “如果陆笑现在的情况是在朝着规则转变的话，那这能算得上一件好事啊。”
  “我们还有必要阻止他的变化吗？”
  镜面上的人脸嗤笑一声：“呵呵！”
  “你以为祂转换成规则之后，还能出手帮你们吗？”
  “难道你指望一个毫无感情的规则，能对你们的种群心生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