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的思维不知不觉间已经跟上了博士。
  “通过记忆清除的手段，直接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是吗？”
  “这个办法理论上是有可能，只不过。”
  所长的话没有说完。
  博士在白大褂上擦了擦手掌上的血液。
  “只不过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这种级别的记忆清除，失败的话会让人直接死亡。”
  说着，他看向所长的眼睛。
  “但这并不是缺点，不是吗？”
  所长愣了愣，随后颔首道。
  “确实，这样一来可控性就大大提高了。”
  他想到了旦丁。
  那个长相酷似魔鬼的牺牲者。
  如果能批量生产这样的生命，那么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他深吸了口气，随后看向博士道。
  “那么，关于这两个设想，你有进行过相应的实验吗？”
  博士摇了摇头。
  “这两个设想都是基于陆笑的血液会带来变异的情况下进行的。”
  “原本我以为异变是不可控的。”
  “但是这次他们的暗狱之行，旦丁给我带来的很重要的信息。”
  “异变可控！”
  这最后的四个字在所长的脑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异变可控？”
  博士的眼里闪过一抹微光。
  “对，可控。”
  “而且这是经过了全知之镜验证的答案。”
  听到博士的话，所长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如果可控，那序列造神这个设想完全可以实现。”
  “可控的条件是什么？”
  博士捏着下巴回忆道。
  “按照旦丁的描述来看，造成异变的结果有两种。”
  “一种是污染异变，一种是纯净的异变。”
  “旦丁就属于纯净的那种，而亚当就属于污染的异变。”
  所长回忆了一下亚当异变的视频。
  两相对比之下，旦丁那样子就显得可爱了不少。
  博士接着说道。
  “通过全知之镜的回答，造成两种异变的区别是。”
  “身体的完整性和是否感染了不可治愈的疾病。”
  说到这里，他看向所长。
  “比如你，就属于身体不完整。”
  “如果注射了陆笑的血液，你或许就能在基因的层面发生变化。”
  闻言，所长陷入了回忆。
  “我给我爹注射了他的血液。”
  “他已经苏醒了，但是身体发生了污染性的异变，当然异变的程度在可接受范围。”
  “老头子现在过得很开心。”
  “他的情况应该就是你说的身体完整，而且没有患不可治愈的疾病。”
  说着，他的内心忽然有种注射陆笑血液的冲动。
  博士似乎看了出来，他摇了摇头。
  “你的情况暂时不适合进行这个实验。”
  所长愣了愣，随后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我想办法给身上种植某种绝症的病原体吧。”
  博士摆了摆手。
  “不用那么麻烦。”
  说着，他拍了拍手。
  身后的助手立即走了上来，他的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
  托盘里面放着一支装着白色液体的试管。
  博士拿起试管。
  “这是你们刚救回来的那个小女孩血液，也可以说是病原体。”
  “你要不要尝试一下？”
  所长接过试管，眉头缓缓皱起。
  “你的意思是，我先在自己的身体注射这些蕴含病原的血液，然后再注射陆笑的血液吗？”
  博士点了点头。
  “这真是太疯狂了。”
  所长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
  他看向博士。
  “你怎么不在自己的身上实验一下？”
  博士再次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
  “我已经注射了。”
  所长：“？？？”
  他没有想到博士的速度这么快。
  要不典狱长说博士是个疯子。
  所长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可是，你身体是完整的啊？”
  博士毫不在意的说道。
  “没关系，回头我拆点器官就行了。”
  “现在只需要等病原体发生作用。”
  “所以你要一起尝试一下吗？”
  所长立即摇头。
  “我可没有你这么疯，还是观察一下你的情况再说吧。”
  说着，他将那根试管放回了托盘。
  紧接着，他看向博士的眼睛，很是认真的说道。
  “我觉得你应该换个代号。”
  “你觉得水猴子这个代号怎么样？”
  博士沉思了片刻，随后轻声问道。
  “这个代号有什么含义吗？”
  所长点点头。
  “水猴子最喜欢拉人下水。”
  博士认真的考虑了一下，这才说道。
  “这一点可以考虑。”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尝试吗？”
  所长愣了愣，随后摇头道。
  “其实，你可以先在耗材的身上实验的，没有必要在自己身上做风险这么大的实验。”
  博士轻轻摇了摇头。
  “如果要在耗材的身上实验，需要先给他们做一遍A级记忆清除，消除他的人格。”
  “然后还需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植入思想钢印来确保他们的忠诚。”
  “很显然，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我需要尽快得到结果。”
  博士的打算很简单，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取得实验的进展。
  然后才可以进行大批量的量产。
  这样或许能赶得上因为‘门’失效带来的危机。
  虽然这样做很疯狂，但是就如同他说的一样，时间不够了。
  听到博士的话，所长再次陷入了犹豫。
  诚然，博士担忧的东西也是他所担忧的。
  他在心里天人交战了一番，随后深深吸了口气。
  “你等我几分钟。”
  说完，他抱着黑猫离开了。
  所长走到角落，给自己的父亲打了个电话，把博士的计划简单描述了一遍。
  电话那头，所长的父亲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放手去做。”
  所长又给自己的助手打了个电话，这才回到了博士的身边。
  “好了，我已经跟我爹交代过了。”
  “如果实验失败，正好我们两个下去还有个伴。”
  闻言，博士摇了摇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个微笑。
  “实际上，我们去不了你说的那个下面。”
  “最坏的结果就是我们两个的基因发生崩溃，然后死在实验中。”
  “或者直接变异成亚当那样的怪物。”
  “这样的话，或许我们在暗狱里面可以作伴。”
  所长龇牙。
  “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很没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