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丽也很清楚，自家女儿和张楚合作，得到的好处更多。
  但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刘一菲高攀了。
  刚刚当着张楚的面，先是承认自己女儿有错，在刘晓丽看来，已经很给张楚面子了。
  台阶她已经给了，要是个懂事的就应该顺势接过去。
  可偏偏张楚是个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的。
  直接甩手走了。
  这让刘晓丽不禁大为光火，一个电话打到了陈锦飞那边。
  很快，正在和余敏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的张继忠就接到了陈锦飞的电话。
  换人？
  张继忠抬头看向了余敏，眉头皱得更深了。
  “陈总，你刚才说的是，要把张楚给换掉？”
  “对！我知道张导为难，可既然他和茜茜合不来，那就没办法了。”
  呵呵！
  办法多了去了。
  “陈总，这个事太大，我现在没法给你答案，等我们商量一下再说。”
  “行！张导，我等你的回复！”
  说完，陈锦飞就挂了电话，摆明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张导！陈锦飞的意思是要换掉张楚？”
  余敏看着张继忠放下手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说道。
  “对，人家要保自己的干女儿！”
  张继忠面色阴沉，想了想，又找到了余胜利的号码。
  提示音响了两下就被接通了。
  “张导，剧组怎么回事？”
  这么大的项目，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余胜利怎么可能不派人在剧组盯着。
  因为男女主角的矛盾，剧组提前收工，余胜利已经得着了消息，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张继忠的电话呢。
  “俩人处不到一块儿，刚才陈锦飞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的意思是……换人。”
  余胜利沉默了片刻：“换谁？换张楚？他怎么想的！”
  为了能让台领导支持继续反派金庸武侠剧，余胜利跟上面拍着胸脯保证，这部戏的男主角能请来张楚。
  好不容易把人给请来了，现在又要换掉？
  想什么呢？
  “张导，你的意思呢？”
  张继忠想了想道：“要是陈锦飞不提，我还想着能不能在中间说和说和，这个事说白了就是小姑娘任性，可陈锦飞现在把选择题抛出来了，这两个人，咱们只能做出取舍。”
  “现在换人？张导，刚开机就换女主角？”
  张继忠并没说要换谁，可余胜利那边却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要换的话，那么被换掉的，只能是刘一菲。
  刘一菲再怎么样也就是个新人，可张楚不一样，那是能影响到整部戏前途的。
  “一旦换了女主角，张导，陈锦飞肯定会撤资，这个大窟窿要怎么堵？”
  余胜利说的大窟窿，其实就是张楚的片酬。
  虽然王景华没能从剧组手里啃下20万一集的片酬，可张楚拍这部《神雕侠侣》，一集的片酬就高达15万，整部戏下来是600万。
  陈锦飞总共投资了1000万，又赞助了500万，拢共加在一起是1500万。
  开机前，张继忠在象山影城搭建新的布景就花了1200万，所有演员的片酬，幕后工作人员的工资，还有其他一些消耗……
  一旦陈锦飞撤资，再追回那500万的赞助，剧组接下来怕是都没法运转了。
  毕竟好些钱，已经花出去了。
  “没别的办法，我说了，陈锦飞要是不挑明了，我还能想办法解决，可他已经开了口。”
  “要不，我给他打电话说说。”
  “没用！”
  张继忠知道，余胜利和陈锦飞是朋友，关系还挺不错的，余胜利要是出面的话，陈锦飞那边或许还能压下来。
  但是，张楚呢？
  之前在片场，张楚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走了。
  他是什么态度？
  张继忠搞不清楚。
  现在的情况就是，男女主角已经心生芥蒂，勉强拍下去的话，两人的关系肯定会影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
  3个月！
  张楚给剧组的时间只有3个月。
  一旦不能在这3个月里，完成杨过的主要戏份，那么往后可就没法弄了。
  余胜利听了，也觉得头疼。
  “这么说，除了换人就没别的办法了？”
  张继忠苦笑出声：“我是没别的法子了，余主任，这个事，您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余胜利一听就炸了：“我准备什么啊？”
  一旦这部戏黄了，他主任的位置恐怕都保不住。
  要知道，央视在这部戏上也投了3000万，造成的损失，肯定得找人出来顶包，除了他还能是谁。
  “老张，我现在就飞过去，见了面，咱们再好好商量。”
  “行！等您过来！”
  放下手机，张继忠看着余敏，也不禁连连苦笑。
  这都叫什么事啊！
  本来就是男女主角之间的矛盾，协调一下，或许还能有缓。
  可陈锦飞这个电话，基本上就是要撕破脸了。
  陈锦飞怎么知道的？
  张继忠立刻想到了那张与刘一菲有三分相似的脸。
  对刘晓丽，张继忠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迷之自信到不知所谓。
  张继忠可以肯定，刘晓丽已经擅自找张楚谈过了，而且，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所以才会通知了陈锦飞，于是就有了方才陈锦飞的电话。
  “陈总，你刚才说的事，我已经和余主任汇报过了，有什么事，等余主任过来再定。”
  说完，张继忠不等陈锦飞的回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导，咱们接下来的拍摄计划……”
  张继忠叹了口气：“先停吧！能不能接着往下来，现在还不一定呢！”
  甭管怎么决定，剧组肯定要迎来一波大动荡。
  男主角走，媒体肯定会立刻扑过来，而且，这部戏的版权预售，将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此前，在京城的那场发布会后，据说东瀛人已经主动上门，希望可以引进这部电视剧了。
  到时候，海外版权加上国内的版权，肯定能大赚一笔。
  女主角走，立刻就会对剧组造成影响。
  陈锦飞一旦撤资，资金不足，剧组照样运作不下去。
  现在也只能先停了，好在余胜利明天就能过来，到时候，无论怎么决定，剧组肯定是要乱一下子了。
  吃完饭，刚回到酒店，张楚就接到了通知。
  明天暂停拍摄。
  “哥！要不……我去和刘一菲聊聊！”
  张楚刚进屋，朱亚纹就找来了。
  “你跟她聊什么？”
  “聊……”
  朱亚纹的话还没等说完，又被张楚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我知道，不该管的别管。”
  “明白就好，换身松快点儿的衣服，咱们上天台。”
  啊？
  “还练啊？”
  朱亚纹发出了一声哀嚎，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张楚上了天台。
  “扎马步，半个小时。”
  转天，张楚照例还是一大早就把朱亚纹给叫了起来。
  一直到中午，剧组已经开始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余胜利抵达了象山影城。
  询问了具体情况之后，余胜利都觉得无语了。
  只是女主角耍小性子，把男主角给惹急了，本来小事一桩，可刘晓丽和陈锦飞掺和进来了，导致这件事没法收场。
  “老张，照你说的，这个事真的没缓了？”
  “有没有的我不知道，我现在就清楚一件事，时间上不能再耽搁了，张楚就3个月的档期，3个月过后，剧组只能停拍等着他一个人。”
  余胜利闻言，却还是没法下决心：“我先见见张楚。”
  张楚接到通知的时候，还在忙着调理朱亚纹。
  “知道了！”
  放下电话，看着已经累到浑身瘫软的朱亚纹。
  “先到这儿吧，你还真是缺乏锻炼！”
  看着张楚走了，朱亚纹顿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缺乏锻炼？
  那得分跟谁比啊！
  大舅哥？
  那就不是个人。
  张继忠的房间，张楚第一次见到了余胜利，个子不高，看着面相挺温和的一个人。
  “余主任，选择权不在我这边。”
  听着余胜利东拉西扯的说了半晌，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还能不能坚持拍下去。
  张楚却不想替他们做决定。
  该怎么做？
  张楚不管，他的要求只有一个，任何人都不能影响到剧组的拍摄进度。
  要是像昨天那样拖拖拉拉的，张楚宁愿辞演。
  余胜利和张继忠对视了一眼，显然都已经有了答案。
  送张楚出了门，两人对面而坐，半晌无言。
  “老张，就这么决定吧！至于那个大窟窿，我来想办法堵，还有就是，换了人，新的演员也要抓紧时间选出来，你说的没错，时间上耽误不起。”
  最终，余胜利还是把这一宝压在了张楚的身上。
  做出这个选择并不难。
  虽然这会导致陈锦飞撤资，造成剧组的资金困难，可眼前的困难终究还是能解决的。
  有张楚参与的作品，还怕拉不来投资？
  而且，版权的对外销售，还指望着张楚的名气呢。
  显然陈锦飞和刘晓丽一样，都过分自信了，乃至于分不清大小王。
  “行！余主任，听您的！”
  呃……
  余胜利一愣，什么叫听我的啊？
  难道做出这个决定，你没参与？
  算了！
  不计较这些。
  余胜利手里攥着手机，好半晌才拨通了陈锦飞的号码。
  “喂！老陈啊！我是余胜利！”